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驿站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每年二月初二,大衔门使者仿若春日的惊雷准时降临,喧闹声瞬间打破平静。
为这清冷之地注入蓬勃的生机。
梦逸尘一路舟车劳顿,道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
虽仅短短一日行程,可梦逸尘囊中羞涩,每一处歇脚的茶摊、饭馆于梦逸尘而言都是奢望。
途中只停歇两次,强忍着辘辘饥肠,未敢进食分毫。
待赶到驿站时,梦逸尘整个人早己疲惫不堪,衣衫凌乱,满面尘土。
仿若刚从战场上归来的残兵。
好在听闻距离上山尚有两日缓冲,梦逸尘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开。
踏入驿站,喧闹声瞬间将梦逸尘包围,目光一扫,便瞧见八个十多岁的孩童正在那儿嬉笑玩闹,宛如一群欢快的小雀儿。
为首的一个男孩,身形瘦小却透着股机灵劲儿,眼睛仿若两颗黑溜溜的葡萄,滴溜溜一转,就瞥见了梦逸尘下车的身影。
他仿若一只敏捷的小松鼠,立刻蹦跶着跑了过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
“这位公子,瞧您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可是要上大衔门的?”
梦逸尘微微点头,抬手从怀中掏出那封皱巴巴却承载着希望的推荐信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目光迅速扫过,刹那间,神色由原本的嬉笑转为恭敬,腰杆都下意识挺首了几分。
嘴里忙不迭地应着:“哦!
知晓知晓,三天前您家亲人特意为过,公子稍等,一会儿便随大伙一同去用餐,在这儿吃睡,大衔门全包,您且放心。”
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梦逸尘破旧的口袋,嘴角微微一撇,那细微的弧度泄露了他眼底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轻视。
接着便仿若找到了脱身之由,借口有事,转身像一阵风似的跑开,还不忘扬起手,带着几分敷衍地示意梦逸尘去找其他人。
梦逸尘有些木讷地应了声“好”,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西周。
八个孩子里,六个身边都有大人相伴,或温和叮嘱,或殷切期盼,眼神中满是关怀。
唯有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孩,仿若一朵遗世独立的娇花,格外惹人注目。
她生得一张瓷娃娃般的圆脸蛋,肌肤白里透红,恰似春日清晨枝头最鲜嫩的花瓣,透着几分稚气未老的纯真。
脑后松松挽着两个麻花辫,辫梢系着的彩色丝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灵动的蝶翼。
身着一袭粉色连衣裙,那裙子的色泽恰似春日晚霞映照下的桃林,娇艳而明媚,裙摆随风轻拂,宛如翩翩起舞的花仙子。
手上戴着个星星饰品,在透过门窗洒入的日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仿若将漫天星辰都收纳于指尖,衬得她愈发灵动可爱。
她身旁站着一位年轻妇人,面容温婉如水,眉眼含笑,恰似一湾静谧的清泉,每一个爱、每一句轻声低语,都满是对女孩的慈爱。
正轻言细语地与女孩说着什么,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柔情。
梦逸尘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去时,恍惚间瞧见女孩冲梦逸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仿若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短暂而璀璨。
待梦逸尘定睛细看,她却己转过头,和妇人聊得有说有笑,仿佛刚才那瞬的对视只是梦逸尘疲惫旅途催生的幻觉。
不远处,还有个身着华服的少年,仿若一只高傲的孔雀,身姿挺拔如松,个头比这群孩子高出一大截,鹤立鸡群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一袭锦缎华服,上面绣着的金线花纹仿若游走的蛟龙,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不菲的家世。
几个大人仿若嗅到了花蜜的蜂蝶,簇拥在他身旁,个个脸上堆满谄媚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嘴里说着奉承话。
“公子这一身气度不凡,家世又显赫,此番上山,您家必定能进那青南峰,往后前途无量啊!”
那少年仿若听惯了这般夸赞,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微微仰头,鼻孔都似要朝着天,偶尔漫不经心地应和几句,眼神中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高傲,仿若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突然,梦逸尘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瘦小少年,仿若一只受伤后躲在暗处舔舐伤口的小兽,孤零零地在角落里低头坐着。
他身形单薄,仿若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身上的衣陈旧且打着补丁,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梦逸尘目光投向他时,他仿若有所感应,也回望了,那眼神仿若夜深沉渊中的一点微光,透着几分倔强与孤寂。
梦逸尘站在一旁,看着这形形***的人,心中暗自思量,这大衔门之行,怕是比想象中藏着更多的波折与未知,仿若踏入了一片迷雾弥漫的丛林,不知前方等待梦逸尘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