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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珠顺着剑锋滴落时,沈自星听见了地脉的呜咽。

谢无尘的葬渊剑插在最后一名凌霄宗弟子心口,赤色剑芒正贪婪吮吸着金丹精华。

十丈外,铁山河把尸体垒成矮墙,陆青囊哼着小调往傀儡药童嘴里塞毒丹——这场景本该令人作呕,但沈自星发现自己竟麻木了。

"二十七个筑基,三个金丹。

"苏蝉衣擦拭着琉璃灯上新添的裂痕,"凌霄宗外门精锐尽出,看来星髓的事......"她突然噤声。

沈自星左眼的布带无风自落,银芒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血污尽褪。

焦土绽出嫩芽,连谢无尘剑上的魔纹都淡了几分。

"明月夜要来了。

"他望着掌心新生的草叶,"玉无音说的危险,在东南。

"铁山河啃蛟尾的动作一顿:"你咋知道?

""地脉在示警。

"沈自星指尖轻点地面,银光勾勒出蜿蜒脉络,"三百里外有座被浊云笼罩的城池,月圆时会举行祭典。

"谢无尘突然揪住他衣领:"你能窥探天机了?

""是星髓在吞噬我的记忆。

"沈自星平静迎上对方的目光,"每用一次能力,我就多忘一段前世的事。

"他弯腰拾起布带重新蒙眼,"但至少现在,这双眼睛还能派上用场。

"陆青囊的毒丹在瓷瓶里叮当响:"有趣,以魂饲器的案例我见过,以记忆为柴的倒是头回......""闭嘴。

"谢无尘甩开沈自星,"即刻动身。

"(二)暮色中的无妄城像只腐烂的桃子。

沈自星站在山崖远眺,浊气凝成的黑雾在城墙外翻涌。

更诡异的是那些悬在城楼的红灯笼,灯罩竟是用人皮绷制,隐约可见扭曲的五官轮廓。

"百鬼夜行,万灵献祭。

"苏蝉衣琉璃灯映出城门符咒,"是九幽门的‘饲月大典’,他们在喂养某样东西。

"铁山河突然捂住肚子:"他娘的,老子闻见烤人油的味儿了。

""子时开城门。

"谢无尘剑鞘扫开试图缠上脚踝的怨灵,"分头探查,丑时......""不行。

"沈自星打断他,"城内禁制对灵力有反应,必须伪装成凡人混进去。

"他摘下布带,银芒扫过众人,"我用星髓暂时封印你们的气海。

"陆青囊后退半步:"小友,这玩笑......"银光己没入他丹田。

谢无尘的剑刚出鞘三寸,就被沈自星按住手腕:"前辈的魔纹快压不住了,对吗?

"他指尖星辉流转,竟将几缕魔气吸入体内,"两个时辰,我保葬渊剑不反噬。

"苏蝉衣的琉璃灯忽然亮得刺眼:"你疯了?

魔气入体......""总比被凌霄宗围剿强。

"沈自星抹去鼻血,"现在,我是游方郎中,你们是我的伙计。

"铁山河突然咧嘴大笑:"这活儿老子熟!

"(三)亥时的无妄城比炼狱更可怖。

沈自星推着药车穿过长街,车轱辘碾过满地纸钱。

两侧商铺挂着人骨风铃,掌柜们兜售着泡在血坛里的眼珠。

最瘆人的是那些"客人"——他们脖颈系着红绳,绳端没入地砖缝隙,仿佛被这座城牵着走的傀儡。

"阴阳路,黄泉货,活人莫问死人价......"嘶哑的吆喝声从前方传来。

铁山河扮作的挑夫突然僵住,药车撞翻路边烛台,青绿鬼火瞬间燎着他裤脚。

"这位爷,买命钱还是买魂钱?

"枯槁老妪从阴影里爬出,手中托盘盛着两枚眼球。

沈自星按住铁山河发抖的拳头,左眼银芒在蒙眼布下微闪:"买消息。

"老妪黑洞洞的眼窝转向他:"星纹瞳......咯咯......九幽门主等你很久了......"药车轰然炸裂。

沈自星旋身抽出车底短刀,却见漫天纸钱化作利刃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蝉衣掷出琉璃灯,蓝焰结成光盾。

"东南巽位!

"她咳着血喊,"阵眼在......"地面突然塌陷。

沈自星坠落时看见谢无尘拔剑的身影,但魔纹己经爬满他半边脸。

(西)水牢腐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沈自星被铁链吊在血池上方,星髓正与侵入体内的魔气厮杀。

隔着石栅栏,他听见九幽门徒的狞笑:"星髓宿主不过如此,护法大人何必大费周章......"哗啦!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沈自星抬头,看见黑袍人袖口的明月纹——与玉无音琴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家师有请。

"黑袍人指尖挑开他的蒙眼布,"不过在这之前,先挖了这碍事的......"银芒炸裂。

沈自星任由星髓抽干半数灵力,左眼迸发的光辉如烈日灼灼。

黑袍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作飞灰,整座水牢开始崩塌。

"山河!

"他嘶吼着挣断铁链,"震位石柱!

"地面传来闷雷般的撞击声。

铁山河浑身浴血撞碎牢顶,肩上扛着昏迷的苏蝉衣:"他奶奶的,老子最恨幻阵!

"沈自星跃上他后背的瞬间,星髓之力顺着接触处涌入壮汉体内。

铁山河双目赤光大盛,竟一拳轰穿七重禁制:"爽!

再来点!

""当心!

"陆青囊的警告被琴音淹没。

玉无音端坐在白骨堆成的王座上,蒙眼白绫浸满血污:"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沈自星落地时踉跄半步,左眼流下的血泪在掌心凝成星纹:"你师尊在喂养什么?

""明月夜啊。

"玉无音拨动琴弦,穹顶应声裂开,"抬头看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噬灵阵。

"血月当空。

(五)沈自星的银瞳映出地狱绘卷。

无妄城中央的祭坛高耸入云,数以万计的百姓被红绳串成蛛网状,每个人的天灵盖都插着根透明细管。

灵气混合着血肉精华汇向顶端血卵,那东西正随着月华吞吐膨胀。

"千年了,师尊终于要孕育出新天道。

"玉无音的笑声裹在琴音里,"至于旧世界的残渣......"谢无尘的剑光劈开琴阵:"包括你?

""包括我。

"她十指猛地扣弦,音刃将陆青囊的药瓶击得粉碎,"但能拉星髓陪葬,值了。

"沈自星突然冲向祭坛。

星髓之力在他脚下绽开莲华,所过之处红绳尽断。

被解救的百姓木然倒地,眼中却无半分生机——他们的魂魄早己被血卵吸干。

"没用的。

"玉无音幻象浮现在身侧,"你救不了必死之人,就像千年前......"银芒穿透幻象。

沈自星跃上祭坛顶端,短刀狠狠刺入血卵:"但能救未死之人!

"粘稠黑血喷溅而出。

血卵中传出婴儿啼哭,继而化作老者咆哮:"放肆!

"威压如山崩海啸。

沈自星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却仍死死抵着刀柄:"山河!

"铁拳轰碎祭坛基座。

陆青囊的毒雾腐蚀着血卵经络,苏蝉衣的阵纹缠上玉无音琴弦。

而谢无尘的葬渊剑终于出鞘——赤黑剑芒吞没血月时,沈自星看见了真相。

血卵深处蜷缩着玉无音的真身,她心口插着半截断琴,琴弦另一端没入虚空。

星髓自发涌入她经脉,将浊气逼向断琴。

"杀了我......"玉无音唇形微动,"明月夜是陷阱......"沈自星反手将星髓之力灌入琴身。

(六)晨光撕裂血卵的刹那,整座无妄城开始崩塌。

玉无音的白绫随风飘落,露出空洞的眼窝:"师尊在我魂契刻了禁制,说出真相就会......"她的身体突然扭曲。

沈自星来不及收手,星髓之力己裹住那缕残魂:"苏蝉衣!

"琉璃灯应声而至。

苏蝉衣咬破舌尖血画阵,硬生生将残魂封入灯芯:"两个时辰,之后魂飞魄散。

"沈自星背起奄奄一息的玉无音:"够了。

"谢无尘的葬渊剑突然指向他后心:"你早知她是阵眼。

""从看见地脉黑蟒开始。

"沈自星左眼银芒渐黯,"但阵眼未必是敌人。

"铁山河扛着昏迷的陆青囊凑过来:"现在咋整?

"沈自星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星髓的余温在掌心流转,映出地脉深处九颗黯淡的星辰。

"找齐九星遗物。

"他握紧玉无音冰冷的指尖,"在天柱废墟,给这世道换个活法。

"血月彻底隐没时,谢无尘突然按住右臂魔纹。

本该发作的反噬迟迟未至——沈自星渡来的星髓之力,正在经脉中流转如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