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青楼,不知生父,娘亲早死。
鸨母骂我是个带把的,没法做妓子为她赚银子。生得也面黄肌瘦,不入贵人们法眼。
我自幼便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长大后只能做个龟奴。偏偏十二岁那年生了场重病,鸨母治也懒得治,让我自生自灭。
大雪天,我在街上乞讨,冻得青紫,与狗争食。
死路一条。
直到永宁侯夫人分了我半碗粥,叫我跟她回府。
1.
侯府有府医。
我的病不难治,只是风寒加上常年受饿挨打。
治好了病,我便在侯府做小工。起初只是砍柴挑水,后来被管家看出有天赋,让我去暗卫营学武。
功夫渐有长进,我便争抢去做夫人的贴身暗卫。
夫人姓沈,小家碧玉。
我如同影子般跟着她。
进府时我只到她肩膀,如今已高过她一头。
侯府偌大,暗卫众多,就算做影子,我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可我不在乎。
能见到夫人我就很高兴。
虽然她始终看不见我,因为我总在暗处。
听说夫人亦是孤女。但她朋友很多,她又擅诗画,常举办宴会。
每逢初一十五,她亦携女眷上山礼佛。
那天雨大,她滞留山中。石阶泥泞,车夫滑倒扭伤,扶她上车的人临时换成了我。
我蹲下,将高高束起的马尾放在身前,让她踩着我的背上车。
她不忍。
你还小,在长个子,不必如此。
我愣了愣。
车帘被风吹动,她侧坐,下颌微低,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
那晚回府,我偷偷画下她的样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不再似幼时瘦弱,模样好看起来。高而单薄,眉眼有冷意。
暗卫营任务繁重,渐渐不拘于内宅。
我不得不学着替永宁侯杀人。
朝堂诡谲。永宁侯政敌众多。
我其实怕血。也最厌人垂死的挣扎。
杀人时,我总想起她。
十七岁那年暮春,我和另一暗卫韩沉被派到江南做桩任务。
夫人生辰就在夏初。
做完任务就有厚赏。我自知与夫人如云泥之别,可也盼望能买礼物送给她。
这般幻想下,日日甜梦。只觉江南草长莺飞,再无肃杀。
却未料到。
回京时,永宁侯已休妻。
满街骂她荡妇,我站在人群中,看见她浑身是血被扔出了朱门。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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