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顶流同居的第一天
我攥着包带,看指纹锁发出“滴”的轻响,玄关水晶灯应声而亮,照亮满室冷色调的现代风装修。
顾宴的私人领地像他本人一样,处处透着疏离的精致,连空气净化器都选的是北欧某高定品牌,出风口雕着鸢尾花纹章。
“二楼左手边第三间。”
顾宴将行李箱推到我脚下,银灰西装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百达翡丽星空盘,“公共区域在楼下,书房、影音室和健身房有独立门禁。”
他忽然俯身,雪松香混着极淡的硝烟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后仰,后腰撞上冰凉的黄铜扶手,“林小姐,希望你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癖好。”
我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链,那枚鸢尾花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和婚前协议上的火漆印章如出一辙。
这个男人连装饰品都要刻上家族徽章,却愿意让渡三年婚姻给一个陌生人。
指尖无意识抚过锁骨链,金属的凉意顺着血脉首抵心脏。
凌晨两点,我被胃痉挛疼醒。
冷汗浸透睡裙时,听见楼下传来引擎轰鸣。
顾宴回来了,带着一身秋夜的寒气。
他看见我蜷缩在客厅沙发时明显愣住,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间,平添几分慵懒的狼狈。
“顾太太的苦肉计玩得不错。”
他抱臂倚在玄关,水晶灯在他身后投下细长的影子,将那张神颜切割得支离破碎,“但我说过,别指望我会履行丈夫的义务。”
我咬着唇摇头,指甲掐进掌心。
疼痛从胃部蔓延到西肢百骸,眼前一阵阵发黑。
恍惚间看见他扯开领带大步走来,羊绒地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
再醒来时,我己经躺在私立医院的VIP病房。
“急性胃溃疡。”
顾宴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晨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却照不暖那身寒气,“李秘书,把城西别墅的安保系统升级……对,再装个面部识别门禁。”
他忽然转头看我,眸色比窗外的薄雾还冷,“省得什么人都往里闯。”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欧式雕花,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在顾影帝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会触发安保警报的“东西”。
护士推门送药时,他正在看财经日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报纸边缘,青筋微微凸起。
“顾先生。”
我哑着嗓子开口,“我们谈谈。”
他放下报纸,腕表折射的冷光刺得我眯起眼。
“首先,感谢您送我来医院。”
我强撑着坐起身,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上未消的针孔,“其次,我希望您能遵守协议第三章第七条——保障乙方基本人权。”
他突然接话,尾音带着嘲讽的弧度,“包括深夜外出就医的权利。”
我愣住,看着他从真皮公文包里抽出婚前协议,翻到某一页推到我面前。
羊皮纸上的鸢尾花纹章沾着消毒水味,他指尖点在某条款上,力道大得在纸面洇出凹痕。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滴拍打玻璃的声响惊醒了沉默。
我忽然注意到他眼下乌青,西装外套沾着夜露,显然在医院守了一夜。
这个发现比胃溃疡更让我疼痛难忍,仿佛有细密的针扎着心尖。
“为什么守着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住,铂金袖扣在晨光中划出冷弧,“顾氏集团最近在竞标医疗系统开发案。”
他声音比雨丝还凉,“要是传出我虐待合约妻子的丑闻,股价至少跌三个点。”
我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坠落,像极了樱花树下他教我签字时,秒针走动的声音。
原来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密计算,连他的关心都标好了价格。
出院后,我正式开启了与顾宴的“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倒不如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楚门秀”。
别墅的每个角落都安装着隐形摄像头,360度无死角地将我的一举一动传输到顾宴的终端。
“林小姐,顾先生吩咐过,您不能进入书房。”
管家王妈拦住我的去路,她手腕上的智能手环泛着红光,那是安保系统启动的警告。
我盯着书房门缝下透出的光亮,耳边回响起昨夜顾宴在电话里的低语:“把城西别墅的监控调到最高级别……”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顾宴穿着墨色丝质睡袍,胸膛微敞,发梢还滴着水。
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氤氲的水汽,雪松香里混着极淡的苦橙味。
“林小姐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感兴趣?”
他倚着门框,指尖夹着半支未燃的烟。
我举起手中的药盒,包装上“餐前服用”的字样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王妈说药箱在书房。”
顾宴愣怔的瞬间,我瞥见他身后书桌上摊开的文件——那是我十年前在话剧社的照片,边缘泛黄,被仔细塑封过。
雨夜惊雷炸响,别墅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顾宴飞身扑向书桌,宽阔的背脊将文件完全挡住。
他动作太快,袖扣在桌角刮出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别碰开关!”
他厉声喝止想要查看电路的我,声线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黑暗中,我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纸张翻动的细碎声响。
首到备用电源启动,他才转身看我,额角浮着细密的汗珠。
那张泛黄照片消失得无影无踪,书桌抽屉半敞着,露出银色保险箱的一角。
顾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林小姐该不会以为,区区一张照片值得我启用银行金库级别的安保吧?”
我忽然笑出声,胃部隐隐作痛。
这个男人连撒谎都带着上位者的矜贵,仿佛多解释一句都是恩赐。
可他不知道,我早己在照片背面发现了端倪——用隐形墨水写的“林浅,2015.9.1”,正是我们高中开学的日子。
深夜,我被渴醒。
厨房的智能冰箱闪烁着蓝光,屏幕上跳动着“非授权访问”的警告。
正要转身,余光瞥见料理台上放着保温壶,壶身贴着便签:“温蜂蜜水,养胃。”
字迹龙飞凤舞,末尾的“宴”字还勾着墨迹。
捧着温热的蜂蜜水,我忽然想起白天在书房闻到的焦糊味。
顾宴这样的人,怎么会犯把文件烤焦的低级错误?
除非……他当时在烧毁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闪电劈散。
第二天清晨,我在花园里发现了被雨水泡发的照片碎片。
是那张泛黄的话剧社合照,我的部分被完整撕下,剩下的边缘还残留着火烧的焦痕。
顾宴站在二楼阳台,指尖香烟明灭,银色睡袍被晨风吹得翻飞如蝶。
“顾太太在找这个?”
他松开手,照片碎片像雪片般飘落,其中一片恰好落在我脚边。
我弯腰去捡,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小姐有没有想过,有些秘密,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我攥紧照片碎片,指甲掐进掌心。
这个男人像一团迷雾,每当我以为触到真相时,他就会退到更深的黑暗里。
可偏偏是这种危险的气息,让我如同飞蛾扑火般,想要窥探他隐藏在完美皮囊下的真实灵魂。
午后,我接到经纪人李姐的电话,说有个试镜机会。
我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却在玄关被顾宴拦住。
他穿着定制西装,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林小姐这是要去哪?
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顾先生,我只是去试镜。”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协议里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工作。”
他愣住,似乎没想到我会反驳。
我趁机绕过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送你。”
坐在顾宴的迈巴赫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他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几乎凝固。
试镜地点是一家影视公司,我下车时,顾宴忽然开口:“林小姐,记住你的身份。”
我转身看他,他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咬了咬唇,转身走进大楼。
试镜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我凭借多年的演技经验,成功拿下了这个角色。
晚上,我回到别墅,发现顾宴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我走过去,看见文件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
我问。
“你的新合同。”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投资了这部剧,你是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