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邂逅雨砸在便利店的玻璃上，像无数细碎的鼓点。苏晚踮脚够货架顶层的巧克力，
指尖刚碰到包装纸，身后突然传来金属货架的碰撞声。她转身时，
撞进一双沾着雨水的眼睛里。男人半蹲在冷藏柜前，正捡滚落的罐装咖啡，
黑色冲锋衣的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抱歉。”他声音有点哑，
把最后一罐咖啡放回原位时，指节擦过她的手背，带着雨水的凉意。
苏晚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巧克力——那是她加班到深夜的慰藉。
男人忽然从货架另一侧拿出同款，包装纸在灯光下泛着暖光。“这个牌子的黑巧，苦度刚好。
”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收银台扫码时，雨势更大了。苏晚盯着窗外模糊的霓虹，
听见他问：“需要拼伞吗？”撑开的伞下有淡淡的雪松味。男人把伞大部分偏向她这边，
自己半边肩膀很快湿透。走到公寓楼下时，苏晚才发现他袖口露出的手表，
表盘上的划痕和她父亲留下的那块一模一样。“谢谢。”她递还伞柄时，指尖再次相触。
男人没说话，转身走进雨里。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低头发现掌心多了张便利贴，
上面是潦草的字迹：“明天别加班了，雨会停。”2 阳光留言第二天清晨，
阳光果然漫过窗台。苏晚在便利店的玻璃门上，看到用指腹写的留言，
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苏晚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很久，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蹭了蹭，
像要把那点温度留得久些。她买了两份三明治，结账时老板娘突然笑：“小姑娘，
昨天和你一起拼伞的先生，今天一早就在对面公交站等了半小时。
”苏晚捏着三明治的手紧了紧，推开门时，风里带着阳光晒过柏油马路的味道。
公交站空无一人，只有张被风吹落的广告单，卡在长椅缝隙里。下午整理文件时，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公交站的长椅上，放着杯冒热气的拿铁，
杯套上印着便利店的logo。“刚路过，猜你没喝咖啡。”苏晚跑到窗边，
看见楼下的黑色冲锋衣正钻进出租车。她抓起外套冲下去，车刚起步，
她拍着车窗喊：“我叫苏晚！”出租车在路口停下，男人摇下车窗，阳光落在他眼里，
碎成星星点点。“陆则。”他说，递出个纸袋，“给你的。”纸袋里是块黑巧克力，
和那天在便利店拿的同款。包装纸上贴着便签，还是那潦草的字迹：“下次加班，
我请你吃热的。”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流。巧克力在掌心慢慢变软，
像某种正在融化的心事。她低头笑了笑，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了钱包最里层。
3 加班约定苏晚开始期待加班。不是为了那点加班费，而是为了便利店暖黄的灯光，
和可能出现在冷藏柜旁的黑色冲锋衣。陆则出现的频率很微妙，
有时连续三天都能在货架间撞见，有时却隔一周才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内容总离不开天气和食物。“今天降温，便利店的关东煮应该不错。”“预报说有雨，
记得带伞。”她渐渐摸清他的规律：每周三下午会来便利店买罐装咖啡，总是三罐，
签朝外码在购物篮里；左手手腕的表总比标准时间**分钟；笑起来时右眼尾有颗极淡的痣，
像被笔尖不经意点上去的。周五晚上项目庆功宴，苏晚被灌了半杯红酒，
晕乎乎地站在写字楼门口等车。一辆黑色SUV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
陆则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上车。”他语气不容置疑，
副驾座位上放着条干净的毯子。车里有淡淡的皮革味，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在一起。
苏晚裹紧毯子，听他说：“我在附近开会。”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车：“要吃点什么？
”苏晚趴在车窗上看，玻璃上的水汽被她呵出一片白雾。“巧克力。”她说。
陆则买回来两盒，递她时指尖相碰。苏晚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是块定制的手表，表盘内侧刻着极小的“则”字。她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
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陆则的手指顿了顿，拆开包装时，苏晚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我那块表……”“我知道，”她抢话，“上次在公交站看到了，表带磨坏了。
”他低头笑起来，右眼尾的痣清晰可见。“苏晚，”他忽然开口，
车窗外的霓虹在他眼里明明灭灭，“下次别等我找你了。”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听见他说：“明天早上九点，便利店门口见。我请你吃热的，从早餐开始。
”4 旧居重逢她看着他把新手表戴上，表带长度刚刚好。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又开始下，
这次陆则撑开伞，牵着她的手走进雨里。便利店的灯光在身后亮着，像颗不会熄灭的星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苏晚赶到时，
陆则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豚骨面。“加了溏心蛋。
”他把其中一碗推过来，筷子上还沾着刚剥蛋壳的水渍。苏晚坐下时，
闻到他身上换了种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比雪松味更让人安心。
吃面的间隙，陆则忽然说：“我以前在这附近住了三年。”他抬手指向街对面的老居民楼，
“三楼靠窗的那间，晚上总能看到便利店的灯。”苏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绿色叶片间露出的窗玻璃，像只安静的眼睛。“那时候就见过我？
”她咬着溏心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陆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擦过她的唇角时，
动作顿了顿。“见过你抱着文件跑过斑马线，
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见过你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关东煮，
哈着白气看手机；还见过你……”他笑了笑，“对着货架上的巧克力发呆，
像只守着宝藏的小松鼠。”苏晚的脸突然发烫，低头猛喝了口面汤。
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早有伏笔。那天之后，他们的轨迹开始重叠。
陆则会出现在她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带着两份三明治；苏晚会在他加班的律所门口等，
手里拎着刚买的热奶茶。便利店成了他们默认的据点，老板娘总会多送一份关东煮，
笑着说：“你们俩啊，比这便利店的灯还准时。”深秋的一个傍晚，陆则接苏晚下班，
路过那间老居民楼。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要不要上去看看？
”三楼的房间很小，却收拾得干净。窗台上摆着盆绿萝，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
和便利店的光斑惊人地相似。“我搬走那天，在这里站了很久。”陆则从书架上取下个相框，
里面是张便利店的照片，夜晚的灯光在雨里泛着暖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苏晚凑过去看，照片背面有行字：“等一个会在雨天和我拼伞的人。”她转身时，
撞进陆则的怀抱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很轻：“现在找到了。
”5 时光绕圈窗外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
苏晚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见他时，那双沾着雨水的眼睛，原来从那时起，
有些故事就已经悄悄开始了。冬天下第一场雪时，便利店的关东煮汤锅里总飘着白汽。
苏晚裹着陆则的黑色冲锋衣，趴在柜台上看老板娘给萝卜翻身，玻璃门外，
陆则正弯腰给她系围巾。“脖子都冻红了。”他指尖划过她的耳垂，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
打了个笨拙的结。苏晚伸手想解开重系，被他按住手：“就这样，暖和。
”他们开始有了固定的习惯：每周三下午，陆则会提前结束会议，
陪她在便利店的靠窗位置坐半小时，看阳光从玻璃上移过；每月的六号，
苏晚会去他的律所楼下等他，手里拎着刚买的黑巧克力，包装纸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跨年夜那天，公司突然临时加班。苏晚对着电脑屏幕叹气时，手机震了震。
陆则发来消息：“我在楼下。”她跑下楼，看见他站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个巨大的纸箱。
“给你的。”他把纸箱塞进她怀里，掌心冻得发红。箱子里是台老式唱片机，
旁边堆着十几张黑胶唱片，最上面那张的封面上，画着间亮着灯的便利店。“我找了三个月。
”陆则搓了搓手，眼睛在雪光里很亮，“你说过喜欢老物件。
”苏晚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送她回家的那个雨夜，他袖口露出的旧手表。原来有些在意，
从一开始就藏在细节里。唱片机在客厅转起来时，邓丽君的歌声漫了满室。
陆则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苏晚，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搬进带阳台的房子吧。
”“带阳台的房子？”她转身看他，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雪花。“嗯，”他点头，
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能放下你的唱片机，能种满绿萝，阳台正对着便利店的方向，
这样就算加班晚了，我也能一眼看见你回来的路。”春节去陆则家吃饭，
他母亲拉着苏晚的手，翻出本旧相册。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少年陆则站在便利店门口，
手里举着支快要融化的冰棒，身后的玻璃门上，贴着张歪歪扭扭的“招聘”启事。
“那时候他才十七，非要来这边打工，说能看见有趣的人。”陆则母亲笑得眼角起了细纹，
“我说这孩子，打工还能看出花样来。”苏晚抬头看陆则，他正低头给她剥虾，
耳根悄悄红了。原来有些相遇，早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开春时，
他们真的搬进了带阳台的房子。搬家那天，陆则抱着最后一箱书走过便利店，
老板娘探出头喊：“以后常回来看看啊！”6 求婚时刻苏晚挥挥手，
看见玻璃门上的笑脸还在，阳光照在上面，像落了层金粉。陆则牵起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刚刚好。远处的槐花开了，风里飘着熟悉的甜香，她忽然想起那个雨夜，
他递过来的那杯热拿铁，原来有些温暖，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初夏的晚风带着栀子花香，
吹进便利店敞开的玻璃门。苏晚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看着陆则蹲在冷藏柜前，
认真比对两盒牛奶的保质期。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在货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模样。“选好了吗？”她笑着喊他。陆则直起身，
手里举着盒鲜牛奶：“这个含钙量高，适合你最近总熬夜改方案。”他走过来时，
手腕上的定制手表晃了晃，表盘内侧的“则”字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上个月公司体检，
苏晚的骨密度偏低，陆则便成了便利店牛奶区的常客。
老板娘总打趣：“以前是盯着黑巧克力，现在盯着鲜牛奶，
陆先生这是把苏小姐的健康卡得比案子还严啊。”陆则闻言只是笑，把牛奶放进购物篮时，
顺手拿了两包苏晚爱吃的草莓味软糖。周末去郊外露营，苏晚在帐篷里翻找手电筒，
指尖触到个硬纸壳。打开一看，是本厚厚的笔记本，第一页贴着张便利贴，
是陆则潦草的字迹：“关于苏晚的备忘录”。她往后翻，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三月十七日，她喝咖啡要加两块方糖，说太苦了会皱眉。”“四月九日，她对柳絮过敏，
下次出门要记得戴口罩。”“五月二十日，她看恐怖片时会攥紧衣角，以后少带她去影院。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她某次加班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样子，阳光落在她脸上，
陆则在照片边缘写了行小字：“我的月亮，也需要休息。”帐篷外传来脚步声，
苏晚赶紧把笔记本藏进睡袋。陆则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两串烤好的玉米：“刚出炉的，甜口。
”他递过来时，看见她眼角发红，愣了愣，“怎么了？被烟呛着了？”苏晚摇摇头，
突然扑进他怀里。篝火的暖光映在帐篷上，陆则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像便利店那台旧冰箱的嗡鸣，踏实又安稳。“陆则，”她闷闷地说，“我们结婚吧。
”他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慢慢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啊。”求婚戒指藏在便利店的巧克力盒子里。
那天苏晚拆开包装，看见丝绒垫上躺着枚细圈戒指，钻石不大，却在灯光下闪得厉害。
陆则单膝跪在地板上，膝盖硌在冰凉的瓷砖上，仰头看她的眼神，
和第一次在雨夜递给她伞时一模一样。“我知道我不太会说情话，”他指尖有些抖，
“但我会记得你所有的小习惯，会在每个雨天提前带好伞，
会在便利店的关东煮里多给你加萝卜，会……”苏晚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眶发烫：“我愿意。
”婚礼定在明年春天，刚好是他们遇见的第三年。拍婚纱照那天，
他们特意回了趟那间便利店。老板娘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
笑着说：“今天给你们包场。”苏晚穿着婚纱坐在老位置，
陆则的西装袖口露出那块定制手表。摄影师按下快门时，阳光刚好穿过玻璃，
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和便利贴的笑脸重叠在一起。后来有了孩子，是个小姑娘，
眉眼像苏晚，笑起来右眼尾有颗淡淡的痣，像极了陆则。周末带她来便利店，
小姑娘总踮脚够货架顶层的巧克力，陆则弯腰抱起她时，苏晚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
他也是这样，在冷藏柜前捡滚落的咖啡罐。7 家庭温馨时光好像绕了个圈，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这一次，玻璃门外的阳光正好，便利店里的关东煮冒着热气，
身边的人眼里，藏着比岁月更长久的温柔。小姑娘三岁那年，学会了踮脚够便利店的玻璃门。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柜台，她就攥着陆则的手指喊：“爸爸，要巧克力星星！
”苏晚靠在货架上笑，看陆则把女儿架在肩头。小家伙的小皮鞋在他西装背上蹭出浅印，
手指却精准地指向顶层货架——那排星星形状的巧克力，是苏晚怀孕时嘴馋，
陆则特意让老板娘进的货，一摆就是三年。“只能吃一颗。”陆则取下巧克力，
在女儿软乎乎的手心敲了敲。小家伙立刻把糖纸剥开，举着半块递到苏晚嘴边：“妈妈先吃。
”老板娘在收银台后翻着账本笑：“这孩子，跟她爸一个样，护食的性子全用在你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