第3 章 爱装病的祖母
“娘？
你这是怎么了？”
大丫见她娘抱着肚子，疼得满脸汗，很是焦急的说道。
“娘，你是不是肚子疼了？
我这就找爹去给你请大夫。”
陈大丫正要起身，就被身边的刘氏一把给拉住了。
“大丫头，娘，娘没事，歇歇，歇歇就好”。
刘氏勉强说完，疼得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
陈大丫见她娘用手捂着她那大大的肚子，疼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立刻就红了眼眶。
没事，被爹推了一下怎么可能没事？
还有那散落一地的湿衣服和娘身上那湿漉漉的外衣，不用说，肯定是趁她们不在家的时候，祖母又欺负娘了。
自从娘生下她和二丫之后，祖母那人，就三天两头的背着他爹在家搞事情。
等娘又生了老三招娣，祖母不仅变本加厉，还开始经常撺掇着爹，让他休了娘。
爹不愿意休娘，从那以后，祖母不是吃饱了骂她们姐妹是赔钱货，就是说娘是不下蛋的老母鸡，那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还说娘会克爹，会让爹断后。
一开始的时候，爹还帮她们娘几个说上几句话，后来，爹看她们的眼神就变了。
尤其是在娘生了小西之后，一向还算疼她们的爹爹，突然变得让她都不认识了，脾气暴躁易怒，甚至在喝了酒之后，还会和娘动手。
可能爹也是受不了祖母的闲言碎语了，所以，当前几天，祖母再次说起，娘这一胎要是生的还是闺女的话，就让爹把娘给休了时候，爹居然没有开口反驳。
反而是对着祖母重重的点了点头！
想到爹那不似作假的模样，大丫就替娘感到心寒。
在她看来，祖母这次多半也是装晕的。
毕竟，她装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疼，全身各种疼，现在装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想到爹刚刚的做法，陈大丫越想越心疼刘氏，只奈何自己人小式微，没办法帮娘。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怕刘氏发现，忙转过头偷偷的擦了去。
“娘，你没事吧？
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
陈二丫首接被她娘，那满脸苍白的样子给吓哭了。
“娘，你是肚肚痛吗？
招娣给你呼呼”。
小家伙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奶呼呼的说完之后，就伸出她那因为摘野菜而弄的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扯着刘氏的衣角，而后嘟着小嘴对着刘氏的肚子呼气。
母女西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的地上。
好半天刚缓过一阵强烈阵痛的刘氏，面色这才慢慢变得好了些。
看着眼前这三个乖巧的孩子，刘氏的心里暖暖的。
她用手摸了摸大丫那湿漉漉的脸，对于这个十分懂事的大女儿，她是打心底里心疼她的。
而后，她又帮很是听话的二丫擦掉眼泪，最后揉了揉招娣那一头黄绒绒的头发。
“娘没事了，你们别担心”看到娘不疼了，大丫面上没有一丝放松，二丫止住了哭声，开口问道。
“娘，你真的没事了？”
刘氏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此刻的肚子还是有些隐隐的抽痛，可她怕吓到这些孩子，硬是没露出半丝异样。
天真的招娣还以为是自己的呼呼起了效果，高兴的贴着刘氏的肚子开口说道。
“小弟弟可真听话，你和姐姐一样，也是个乖宝宝，等你出来了，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招娣说到好吃的，还捂着嘴巴靠近刘氏的肚子小声地说，生怕被爹爹和祖母听到再把她的好吃的抢了去。
本来还面带笑容的刘氏，听到三丫头说的“弟弟”时，表情怔愣了一下，而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三岁的陈招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七岁的陈大丫和五岁的陈二丫知道，娘肚子里怀的好像还是个妹妹。
这话不是她们说的，是听她们祖母说的。
原来，自从刘氏连生三个闺女之后，陈老太就又请那人帮陈大牛算了一卦，时隔多年那人竟然还说陈大牛会断后。
陈大牛不信这个邪，于是她家小西出生了，却还是个闺女，一看又是个赔钱货，陈老太骂骂咧咧的就走了，从此再也没进一步大房的门，陈大牛当时气的就要把小西丢出去，说是要把她喂狗。
刘氏刚刚生产完，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根本拉不住经常干农活五大三粗的陈大牛，而陈大丫那时也不过五岁，陈二丫三岁，陈招娣还在地上爬。
刘氏阻拦不住陈大牛，于是，刚刚出生的小西，浑身光溜溜的，就被她爹无情的丢了出去。
那是寒冬腊月的天，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她哪里经得起冻，只不过一会儿，就听不到那小奶猫似的哭声了。
刘氏踉跄着硬是没跟上陈大牛的步伐，还是当时刚五岁的陈大丫，偷偷跟在他爹的身后把小西给抱回来的。
等小西被大丫抱回来时，她都己经被冻的浑身发紫，几乎没有气息了，要不是那小胸脯还有微弱的跳动，都看不出来她还活着。
看着她那可怜的小模样，可把刘氏给心疼坏了。
最后还是刘氏解开衣服贴身抱着她，给她捂了老半天，又给她灌了大丫从邻居家讨回来的温羊奶，这才保住了她的小命。
为此，刘氏和陈大牛发生了成婚以来的第一次激烈争吵。
要知道，刘氏是一个可以搓圆搓扁的性格，不管陈老太是打她还是骂她，亦或者冤枉她，她从来不敢吭声的，这一次却敢和陈大牛硬干。
当时她那突然爆发的气势可把陈大牛给吓到了，看她手里拿着菜刀，像是随时要砍人一样，大家还以为她疯了呢。
事实证明，陈家就是欺软怕硬，她的行为的确暂时把陈大牛给唬住了，小西也被留了下来，可随后她就因为吵架而产后大出血，差点小命不保。
当时刚止住血保住命的刘氏，听大丫头说，爹正在祖母屋里，祖母提议让爹把小西给卖掉，为了保全小女儿，刘氏让大丫托人去隔壁村把她娘刘老太请了来。
刘家老太开口要养小西，还好那时的陈大牛还没有丧心病狂的要靠卖女儿发财，能把小西这个累赘送出去，刘氏还不会发疯，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他当然同意。
就这样，小西刚出生第二天，就被她外祖母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