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戒疑云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像黑夜里的鬼火。是闺蜜苏晴的微信消息。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图片加载出来,很清晰。背景是本市最贵的那家珠宝店,璀璨的水晶灯下,
周屿侧着身子,手臂正亲昵地圈着一个娇小的女人。那女人微微仰着脸,笑得甜蜜又羞涩,
正是白晓晓,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周屿的指尖,轻轻点着玻璃柜台里一枚闪得刺眼的钻戒。
钻石切割面反射的光,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苏晴的信息紧接着跳出来:“晚晚!
我朋友刚发我的!周屿这王八蛋!他最近总跟你说加班,其实都在陪这贱人选婚戒!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血液涌上头顶,嗡嗡作响。
指尖有点发麻。我盯着那张照片,周屿脸上的温柔,是我这几个月都没见过的。
他上次对我这样笑,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我深深吸了口气。空气有点凉,吸进肺里,
带着一股铁锈味。手指悬在冰冷的屏幕上,顿了几秒。然后,敲下两个字,发送。“知道了。
”屏幕暗下去。房间重新陷入昏暗,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光,
在地板上投下模糊扭曲的影子。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瓷砖的凉意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
愤怒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胸口发疼,但更深处,是一片冻土般的死寂。预想过很多次,
但当它真的赤裸裸摊开在眼前,还是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渣男配贱女,真是绝配。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冰冷的弧度。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周屿的头像在跳动。
备注还是那个腻死人的“全世界最好的屿”。点开。“宝贝,睡了吗?今天项目太磨人了,
刚结束,累瘫了。想你。”文字后面跟着一个亲亲的表情包。一如既往的“体贴”。
胃里一阵翻搅。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底那点残留的温度彻底消失了。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移动。“还没呢。对了屿,这周末有空吗?婚房的家具还没定呢,
我们一起去‘尚品’看看?听说他们新到了几款意式沙发,挺不错的。”消息发出去,
几乎是同时,屏幕顶端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秒后,他的回复跳出来。“啊…宝贝,
真不巧。这周末临时要跟李总去邻市谈个重要项目,机票都订好了。下周,
下周一定陪你去挑,好不好?爱你!”后面跟着一连串拥抱和爱心的表情。我看着那行字,
还有那些跳跃的小图标。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暗暗。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意,
无声地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出差?邻市?李总?上周五,
李总还在朋友圈晒了全家在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周屿,你的谎,撒得真够敷衍的。
连时间线都懒得对了吗?也好。省了我的事。我慢慢笑起来,无声地,在黑暗里。
手指却异常稳定地划开另一个APP。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图标,打开后界面简洁,
只有一个红色的录制按钮。我起身。拖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声音。穿过客厅,
推开那扇虚掩的卧室门。里面一片漆黑。但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角落。
那是我和他一点点规划出来的空间,承载过无数对未来的想象。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那款须后水的味道。现在,只有空旷和冰冷。我走进去,
没有开灯。月光吝啬地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挤进来一条惨白的光带,刚好落在房间中央。
我站在那片微弱的光里,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那里本该是我们精心挑选的婚床的位置。
然后,我抬起手机,屏幕的微光映亮我的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指尖,
稳稳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录制键。2 背叛真相“周屿,”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不高,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那套黑色蕾丝带蝴蝶结的内衣,是你买给白晓晓的吧?”我顿了顿,
仿佛在欣赏某个有趣的画面。“嗯,眼光不错。挺配她的。
” 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一件无关紧要的商品。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照着我半边脸。我低头,
手指在相册里滑动。很快,找到了那张照片——白晓晓穿着那套刺眼的黑色蕾丝内衣,
得意地半靠在周屿主卧那张我亲自挑选的灰色大床上,对着镜头比了个俗气的V字手。
背景里,甚至能看到周屿那件常穿的深蓝色睡袍搭在椅背上。
我毫不犹豫地将这张照片拖进了视频编辑框,精准地插入在我刚才录制的视频后面。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只停留了一瞬。“祝你们,”我敲下三个字,
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锁死。”按下发送。目标联系人:周屿。白晓晓。
还有那个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小群——“幸福小窝”。那是当初装修时建的群。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我把它随手丢在空荡荡的窗台上,发出一声轻响。好了。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在的地方。
该清理了。我转身走向衣柜。里面塞满了衣服,大部分都是周屿喜欢的风格。蕾丝,碎花,
温柔的浅色系。他说那样显得我温婉可人。温婉可人?我嗤笑一声。这标签,真他妈恶心。
拿出几个最大号的搬家专用编织袋,拉开拉链,敞开口子,像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开干。
动作麻利,毫无留恋。
那些昂贵的连衣裙、精致的套装、他送的包包首饰…统统像扔垃圾一样,
被一股脑塞进袋子里。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是唯一的噪音。
袋子很快鼓胀起来,沉甸甸的。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有点痒。我抬手抹掉,动作没停。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堆起了三个鼓鼓囊囊的巨无霸编织袋,像三座沉默的小山。
属于“林晚”的一切,都被打包好了。环顾四周。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地板,还有几件属于周屿的、孤零零的杂物。
手机在窗台上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嗡——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焦躁。
屏幕疯狂地亮起又暗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全世界最好的屿”。我没理。
震动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濒死的蜂鸣。它顽强地响了很久,
终于不甘心地停下。不到十秒,再次疯狂震动!这次是白晓晓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我走过去,拿起手机。冰凉的触感。屏幕还在固执地震着,白晓晓的名字一闪一闪,
像只讨人厌的苍蝇。指尖划过,直接挂断。世界清静了。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回窗台。
转身走向厨房。有点渴了。冰箱门打开,冷气扑面。里面空了大半,
只剩几瓶矿泉水和几罐啤酒。我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仰头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
浇熄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燥热。很好。该走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精心布置过、如今却像个巨大讽刺的囚笼。没有丝毫留恋。
我拖起两个最沉的袋子,走向门口。袋子摩擦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沉闷的拖拽声。打开门,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光线刺眼。我用力把袋子拖出去。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锁死了。3 决裂时刻沉重的编织袋在光洁的瓷砖地板上拖行,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咬着牙,把它们一点点拖进电梯,又拖出单元门。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汗湿的额头上,稍微驱散了点疲惫。
把袋子一股脑塞进早就叫好的货拉拉面包车后厢,关门,落锁。“师傅,
去城东的‘阳光福利院’。”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声音有点哑。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塞得满满当当的车厢,又看看我,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和同情,
没多问,只应了声:“好嘞,坐稳。”车子启动,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像一条条彩色的河。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不断地、无声地震动着。一下,又一下。周屿的疯狂,白晓晓的歇斯底里,
隔着冰冷的屏幕都能感受到。震动终于停歇。世界仿佛安静了那么几秒。紧接着,
手机屏幕猛地亮起,来电显示还是“全世界最好的屿”。我睁开眼,看着那闪烁的名字,
面无表情地划开接听,顺手点开了录音键。“林晚!!!” 周屿的咆哮瞬间炸开,
嘶哑、狂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穿透听筒直刺耳膜,“你他妈在哪?!
你给老子滚回来!立刻!马上!!” 背景音嘈杂混乱,隐约还有女人尖锐的哭喊声。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睛赤红,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在我那空荡荡的“婚房”里徒劳地咆哮。“周屿,”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
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声音小点,震得我耳朵疼。”“你他妈少跟我废话!!
” 他几乎是在用生命嘶吼,“你发的什么鬼东西?!你知不知道晓晓看到都崩溃了?!
你毁了她!!你也毁了我!!你这条毒蛇!!” 拳头砸在硬物上的闷响清晰地传来,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白晓晓崩溃的尖叫在背景里拔高:“屿哥!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全是骂我的!怎么办啊屿哥!我没脸活了!!都怪林晚那个贱人!!
”“晓晓别怕!别怕!有我在!” 周屿的声音立刻切换成一种虚伪的安抚,
随即又对我爆发出更大的怒火,“林晚!你听见没有?!你满意了?!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把那些鬼东西删干净!再公开道歉!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听筒传了过去。这笑声像根冰冷的针,
瞬间扎破了他狂暴的气球。“周屿,” 我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让我回去?
删东西?道歉?”我顿了顿,欣赏着电话那头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咆哮。“你,还有白晓晓,
” 我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你们这对垃圾,配吗?”“你他妈说什么?
!!” 周屿的声音彻底扭曲了。“我说,” 我清晰地重复,一字一顿,“你,们,是,
垃,圾。”“啊——!!林晚我杀了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非人的怒吼,
紧接着是更剧烈的撞击声和玻璃稀里哗啦彻底碎裂的巨响。“屿哥!小心玻璃!
” 白晓晓的尖叫带着哭腔。嘟…嘟…嘟…电话被那边猛地掐断了。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车窗外单调的风声和引擎声。我拿下手机,屏幕显示录音已保存。点开那段录音文件,
进度条完整地记录下了刚才那场精彩的咆哮与崩溃。很好。证据+1。我退出录音界面,
打开微信。那个只有三个人的“幸福小窝”群,消息已经爆炸了。几百条未读信息。
不用点开,也能想象里面的污言秽语、气急败坏和苍白无力的威胁。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点开群设置,找到“删除并退出”。指尖落下。
“幸福小窝”瞬间从我的聊天列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从未存在过。
4 清理垃圾货拉拉在福利院门口停下。深夜的福利院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
看门的大爷披着衣服出来,看到满满一车厢的东西,愣住了。“姑娘,你这是?
”“捐点旧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跳下车,声音尽量放轻,“麻烦您了,放传达室就行,
我搬。”大爷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哎哟,这么多!好好好,谢谢姑娘!真是好心人!
我帮你搭把手!”和大爷一起,把三个沉甸甸的编织袋搬进了传达室。看着它们堆在角落里,
像三座被卸下的沉重包袱。“大爷,辛苦您了。麻烦明天转交给院长就行。
” 我掏出几张现金塞进大爷手里,“一点心意,您买包烟抽。”“哎呀这怎么行!
姑娘你太客气了!” 大爷推拒着。“应该的。” 我坚持把钱塞给他,没再多说,
转身上了车。车子重新启动,驶向我的小公寓。那是婚前我自己买下的,小小的,却很安全。
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是电话,是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但内容极其熟悉,
带着周屿特有的、气急败坏到极点的恶毒:“林晚!你等着!你让晓晓丢了工作!
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老子明天就给你抖出去!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婊子!”我盯着那条短信,指尖冰凉。见不得人的破事?呵。我林晚活了二十七年,
行得正坐得直,唯一的黑历史,大概就是眼瞎看上了他周屿。不过,
他既然这么想玩…那就玩大点好了。我点开微博。热搜榜上,
一条新的话题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周屿白晓晓 婚戒##周屿白晓晓 内衣视频#点进去。爆炸了。那张珠宝店的照片,
和我发出去的视频截图,像病毒一样蔓延。网友的评论如同海啸。“卧槽!年度大瓜!
这男的劈腿实锤了!”“视频里的女的好贱!穿别人未婚夫送的内衣还拍照炫耀??
”“心疼原配!小姐姐好冷静!那句‘祝你们锁死’太飒了!”“人肉!
渣男贱女公司是‘启明星创投’!周屿,投资部副总监!白晓晓,实习生!
”“@启明星创投 出来管管你们的渣滓员工!”“白莲花小三已清空微博!渣男装死中!
”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看来苏晴那个八卦小能手没少出力。我关掉微博,没有任何波动。
舆论是把双刃剑,但现在,它正劈向该劈的人。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苏晴的微信视频请求。
接通。苏晴那张放大的、兴奋到扭曲的脸挤满了屏幕。“晚晚!!你看到了吗?!热搜!
爆了!彻底爆了!”她尖叫着,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显然在某个热闹的地方,
“周渣男和白贱人的底裤都被扒光了!白晓晓那个蠢货公司反应超快,
直接发公告说她严重违反职业道德和公司形象,光速开除了!哈哈哈大快人心!”“看到了。
” 我扯了扯嘴角,没多少笑意。“你怎么样?还好吗?在哪呢?安全吗?
” 苏晴的兴奋劲儿稍退,语气带上了担忧,“周屿那疯狗没去找你吧?
他刚才在群里像疯了一样骂你,被网友截图挂得满世界都是了!”“我没事,在回去的路上。
”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东西都捐了,一身轻。”“捐了?!干得漂亮!
”苏晴又兴奋起来,“就该这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了晚晚,你知道吗?
”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神秘和幸灾乐祸,“周屿那个傻X,为了哄白晓晓,
给她买了颗大钻戒!就在那个视频爆出来之前!听说花了大几十万呢!现在好了,人财两空!
活该!”大几十万?我挑了下眉。周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看来是真爱了。呵。“还有哦,
”苏晴继续八卦,“周屿他们公司好像也顶不住压力了,内部邮件都传疯了,
说正在紧急评估他的行为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我看他这副总监的位置,悬咯!”正说着,
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的短信提醒,来自银行。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