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契约“签了它。”冰冷的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清欢的心口。
今天是她和顾廷深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她满心欢喜地准备了烛光晚餐,
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那条月白色长裙,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普通妻子。可她等来的,不是拥抱,
不是礼物,而是一份摆在面前的《替身协议》。协议的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
顾廷深坐在她对面,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深邃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墨色。
他今天穿了一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手腕上那块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
似乎都在嘲笑着这场婚姻的可笑。“签下这份协议,你继续做你的顾太太,直到她回来为止。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她?沈清欢的心脏骤然紧缩。
她知道这个“她”是谁。那个女人,顾廷深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苏晚意。
那个让顾廷深醉酒后,会抱着她,却一遍遍呢喃着的名字。“她……要回来了?
”沈清欢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指尖冰凉。“嗯。”顾廷深淡淡地应了一声,
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晚意在国外受了太多苦,我不能再让她受委屈。”所以,
委屈就该由她来受吗?沈清欢抬起眼,看向这个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
从大学时的惊鸿一瞥,到后来费尽心机嫁给他,她以为,三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是一块石头,
也该被捂热了。原来,她错了。他不是石头,他是一座冰山,而能融化他的阳光,
从来都不是她。“为什么?”她不甘心地问,眼眶泛红,“三年的婚姻,对你来说,
到底算什么?”顾廷深终于抬眸正视她,那双曾让她沉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冷漠和不耐。
“算什么?沈清欢,三年前如果不是你用了手段,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一句话,
将她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是,三年前,是她趁着他酒后,才有了这段婚姻。可这三年来,
她尽心尽力,学着他喜欢的口味,模仿着苏晚意的穿衣风格,
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在刻意练习,只为能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属于自己的温柔。到头来,
只是一场盛大的模仿秀。而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这个赝品,
连存在的资格都要被一份协议来定义。血液的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拿起那支冰冷的钢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好,我签。”一笔一划,
沈清欢的名字落在纸上。落笔的瞬间,一滴泪水砸在纸面,迅速晕开,模糊了字迹,
也模糊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她彻底成了明码标价的替代品。
2 卑微的模仿者协议签下的第二天,顾家的气氛就变了。以前对她还算恭敬的佣人张妈,
如今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轻蔑。“太太,先生交代了,以后您的饮食和穿着,
都要按照苏小姐的喜好来。”张妈将一排全新的衣裙挂进衣帽间,
那些都是苏晚意最爱的香槟色和裸色系,款式也是她偏爱的简约风。
而沈清欢自己带来的那些色彩明亮的衣服,被毫不留情地塞进了最角落的箱子,
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垃圾。沈清欢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香槟色连衣裙的自己,
陌生得可怕。她不习惯,可她没有选择。晚上,顾廷深破天荒地早早回了家。
他看到穿着那条裙子的沈清欢,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终于透出了一丝柔光。他走上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晚晚……”一声呢喃,让沈清欢浑身僵硬。晚晚,是顾廷深对苏晚意的专属昵称。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她多想推开他,告诉他,看清楚,
我不是苏晚意,我是沈清欢!可她不敢。她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哪怕是偷来的。
她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眼底的酸涩几乎要涌出。顾廷深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
眼中的温柔瞬间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松开手,
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记住你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说完,他转身进了书房,
留给沈清欢一个决绝的背影。那一夜,沈清欢独自守着那桌冰冷的饭菜,直到天亮。
她终于明白,作为替身,她不仅要模仿那个女人的外表,甚至要承载不属于她的爱意。
而一旦他清醒,她就会被打回原形,连多余的情绪都是一种罪过。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清欢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穿着苏晚意的衣服,吃着苏晚意的口味,甚至在床上,
顾廷深也只会在动情时,才能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不属于她的温柔。
所有人都嘲笑她,说她是顾家最可悲的替代品。直到那一天,一则轰动全城的娱乐头条,
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平静也彻底撕碎。——“失踪三年的豪门千金苏晚意,今日高调回国!
”3 正主归来新闻发布会上,苏晚意一袭白色长裙,优雅得体。她站在聚光灯下,
面带微笑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眉眼间带着一丝病态的柔弱,更惹人怜爱。
“廷深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她对着镜头,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些年,多亏了他,
我才能撑过来。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他。”这番话,
无异于向全世界宣告了她的***。沈清欢坐在电视机前,手脚冰凉。她回来了。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白月光,真的回来了。几乎是同时,顾廷深的电话打了过来,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喜悦:“晚意回来了,今晚我在‘江畔别苑’为她接风,你也过来。
”“我……也要去吗?”沈清欢的声音干涩。让她这个替身,去见正主?这是何等的羞辱。
电话那头的顾廷深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这种场合自然要到场。记住,
别乱说话,别给晚意添堵。”“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沈清欢握着手机,
浑身发抖。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她还不敢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这个孩子,来得如此不是时候。晚上七点,江畔别苑。这里是全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今晚被顾廷深包了下来,只为给苏晚意接风。沈清欢到场时,宴会已经开始。
顾廷深正陪在苏晚意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挡酒,眉眼间的宠溺是沈清欢从未见过的。
苏晚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但脸上却扬起完美的笑容,
主动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姿态亲昵:“你就是清欢妹妹吧?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你,替我照顾廷深。”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所有嘲讽、怜悯、看好戏的目光,
全都聚焦在沈清...4 别给她添堵沈清欢僵在原地,周遭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
细细密密地扎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屈辱。
苏晚意那句“辛苦你替我照顾廷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宣告着她鸠占鹊巢的失败。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不辛苦。”顾廷深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沈清欢下意识地抬头,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维护。然而没有。他的目光越过她,
径直落在苏晚意身上,带着警告的意味低声对沈清欢说:“我告诉过你,别给晚意添堵。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得沈清欢头晕目眩。原来在她丈夫眼里,她连站在这里,
都是在给他的白月光添堵。苏晚意仿佛没看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她亲热地端起一杯红酒,
递到沈清欢面前:“清欢妹妹,我刚回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我敬你一杯。
”沈清欢下意识地想拒绝,她不能喝酒。她的手悄悄护住小腹,那里有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苏晚意手腕一晃,故作没站稳的样子,整个人朝着顾廷深的方向倒去。
而她手中的那杯红酒,却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沈清欢那条月白色的长裙上!“啊!
”苏晚意发出一声惊呼,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清欢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身体还有点虚。”刺目的红色酒液在白裙上迅速晕开,像一朵朵绽开的血花,狼狈不堪。
全场的焦点再次集中过来。可顾廷深看都没看沈清欢一眼,他紧张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晚意,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晚意,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我没事,
”苏晚意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眼眶泛红,“可是……我把清欢妹妹的裙子弄脏了。
”顾廷深这才拧眉看向沈清欢,眼神里没有丝毫关心,只有斥责和厌恶:“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晚意刚动过手术,身体不好吗?站远一点会怎么样?”一句话,
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沈清欢身上。是她站得太近,是她碍事,是她惊扰了尊贵的苏小姐。
那一瞬间的推搡,让沈清欢小腹传来一阵细微的绞痛。她脸色一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手下意识地更紧地护住了肚子。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苏晚意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靠在顾廷深怀里,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算计。“廷深,你别怪清欢妹妹了,都怪我。
”苏晚意善解人意地说着,然后转向沈清欢,“妹妹,快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别着凉了。
”顾廷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去处理干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这四个字,像四根钉子,将沈清欢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她再也待不下去,
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她挺直背脊,一言不发地转身,
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在她身后,是顾廷深对苏晚意无尽的温柔和关切,那画面,
刺得她眼睛生疼。5 腹中的秘密洗手间里,沈清欢反锁上门,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
她撑在冰冷的琉璃台上,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
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明显,她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她颤抖着手,撩起湿透的裙摆,
紧张地检查着,直到确认没有看到最害怕的那一抹红色,才虚脱般地松了口气。宝宝,
你一定要坚强。这个孩子,是上个月顾廷深醉酒后的意外。那晚,他抱着她,
一遍遍地喊着“晚晚”,极尽温柔。第二天醒来,他却只丢下一句“忘了昨晚的事”,
便再也没有提过。沈清欢发现自己怀孕时,是欣喜若狂的。她天真地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或许能成为维系他们婚姻的纽带,能让顾廷深看到她的存在。可现在,苏晚意回来了。
这个孩子,从希望,变成了最危险的秘密。她知道,一旦这个秘密暴露,心机深沉的苏晚意,
绝对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吱呀——”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清欢猛地抬头,
只见苏晚意优雅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宴会厅里截然不同的、冰冷的笑意。“沈清欢,
别演了,这里没有观众。”苏晚意抱臂倚在门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以为你占着顾太太的位置,就能拥有一切?别做梦了。”沈清欢擦干眼泪,
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我想说,你身上穿的,手里戴的,你住的房子,
你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原本,都该是我的。”苏晚意一步步逼近,气场强大,
“你不过是个可笑的赝品,现在正主回来了,赝品就该自觉地滚进垃圾桶。
”沈清欢的心被刺痛,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第一次鼓起了勇气。“苏小姐,
在我还没有和廷深离婚之前,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她直视着苏晚意,“请你自重。
”“顾太太?”苏晚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轻笑一声,目光忽然下移,
精准地落在沈清欢一直护着的小腹上。“你最好安分守己,”苏晚意压低声音,
语气里满是威胁,“不然……我不确定你这个‘顾太太’,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
尤其是……”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你肚子里揣着的那个……小杂种。”沈清欢如遭雷击,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看着沈清欢惨白如纸的脸,
苏晚意满意地勾起唇角,转身留下一句:“好戏,才刚刚开始。”沈清欢独自站在原地,
浑身冰冷。她知道,一场针对她和她孩子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而她的丈夫,
只会是那个为虎作伥的人。6 精心策划的阴谋苏晚意的威胁像一根毒刺,
深深扎在沈清欢心底。接下来的几天,她过得如履薄冰,每天都活在巨大的恐惧中。
她想找机会告诉顾廷深自己怀孕的事,可他要么夜不归宿,
要么回来后浑身都带着苏晚意身上那股专属的栀子花香水味,冷漠得像个陌生人。她知道,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觉得,这是她为了留下来,为了和苏晚意争宠而耍的心机。
这份绝望,在她看到苏晚意亲昵地住进顾家主卧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晚意身体不好,
需要人照顾。”顾廷深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佣人将沈清欢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偏僻的客房。
那间曾经承载了她三年婚姻生活的主卧室,如今堂而皇之地迎来了它的“原主人”。
而她沈清欢,就像一个被丢弃的旧物,被扫地出门。那天晚上,沈清欢辗转难眠,
小腹隐隐作痛。她不放心,想去医院做个检查。就在她悄悄下楼时,
却看到苏晚意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了顾廷深的书房。门没有关严,
里面传来苏晚意柔弱又委屈的声音。“廷深,我知道清欢妹妹不喜欢我,
可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我们早就结婚了,
我又怎么会……怎么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她断断续续地哭泣着,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顾廷深的心上。沈清欢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苏晚意不能生育。
所以,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就成了苏晚意眼中最大的钉子,非拔不可!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不敢再待下去,转身踉跄着跑回客房,将自己锁了起来。她必须走,
必须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第二天清晨,
沈清欢刚走出房门,就看到苏晚意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清欢妹妹,早啊。”沈清欢戒备地看着她,只想尽快远离。
可就在她准备绕开苏晚意下楼时,苏晚意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狠厉。“沈清欢,
我说过,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别妄想!”话音未落,苏晚意竟拉着她的手,
自己朝着楼梯下方,狠狠地摔了下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别墅。
苏晚意像个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楼梯上滚落,纯白色的睡裙下摆,迅速被刺目的鲜血染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沈清欢彻底懵了。“晚意!”顾廷深正好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
目眦欲裂。他疯了一样冲下楼,抱起倒在血泊中的苏晚意,
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站在楼梯上、同样惊呆了的沈清欢。“沈清欢!你好狠毒的心!
”他的怒吼,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震得沈清欢耳膜生疼。
“不……不是我……”沈清欢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地辩解,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住口!”顾廷深抱着苏晚意,
看到她腿间不断涌出的鲜血,心痛如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我早就警告过你,
不要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苏晚意在他怀里虚弱地睁开眼,
她只是……怕我抢走你……她还说……还说我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不配……”一句话,
彻底点燃了顾廷深所有的怒火。他猛地抬头,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沈清欢凌迟。
7 丧子之痛混乱中,救护车呼啸而来。苏晚意被紧急送往医院,顾廷深像一尊煞神,
死死地攥着沈清欢的手腕,将她粗暴地拖进了车里。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沈清欢疼得眼泪直流,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剧烈,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顾廷深……我肚子疼……”她用尽全身力气哀求,
“送我去医院……求求你……”顾廷深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猩红的眼睛里只有苏晚意的安危。“你现在知道装可怜了?晚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清欢,如果晚意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要你,还有你们沈家,一起陪葬!
”车子在医院门口急刹。顾廷深将她从车里拽出来,直接拖进了抢救室外的走廊。
“你就在这里跪着!直到晚意脱离危险!”冰冷的命令,不带一丝感情。沈清欢踉跄着,
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一股热流猛地从她腿间涌出,她低头看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浅色裤子。“血……我的孩子……”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绝望地看向顾廷深,伸出手,
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裤脚:“廷深……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孩子?
顾廷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厌恶。“孩子?沈清欢,
你又在耍什么心机?”他一脚踢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她刚回来,
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博取同情?你让我觉得恶心!”那一脚,不仅踢开了她的手,
也彻底踢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光亮。恶心……原来,她和她的孩子,在他眼里,
只配得上这两个字。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意识在迅速抽离,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对着顾廷深说:“顾先生,苏小姐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已经没有大碍了。”而她,
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却被遗弃在这冰冷的走廊上,无人问津。
8 心如死灰沈清欢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一间简陋的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她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
曾经孕育着新生命的温热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张手术单:“你是沈清欢吧?你流产了,手术很成功。这是单子,
去把费用缴一下。”流产了……手术很成功……多么讽刺的字眼。沈清欢躺在床上,
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行清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孩子,那个她曾满心期待,
想要拼尽全力去保护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死在了他亲生父亲的冷漠和不信里。心,
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和恨。她笑了。先是低低的抽泣,
然后变成了放肆的大笑,笑得眼泪汹涌,笑得撕心裂肺。她笑自己天真,
以为爱情能感化冰山。她笑自己愚蠢,以为孩子能成为救赎。三年婚姻,一场笑话。
她得到的,只有“替身”的标签,丧子之痛,和无尽的恨意。病房的门被推开,
顾廷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看到她这副疯魔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晚意醒了,
要见你。”沈清欢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满是爱慕和柔情的眼眸,
此刻只剩下死寂的寒冰。“顾廷深,”她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