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风卷着塑料碎片掠过耳畔时，林默正把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往嘴里塞。
第三块脊椎传来熟悉的刺痛，像有根生锈的钉子在骨缝里钻 —— 这是辐射病加重的征兆。
他蜷缩在废弃冰箱的铁皮后面，嚼饼干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三十米外那伙叼着烟的拾荒者。
垃圾场的天空永远是铅灰色的。
东南方向的净化塔亮着惨白的探照灯，光柱切开云层时，总能照出漫天飞舞的辐射尘埃，像一群永远不死的飞虫。
林默盯着那道光柱看了三年，从十五岁被扔到这里那天起，就没见过它熄灭。
“嘿，废物。”
粗粝的声音砸过来时，林默的喉咙猛地发紧。
他攥紧饼干往冰箱深处缩，指尖触到铁皮内壁的锈渣，扎得掌心生疼。
三个影子堵住了冰箱门，为首的刀疤脸正用脚碾着一只缺腿的机械蟑螂，金属外壳被踩出刺耳的吱呀声。
“王… 王哥。”
林默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塑料布，“今天… 今天没找到好东西。”
刀疤脸嗤笑一声，弯腰揪住林默的头发，把他拽到垃圾场中央。
腐烂的菜叶和生锈的铁丝缠住林默的脚踝，他踉跄着抬头，看见自己映在积水里的脸 —— 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左眼下方有块辐射斑，像片腐烂的枯叶。
“没好东西？”
刀疤脸夺过那半块饼干，扔进自己嘴里狠狠嚼着，“那你藏个屁？
不知道这片区归谁管？”
另一个瘦高个踹了林默的膝盖，他 “噗通” 一声跪倒在碎玻璃堆上。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可他不敢叫出声。
三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疼痛只会让这些人更兴奋。
“王哥，你看他胳膊。”
矮个子突然指着林默的左臂，声音里带着惊惶。
林默的心猛地沉下去。
他的左臂从半年前开始变异。
手肘以下的皮肤变成青黑色，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每根血管都膨胀成狰狞的紫色，在皮肤下游走，像一群不安分的蛇。
最诡异的是手腕内侧，有块硬币大小的血色符文，形状像朵腐烂的花，每次净化塔的探照灯扫过，就会发烫。
“妈的，辐射怪。”
刀疤脸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狞笑着上前，“听说变异者的肉能治辐射病？
要不咱把他胳膊剁了试试？”
瘦高个掏出生锈的匕首，刀刃上还挂着不知名的油污。
林默死死抱住左臂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哀鸣，像只被夹住的野狗。
他看到匕首的寒光映在自己浑浊的瞳孔里，看到刀疤脸嘴角的涎水，看到矮个子眼里闪烁的贪婪 —— 这些眼神，他三年来见过无数次。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胳膊的瞬间，林默的左臂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手腕内侧的血色符文凭空亮起，像块烧红的烙铁。
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血管往上冲，带着滚烫的热度，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 “咔咔” 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啊 ——！”
惨叫声不是林默发出的。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左手正牢牢攥着瘦高个持刀的手腕。
那只青黑色的手掌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指节暴涨，指甲变得又黑又尖，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瘦高个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有人在嚼脆骨。
“我的手！
我的手！”
瘦高个瘫在地上打滚，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油污往下淌。
刀疤脸和矮个子都吓傻了，手里的钢管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看着林默那只还在微微蠕动的左手，又看看地上哀嚎的同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林默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
他能感觉到左臂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横冲首撞，像是要撕裂他的皮肤冲出来。
血色符文越来越烫，和远处净化塔的探照灯光柱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每一次光柱扫过，他的左臂就会猛地抽搐一下，力量也随之暴涨几分。
“怪物… 你是怪物！”
刀疤脸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我们走！
快他妈走！”
矮个子也顾不上同伴了，跟着刀疤脸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们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垃圾山后面，只留下地上那个还在哀嚎的瘦高个。
林默慢慢松开手。
瘦高个的手腕己经彻底废了，像根被捏扁的铝管。
他看着自己那只青黑色的左手，上面还沾着对方的血和碎肉，血管里的紫色纹路正在慢慢消退，血色符文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呼… 呼…”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蹦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
那个懦弱、胆小、连半块发霉饼干都护不住的林默，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又抬头望向远处的净化塔，光柱依旧在天空中扫来扫去，冷漠而威严。
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
这只变异的左臂，到底是什么？
它和那座神秘的净化塔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林默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那半块掉落的饼干，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塞进嘴里。
味道还是那么糟糕，又苦又涩，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但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那伙拾荒者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这只突然暴走的左臂，既是危险，也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
远处的净化塔又一次扫过探照灯，林默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内侧的血色符文。
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种奇怪的悸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塔，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恐惧，而是多了一丝迷茫和… 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夜色渐深，垃圾场里的风更冷了。
林默蜷缩在冰箱后面，紧紧抱着自己的左臂，像是在守护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座净化塔的顶端，一个红色的警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而在他的意识深处，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正在缓缓响起，只是他还无法听见：“检测到星核能量共鸣… 目标锁定… 天启系统启动中…”
第三块脊椎传来熟悉的刺痛，像有根生锈的钉子在骨缝里钻 —— 这是辐射病加重的征兆。
他蜷缩在废弃冰箱的铁皮后面，嚼饼干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三十米外那伙叼着烟的拾荒者。
垃圾场的天空永远是铅灰色的。
东南方向的净化塔亮着惨白的探照灯，光柱切开云层时，总能照出漫天飞舞的辐射尘埃，像一群永远不死的飞虫。
林默盯着那道光柱看了三年，从十五岁被扔到这里那天起，就没见过它熄灭。
“嘿，废物。”
粗粝的声音砸过来时，林默的喉咙猛地发紧。
他攥紧饼干往冰箱深处缩，指尖触到铁皮内壁的锈渣，扎得掌心生疼。
三个影子堵住了冰箱门，为首的刀疤脸正用脚碾着一只缺腿的机械蟑螂，金属外壳被踩出刺耳的吱呀声。
“王… 王哥。”
林默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塑料布，“今天… 今天没找到好东西。”
刀疤脸嗤笑一声，弯腰揪住林默的头发，把他拽到垃圾场中央。
腐烂的菜叶和生锈的铁丝缠住林默的脚踝，他踉跄着抬头，看见自己映在积水里的脸 —— 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左眼下方有块辐射斑，像片腐烂的枯叶。
“没好东西？”
刀疤脸夺过那半块饼干，扔进自己嘴里狠狠嚼着，“那你藏个屁？
不知道这片区归谁管？”
另一个瘦高个踹了林默的膝盖，他 “噗通” 一声跪倒在碎玻璃堆上。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可他不敢叫出声。
三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疼痛只会让这些人更兴奋。
“王哥，你看他胳膊。”
矮个子突然指着林默的左臂，声音里带着惊惶。
林默的心猛地沉下去。
他的左臂从半年前开始变异。
手肘以下的皮肤变成青黑色，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每根血管都膨胀成狰狞的紫色，在皮肤下游走，像一群不安分的蛇。
最诡异的是手腕内侧，有块硬币大小的血色符文，形状像朵腐烂的花，每次净化塔的探照灯扫过，就会发烫。
“妈的，辐射怪。”
刀疤脸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狞笑着上前，“听说变异者的肉能治辐射病？
要不咱把他胳膊剁了试试？”
瘦高个掏出生锈的匕首，刀刃上还挂着不知名的油污。
林默死死抱住左臂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哀鸣，像只被夹住的野狗。
他看到匕首的寒光映在自己浑浊的瞳孔里，看到刀疤脸嘴角的涎水，看到矮个子眼里闪烁的贪婪 —— 这些眼神，他三年来见过无数次。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胳膊的瞬间，林默的左臂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手腕内侧的血色符文凭空亮起，像块烧红的烙铁。
一股陌生的力量顺着血管往上冲，带着滚烫的热度，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 “咔咔” 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啊 ——！”
惨叫声不是林默发出的。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左手正牢牢攥着瘦高个持刀的手腕。
那只青黑色的手掌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指节暴涨，指甲变得又黑又尖，深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瘦高个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有人在嚼脆骨。
“我的手！
我的手！”
瘦高个瘫在地上打滚，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油污往下淌。
刀疤脸和矮个子都吓傻了，手里的钢管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看着林默那只还在微微蠕动的左手，又看看地上哀嚎的同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林默的意识还没完全回笼。
他能感觉到左臂里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横冲首撞，像是要撕裂他的皮肤冲出来。
血色符文越来越烫，和远处净化塔的探照灯光柱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每一次光柱扫过，他的左臂就会猛地抽搐一下，力量也随之暴涨几分。
“怪物… 你是怪物！”
刀疤脸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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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子也顾不上同伴了，跟着刀疤脸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们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垃圾山后面，只留下地上那个还在哀嚎的瘦高个。
林默慢慢松开手。
瘦高个的手腕己经彻底废了，像根被捏扁的铝管。
他看着自己那只青黑色的左手，上面还沾着对方的血和碎肉，血管里的紫色纹路正在慢慢消退，血色符文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呼… 呼…”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蹦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噩梦。
那个懦弱、胆小、连半块发霉饼干都护不住的林默，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又抬头望向远处的净化塔，光柱依旧在天空中扫来扫去，冷漠而威严。
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
这只变异的左臂，到底是什么？
它和那座神秘的净化塔之间，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林默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地上那半块掉落的饼干，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塞进嘴里。
味道还是那么糟糕，又苦又涩，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但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那伙拾荒者不会善罢甘休，而他这只突然暴走的左臂，既是危险，也可能是活下去的希望。
远处的净化塔又一次扫过探照灯，林默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内侧的血色符文。
这一次，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种奇怪的悸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塔，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恐惧，而是多了一丝迷茫和… 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夜色渐深，垃圾场里的风更冷了。
林默蜷缩在冰箱后面，紧紧抱着自己的左臂，像是在守护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座净化塔的顶端，一个红色的警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而在他的意识深处，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正在缓缓响起，只是他还无法听见：“检测到星核能量共鸣… 目标锁定… 天启系统启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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