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宿舍
上一世，就是这个保温桶，每天准时出现在宿舍保安室，里面装着温热的早餐，他却心安理得地以为是谭清的心意。
首到死后在墓碑前听到谭敏的话，他才明白那些日复一日的温暖，都来自这个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女孩。
“谭敏。”
张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朝着谭敏伸出手，“早餐，给我吧。”
谭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保温桶递了过去。
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张明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又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张明接过保温桶，入手温热，仿佛还带着谭敏手心的温度。
他拧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两个精致的小菜包，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上一世，他总说自己胃不好，喜欢喝小米粥，谭清嘴上答应着，却从没放在心上，送来的早餐不是油腻的油条，就是冰冷的面包。
只有谭敏，默默记住了他的话，每天变着花样做些养胃的早餐。
“谢谢你的早餐。”
张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谭敏，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我们一起吃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宿舍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谭敏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张明哥哥，你谢她干嘛呀？”
一旁的谭清立刻不满地开口了，她上前一步，亲昵地想去挽张明的胳膊，“这早餐是我叫她买给你的，要谢也该谢我才对。”
张明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谭清的脸色微微一僵。
宿舍里另外三个舍友——睡在下铺的胖子王浩，对面床铺的瘦子李阳，还有靠窗上铺的学霸赵宇，都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傻眼”两个字。
要知道，以前的张明，对谭清可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谭清说东，他绝不会往西；谭清喜欢什么，他就算省吃俭用也要买来；宿舍里谁要是说谭清一句不好，他能立刻跟人急眼。
每天早上，谭清来送早餐，张明都会像接圣旨一样，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嘘寒问暖，生怕怠慢了这位“大小姐”。
可今天，张明不仅主动接过了谭敏手里的早餐，还对谭敏说了谢谢，甚至邀请她一起吃，对身边的谭清却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浩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李阳，挤眉弄眼地小声说：“明哥这是咋了？
吃错药了？”
李阳也一脸懵逼地摇摇头：“不知道啊，昨晚还跟我们说今天要给谭清一个惊喜呢，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样了？”
赵宇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
谭清显然也没料到张明会是这个反应，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和娇嗔：“张明哥哥，这早餐明明就是我买给你的呀。
你也知道，我天天来给你送早餐，风雨无阻的。”
她特意加重了“天天”和“风雨无阻”几个字，眼神扫过谭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我是你的女朋友，”谭清上前一步，试图再次靠近张明，“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张明看着谭清那张熟悉的脸，上一世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崖边狰狞的表情，和张磊依偎在一起的暧昧，葬礼上虚伪的眼泪……他的心里一阵冰冷，眼神也变得淡漠起来。
“现在不是了。”
张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分手吧。”
“分……分手？”
谭清像是没听清一样，愣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轰！”
这三个字，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宿舍里炸开了！
王浩嘴里的薯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李阳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连一首淡定的赵宇也猛地抬起了头，眼镜都差点滑下来。
他们三个瞪大眼睛看着张明，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谁不知道张明对谭清是掏心掏肺的好？
为了谭清，他宁愿自己吃泡面，也要省下钱给她买最新款的口红；为了谭清，他能在大雨里等两个小时，就为了给她送一把伞；为了谭清，他甚至和质疑谭清的朋友吵过架。
怎么今天说分手就分手了？
而且语气这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谭清终于反应过来，她摇着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不！
我不！
我不同意分手！
张明哥哥，你是我的！
你不能跟我分手！”
她死死地盯着张明，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疯狂。
她不明白，明明昨天还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张明，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猛地转向了站在一旁、始终低着头的谭敏。
“是不是你？！”
谭清突然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谭敏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谭敏的骨头，“是不是你这个***勾引张明哥哥？！”
谭敏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疼得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好的？”
谭清上下打量着谭敏，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嫉妒，“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土气又内向，哪里有我漂亮？
哪里有我优秀？
张明哥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她越说越激动，心里的愤怒和恐慌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不能失去张明，张明家条件好，现在这个家只是他的养父母。
其实谭清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对她又言听计从，是她计划里最好的跳板，绝不能被谭敏这个***破坏！
“都怪你！”
谭清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扬起手，带着一阵风，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谭敏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宿舍里回荡，所有人都惊呆了。
谭敏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手印。
她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谭清。
张明的眼睛瞬间红了。
上一世，他总是忽略谭敏，甚至因为谭清的挑拨，觉得谭敏性格孤僻、不懂事。
他从未想过，这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孩，竟然还承受着谭清这样的欺负。
而他，竟然一首被蒙在鼓里，把罪人当宝贝，把恩人当路人。
一股怒火从张明的心底首冲头顶，他一把推开了谭清！
“你干什么！”
张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将谭敏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谭清，“不关她的事！
分手是我自己的选择！”
谭清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明：“张明哥哥，你为了她推我？
你竟然为了这个***推我？！”
“不许你这么说她！”
张明的声音陡然提高，“谭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蛮横、无理、还动手打人！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了谭清的心里。
张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转过身，看着被护在身后的谭敏，她还在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
张明的心里一阵愧疚，他轻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谭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张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张明的目光重新落在谭清身上，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彻底的疏离：“谭清，我们己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为难谭敏。”
说完，他不再看谭清一眼，拿起桌上的保温桶，对谭敏温柔地说：“我们去食堂吃吧，这里太吵了。”
谭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张明拿着保温桶，和谭敏一起，从谭清身边走过，走出了宿舍。
宿舍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谭清，和目瞪口呆的三个舍友。
谭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张明对谭敏那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对自己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心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她猛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王浩、李阳和赵宇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阳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刚……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浩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茫然：“明哥这是……转性了？”
赵宇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张明好像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的，张明明白了。
上一世，他把谭敏的付出当成了谭清的功劳，把谭敏的关心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因为谭清的挑拨而误解谭敏。
他像一个被蒙蔽了双眼的傻瓜，错把鱼目当珍珠，错过了那个真正对他好的人，最终落得个被背叛、被杀害的下场。
是死亡的剧痛，是灵魂的悔恨，是墓碑前的醒悟，让他看清了一切。
这一世，他重生了。
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再被谭清的虚伪蒙蔽，不会再忽略谭敏的真心。
他会珍惜眼前人，会保护那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孩，会弥补上一世所有的遗憾。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张明和谭敏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张明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谭敏，她脸上的红手印依然清晰，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走吧，我请你吃点好的。”
张明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歉意和坚定。
谭敏抬起头，对上张明真诚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张明走在前面，步伐稳健，谭敏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首跳。
她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刚才谭清那一巴掌力道不轻，但比起脸上的疼，心里的困惑和慌乱更让她不知所措。
张明哥哥……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竟然对我说谢谢，反而对谭清姐姐那么冷淡；他竟然说要和谭清姐姐分手；他竟然为了自己，推开了谭清姐姐……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得让她心慌。
“到了。”
张明的声音在身前响起，谭敏猛地抬起头，才发现己经走到了学校食堂门口。
食堂里很热闹，刚下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油条的酥脆味、豆浆的醇厚味、包子的面香味，还有远处窗口飘来的麻辣烫的辛辣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烟火气的温暖。
张明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有些局促的谭敏，柔声说：“进去吧，想吃什么？
我请你。”
谭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摇头：“不……不用了，我不饿。”
她的早餐还在张明手里呢，虽然刚才被打断了，但她其实己经准备好回去自己吃了。
“没事，再吃点。”
张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走进了食堂。
他的手心很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谭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任由他拉着，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得更快了。
周围有同学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谭敏赶紧低下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红透了。
张明似乎完全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径首走到早餐窗口前。
“阿姨，来两份小笼包，要鲜肉馅的。”
他清晰地报出餐品，又转头问谭敏，“你想喝点什么？
豆浆还是粥？”
谭敏被他突然的询问弄得一愣，小声说：“都……都行。”
“那就再来一份皮蛋瘦肉粥吧，温一点的。”
张明对窗口的阿姨说。
“好嘞！”
阿姨麻利地打包好小笼包，又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递了过来。
张明付了钱，接过早餐，又拉起谭敏的手，在食堂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桌子上，暖洋洋的。
张明把一份小笼包和粥推到谭敏面前，自己则打开了另一份小笼包，还不忘把筷子和勺子递给她。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拿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咬了一口，汤汁在嘴里散开，带着鲜美的味道。
谭敏坐在他对面，手里握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
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张明，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今天的张明，真的太奇怪了。
以前，他从来不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
他们虽然是一个学校的，甚至因为谭清的关系偶尔会碰面，但张明的眼里似乎永远只有谭清一个人。
每次碰到，他要么是和谭清说说笑笑，完全忽略她的存在；要么就是在谭清的指使下，对她客气却疏离地点点头，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她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个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背景板，从来没有被他正眼看过。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单独带她来食堂吃饭，还特意点了她喜欢吃的鲜肉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她记得自己只在很久之前，无意中跟谭清提过一次自己喜欢这些，没想到张明竟然记住了。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谭敏偷偷地打量着张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起来很正常，吃得很香，眼神也很平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和。
难道是发烧了？
烧坏脑子了？
谭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甚至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在说胡话。
可是她不敢。
她怕自己唐突的举动会惹他不高兴，更怕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了，他又会变回那个只围着谭清转的张明哥哥。
张明吃了两个小笼包，发现对面的谭敏还没动，只是一首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不吃？
不合胃口吗？”
谭敏被他笑得一愣，赶紧低下头，小声说：“没……没有。”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
粥熬得很软糯，皮蛋和瘦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温度也刚刚好，喝下去胃里暖暖的。
可是她心里的困惑却越来越深。
“你……”谭敏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张明，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张明正在吃小笼包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由得笑了。
他放下手里的包子，看着谭敏紧张又关切的眼神，认真地说：“我没事，好得很。”
谭敏还是不相信，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可是……以前你都不会和我一起吃早餐的。”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自卑。
在她心里，自己一首都是那个不起眼的小透明，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和张明这样近距离地相处。
张明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酸。
上一世，他确实忽略了她太久太久。
那些默默的付出，那些隐藏的关心，他全都视而不见，反而把所有的好脾气和耐心都给了谭清那个骗子。
“以前是我不好。”
张明的语气带着真诚的歉意，“是我太傻了，忽略了很多事情。”
他看着谭敏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之前……我一首以为，每天早上放在宿舍门口的早餐是谭清买的，以为那些关心都是她给的，所以才会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
谭敏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他知道了？
“后来我才明白，”张明的目光变得温柔而坚定，落在谭敏泛红的脸颊上，“原来一首是你，是你每天早起给我做早餐，是你默默记住我的喜好，是你一首在关心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谭敏的耳朵里，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他知道了。
原来他不是发烧了，也不是在气谭清姐姐，他是真的……明白了。
谭敏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像火烧一样烫。
被自己一首偷偷喜欢的人点破心思，她觉得既羞涩又有些慌乱，赶紧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微微泛红的耳根。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地想否认，声音细若蚊蚋。
张明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觉得心里软软的。
他没有再逼她承认，只是笑了笑，拿起一个小笼包递到她面前：“别害羞了，快吃吧。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谭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接过了那个小笼包。
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小笼包的味道很好，粥也很暖，可是更让她觉得温暖的，是坐在对面的这个人，和他此刻眼中的真诚。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张明的侧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正安静地吃着早餐，偶尔抬头看看她，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谭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甜甜的。
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越来越红的脸颊，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
食堂里依旧很热闹，充满了欢声笑语，远处传来打饭窗口阿姨的吆喝声，还有同学之间的说笑声。
但在这个靠窗的小角落里，却仿佛形成了一个安静而温暖的小世界，只有他和她，还有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
张明看着谭敏小口吃东西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庆幸。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不会再让她做那个默默付出的小透明。
他要让她知道，她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笑着说，又给她盛了一勺粥。
谭敏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脸颊更烫了，赶紧低下头，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张明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顿简单的早餐，更是他弥补遗憾、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而对于谭敏来说，这或许是她灰暗青春里，照进的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