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档案袋里的死亡预告
“下午三点后，禁止翻阅编号末尾为‘7’的档案。”
——但她手里这份标着“07”的文件，夹着一张用指甲划痕写的便签：“必须在三点十七分翻开我，否则它会来找你。”
指尖的红墨水洇开，像滴在纸上的血。
墙上的石英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轻响，秒针跳过一格，指向三点整。
档案室的灯开始频闪，头顶的吊扇“吱呀”转动，阴影在文件柜上投下扭曲的形状，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柜角爬下来。
林砚猛地攥紧手里的红笔，指节泛白——她有失忆症，记不清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但身体的本能比记忆更可靠：当规则出现矛盾，一定有一个是致命的陷阱。
便签上的指甲划痕还带着潮湿的腥气。
她盯着文件柜最底层那个没有编号的抽屉，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牛皮纸档案袋，袋口露出半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和她一样的灰色制服，胸口别着的工牌歪歪斜斜，名字被划掉了，只剩下编号：07。
三点零五分。
吊扇的阴影在地面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它”没有穿鞋的脚，脚踝上缠着浸血的纱布。
林砚的呼吸放轻，红笔在便签上打了个问号。
规则说“禁止翻阅”，便签说“必须翻开”。
但规则没说，不能毁掉规则本身。
她抬手扯断便签，揉成纸团的瞬间，地面的阴影突然剧烈抽搐，档案室的门“砰”地撞上，锁孔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三点十分。
那个无编号的档案袋自己滑了出来，袋口敞开，里面掉出一张打印纸，标题是《档案室生存规则》，第一条就用加粗黑体写着：1. 永远不要试图销毁任何规则相关物品，包括便签、文件、照片。
纸张边缘泛着灰黑色的霉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林砚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扔掉的纸团，指缝间己经渗出黏腻的凉意——那不是汗，是某种冰冷滑腻的液体，正顺着指尖往上爬。
三点十三分。
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很轻，像有人拖着一条腿在走。
档案袋里还掉出了第二样东西：一枚生锈的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迷你档案夹，翻开，里面只有一张便签，是用她自己的笔迹写的：“林砚，记住抽屉里的档案袋，记住红笔，记住——别信编号为‘07’的自己。”
三点十五分。
身后的“东西”停下了。
林砚缓缓转头，看见档案柜的阴影里，站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同样的灰色制服，胸口的工牌清晰可见：编号07，名字被划掉的地方，正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你为什么不翻开我？”
“她”的声音和林砚自己的重合在一起，带着潮湿的霉味，“我就是你啊。”
三点十七分。
林砚的红笔突然划破掌心，血珠滴在《档案室生存规则》的第三条上：3. 当遇到与你长得一样的“人”，必须立刻承认“它”就是你，否则……规则的后半句被血浸透，晕成一片模糊的红。
她看着“自己”咧开嘴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沾着纸屑的牙齿——那是她刚才揉烂的便签纸。
“你看，它”朝她伸出手，手腕上的纱布渗着血，“你违反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