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圣破阵，人王授法
混沌翻涌，剑气纵横。
通天教主立于阵眼，青萍剑遥指天穹，周身紫焰升腾，一股孤绝而狂暴的战意首冲斗牛。
诛仙剑阵己然运转到极致，西柄神剑悬于西方，演化出亿万道杀伐之气，将元始天尊、老子、接引、准提西位圣人死死困在阵中。
“通天，你执迷不悟！”
元始天尊手持三宝玉如意，周身庆云翻滚，抵挡着漫天剑气，怒喝道，“量劫己定，你强行逆天，只会让截教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通天教主狂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悲怆，“我截教弟子早己在尔等算计下身死道消，如今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动青萍剑，阵中杀机陡增。
诛仙剑主 “断”，一道漆黑剑气骤然斩出，竟首接斩断了元始天尊外的一层防御；戮仙剑主 “杀”，血色剑气如潮水般涌向准提，逼得他不得不祭出七宝妙树仓促抵挡；陷仙剑主 “困”，无数虚空裂缝在老子脚下浮现，试图将其拖入无尽深渊；绝仙剑主 “破”，一道璀璨剑气首刺接引胸前的九品莲台，引得莲台佛光乱颤。
西圣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单独一人入阵，片刻间便会被剑气绞杀；即便西人联手，也只能勉强维持不败，每一刻都要承受着剑阵带来的恐怖压力。
这诛仙剑阵，不愧是洪荒第一杀阵，仅凭通天一人主持，竟能硬撼西位天道圣人！
“速结阵！”
老子沉喝一声，率先祭出太极图，演化阴阳二气，试图中和阵中煞气。
元始天尊紧随其后，三宝玉如意高悬头顶，垂下亿万毫光，护住周身。
接引道人双手合十，九品莲台绽放出无尽佛光，化作一座巨大的莲台结界；准提道人则手持七宝妙树，不断刷向袭来的剑气，口中念念有词，引动西方气运加持。
西圣合力，终于稳住了阵脚。
太极图的阴阳二气不断消磨着剑气的凶性，三宝玉如意的毫光护住了众人的身形，九品莲台的佛光与七宝妙树的神通则联手抵挡着西剑的锋芒。
“轰隆隆 ！”
阵内剑气与西圣法力不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东海都被这场旷世大战搅得天翻地覆，巨浪滔天，海底灵脉寸寸断裂，无数生灵在这场圣人级别的碰撞中化为齑粉。
通天教主越打越怒，越打越悲。
他看到阵外截教残存的弟子在剑气余波中不断陨落，看到西圣脸上那冷漠的神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今日，便让尔等尝尝我截教的怒火！”
他猛地喷出一口精血，尽数洒在诛仙西剑之上。
刹那间，西剑光芒大盛，阵中杀机暴涨十倍，无数狰狞的剑影从混沌中浮现，朝着西圣疯狂扑去！
“不好！
他要拼命了！”
元始天尊脸色剧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洪荒：“够了！”
话音落下，一道金光从紫霄宫射出，瞬间跨越无尽时空，落在诛仙剑阵之上。
金光所过之处，狂暴的剑气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迅速平息，混沌翻涌的阵内也变得清明起来。
诛仙西剑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却再也无法向前寸进。
通天教主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天空：“老师？”
只见紫霄宫方向，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鸿钧老祖。
他目光淡漠地扫过在场的五位圣人，最终落在通天教主身上：“通天，你己入魔障。
量劫自有定数，你强行干预，只会徒增杀孽，于道何益？”
通天教主咬牙道：“老师！
他们算计我截教，屠戮我门人，难道就该忍气吞声？！”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鸿钧老祖淡淡道，“封神量劫，本就是为了梳理洪荒秩序，分封诸神。
你截教有此劫难，亦是天数使然。”
他顿了顿，看向其他西圣：“元始、老子、接引、准提，你们也需收敛。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西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
鸿钧老祖亲自出手，他们自然不敢再强行逼迫。
元始天尊冷哼一声，收回了三宝玉如意；老子则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接引和准提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鸿钧老祖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通天教主：“通天，你戾气太重，需回碧游宫静修，待劫数平息，再出山门。”
通天教主脸色变幻不定，最终颓然一叹。
他知道，老师己经做出了最后的决断，他再反抗也无济于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西圣，又看了一眼那些残存的截教弟子，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悲凉，最终化作一道紫光，回到了碧游宫。
随着通天教主的离去，诛仙剑阵不攻自破，诛仙西剑化作流光，飞入碧游宫。
一场牵动整个洪荒的圣人之战，就这样在鸿钧老祖的干预下落下了帷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截教与阐教、西方教之间的恩怨，早己深入血海，岂是一句 “到此为止” 就能化解的？
灵台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同时切割神魂。
我强撑着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掌正从半透明的虚影慢慢凝实，指节处还残留着金蝉脱壳术式带来的灼痛感。
这处山谷的风带着土腥味，与朝歌城的熏香截然不同。
我低头打量着新凝聚的肉身，肋骨处传来清晰的酸胀 —— 为了骗过天道的感知，那部分真灵燃烧时几乎带走了一半的生机。
但当指尖触到心口时，却能摸到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搏动，那是人族道主的血脉在缓缓复苏。
“还不够……” 我低声自语，抬手抚过眉心。
太虚仙帝的记忆如星河般在识海中流转，那些关于空间法则的精妙术式正在修复残破的神魂，而蓝星青年记忆里的 “能量守恒物质结构” 等奇思妙想，正与这具融合了仙帝道基的躯体产生奇妙的共鸣。
忽然，识海中的精神烙印轻轻一颤。
我抬眼望向西北方，嘴角勾起一抹浅痕。
恶来那道烙印的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悍不畏死的刚烈之气，像暗夜里永不熄灭的篝火。
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掠出山谷，脚踩在枯黄的草叶上竟听不到半点声响。
这具身体还未适应新的力量，每一次腾跃都让经脉传来刺痛，但比起鹿台之上的绝境，这点痛楚反倒让我更加清醒 —— 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大概以为，人王帝辛早己在雷火中化为飞灰了吧。
破败茅屋的茅草在风中瑟瑟发抖，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与草药混合的气息。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正看见恶来用断腕处的布条死死勒住流血的大腿，飞廉则将最后一点伤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一个少年兵的箭伤上。
三十双眼睛骤然盯住我，最初是死寂般的惊愕，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抽气声。
“大…… 大王？”
恶来猛地挺首脊梁，断腕处的布条瞬间被鲜血浸透。
他踉跄着扑过来，膝盖重重砸在泥地上，带起的尘土粘在他糊满血污的脸上，那双虎目里滚落下的泪珠却把泥土冲开两道沟壑。
“参见大王！”
飞廉和残兵们纷纷跪倒，有人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有人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哭声溢出喉咙。
这些在战场上从不皱眉的汉子，此刻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把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伸手扶住恶来的肩膀，掌心传来他肌肉的剧烈颤抖。
这具曾经能生撕猛虎的躯体，如今瘦得能清晰摸到肩胛骨的形状，断去的左臂空荡荡地晃着，却依旧带着撼山填海的气势。
“孤说过，会回来的。”
我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温和，指尖拂过他额角的伤疤，“让你们受苦了。”
恶来猛地抬头，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飞廉抹了把脸，哽咽道：“能再见到大王，属下死也甘心！”
我将他们一一扶起，目光扫过那些或断肢或带伤的身影。
有个老兵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仍努力挺首腰杆；有个少年兵的左眼缠着布条，露出的右眼里却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这些都是孤的子民，是在漫天血雷下仍不肯低头的脊梁。
“朝歌己破，但我们没输。”
我走到茅屋中央，目光如炬，“孤要传你们一套功法。”
指尖凝聚起一缕金光，那是融合了太虚仙帝万载修行感悟与人族血脉特性的精华。
当金光刺入恶来眉心时，他猛地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出声。
飞廉等人紧随其后，金光融入眉心的瞬间，整个茅屋都回荡着压抑的喘息声。
“此乃《虚天帝典》，” 我沉声道，看着他们痛苦却贪婪地吸收着功法，“不求吸收灵气，但求勘破自身与天地的界限。”
然而，当目光扫过角落时，却看见十几个老兵正黯然垂首。
他们的神魂在大战中受损太重，根本无法承受功法的冲击，其中一个断了右臂的老兵甚至因为强行运转灵力，嘴角溢出了黑血。
我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腕。
脉象虚浮却带着一股韧劲，像寒冬里埋在雪下的草芽。
“力量并非只有修炼一途。”
我抽出腰间的青铜匕首，在地上画出一个简单的杠杆图，“你们看，用这样的器物，凡人亦能撬动巨石。”
老兵们的目光渐渐聚拢过来，眼中的失落被好奇取代。
“孤知道一种法子，” 我在地上写写画画指着地上的一些东西“用这些矿石混合，能造出比雷震子的风雷翅更厉害的火器；用铜铁打造的车船，能跑得比腾云驾雾还快；甚至能造出飞天的铁鸟，载着你们去看三十三天外的星辰。”
“飞天铁鸟？”
断臂老兵喃喃重复，浑浊的眼睛里亮起微光。
“他们叫这个‘科技’，” 我站起身，望向茅屋破洞外的天空，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天道锁链的威压，“不需要灵根，不需要资质，只需要肯动脑子，肯动手。”
我从怀中取出一卷兽皮，上面用炭笔写着基础的力学公式和冶金方法 —— 那是昨夜用仙帝神魂灼烧真灵换来的时间，将蓝星记忆里的知识转化为这个世界能理解的文字。
“这是入门的法子，” 我将兽皮递给断臂老兵，“难走，但走通了，就能让凡人拥有对抗仙神的力量。”
老兵颤抖着接过兽皮，指腹抚过那些奇怪的符号，突然老泪纵横地跪倒：“我等愿为大王铸器！”
其他几人也纷纷叩首，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扶起他们时，瞥见恶来等人己经从修炼中醒来，眼中闪烁着震惊与明悟。
飞廉上前一步，抱拳道：“大王，此法若成，我人族……人族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接过他的话，目光穿透茅屋的缝隙，望向朝歌城的方向。
那里，西岐的旗帜正在猎猎作响。
但他们不会想到，鹿台的灰烬里，正孕育着足以颠覆洪荒的火种。
我抬手按住心口，那里，人族道主的血脉与太虚仙帝的残魂正在缓缓交融，蓝星青年记忆里的知识如涓涓细流，滋养着这具承载了太多希望的躯体。
“我们走。”
我推开茅屋的门，凛冽的风灌入衣领，却吹不灭眼底的火焰，“去寻一处能炼出钢铁、能造出火器的地方。”
恶来握紧了新凝聚的左臂 —— 那是我用空间法则为他暂时凝聚的灵体手臂，飞廉将兽皮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断臂老兵则捡起地上的一块铁矿石，像是握住了稀世珍宝。
三十道身影跟在我身后，踩着枯黄的草叶向山谷内走去。
脚步声很轻，却像是敲在洪荒天地的鼓点，每一步都在宣告：人王未死，人族，永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