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客人已经喝得烂醉，油腻的手掌正试图往她腰上摸。
"先生，请您自重。
"她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装什么清高？"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这种地方上班，不就是为了钱吗？开个价，爷包你一个月。
"手腕传来剧痛，林小暖咬紧下唇。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她的工资交医药费。
可是......"我说，放开她。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像是浸了冰的威士忌，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暖感觉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回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眉眼如画，却透着凌厉的锋芒。
他站在那里，仿佛整个酒吧的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林小暖注意到他的领带夹上镶着一枚祖母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醉汉似乎认出了来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顾、顾少......""滚。
"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醉汉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林小暖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低声道谢："谢谢您。
"男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某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眼神让她莫名心慌，仿佛要透过她的皮相，看到灵魂深处。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林小暖。
""林小暖......"他轻声重复，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三个月。
"她如实回答。
男人突然伸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林小暖下意识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后颈。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很像......"他喃喃自语，"特别是这双眼睛。
"林小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男人的气息将她包围，带着威士忌的醇香和雪茄的余韵。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男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致命魅力的男人。
"跟我走。
"他松开手，语气不容置疑。
"什么？""我说，跟我走。
"他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她手里，"明天下午三点，来这个地址。
"林小暖低头看去，烫金的名片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顾承泽。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
京圈最年轻的掌权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传闻他手段狠辣，短短三年就让顾氏的市值翻了三倍。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注意到她这样一个酒吧服务员？第二天，林小暖还是去了名片上的地址。
那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顶级公寓，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按门铃。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顾承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正从一辆黑色迈巴赫上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衬得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公寓的装潢极尽奢华，却冷清得不像有人居住。
顾承泽脱下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打量着她："你很缺钱？"林小暖攥紧了衣角："是。
""为什么？""我妈妈......她得了重病，需要钱做手术。
"顾承泽轻笑一声："很好，那我们做个交易。
你陪我一年，我给你五百万。
"林小暖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生意。
"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顾承泽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林小暖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她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可是五百万......足够救妈妈的命了。
"好。
"她听见自己说。
顾承泽露出满意的笑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定金。
明天搬过来，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切。
"林小暖接过支票，上面的数字让她头晕目眩。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林小暖站在顾承泽的别墅前，攥紧了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这是一栋位于西山脚下的独栋别墅，灰白色的外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清。
管家早已等在门口，恭敬地接过她的行李："林小姐，少爷在书房等您。
"她跟着管家穿过长长的走廊，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出她局促的身影。
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色彩浓烈得让她头晕目眩。
书房的门虚掩着，顾承泽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
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衬得他的背影更加孤寂。
"来了？"他没有回头。
"嗯。
"林小暖轻声应道。
顾承泽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林小暖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表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坐。
"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林小暖坐下，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顾承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协议，你看一下。
"她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条款让她眼花缭乱。
但最醒目的是第一条：乙方需完全按照甲方要求，模仿特定人物的言行举止。
"她叫苏晚。
"顾承泽突然开口，"比你大两岁，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歪头。
"林小暖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抬头看向顾承泽，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却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这是她的照片。
"顾承泽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明媚。
林小暖的心猛地揪紧——那张脸，确实和她有七分相似。
"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像她一样笑。
"顾承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会请老师来教你。
"林小暖感觉喉咙发紧："如果......如果我做不到呢？"顾承泽的眼神骤然转冷："那就滚。
"她低下头，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是在心上划下一道伤口。
"很好。
"顾承泽收起协议，"管家会带你去房间。
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苏晚。
"林小暖跟着管家上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毯。
梳妆台上摆着几瓶香水，都是清新的茉莉花香。
"这些都是按照苏小姐的喜好布置的。
"管家解释道，"您的衣柜里已经准备好了衣服，都是白色系的。
"林小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清一色的白色连衣裙，款式各异，却都透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她随手拿起一件，布料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是她从未穿过的高级面料，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晚餐七点开始。
"管家说完就退了出去。
林小暖瘫坐在床上，环顾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活在别人影子里的傀儡。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顾承泽说得对，她和苏晚确实很像。
特别是眼睛，都是那种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可是......她伸手抚摸镜中的倒影，突然很想哭。
七点整，管家来请她下楼用餐。
林小暖换上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站在镜子前练习微笑。
她学着照片里苏晚的样子，微微歪头，嘴角上扬。
餐厅里，顾承泽已经坐在主位上。
看到她进来，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晚晚......"他轻声呢喃。
林小暖的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晚餐很精致，但她食不知味。
顾承泽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每次她抬头，都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痛苦和怀念。
"明天开始，会有老师来教你钢琴。
"顾承泽突然说，"晚晚从小学习钢琴，弹得很好。
"林小暖放下刀叉："我不会弹钢琴。
""那就学。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法语、插花、茶道，这些都要学。
"她感觉一阵窒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顾承泽的眼神骤然转冷："因为你是她的替身，就要做到完美。
"林小暖坐在琴房里，手指在琴键上笨拙地移动。
钢琴老师已经离开了，但她还在练习那首《梦中的婚礼》。
这是苏晚最喜欢的曲子，顾承泽要求她必须学会。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连衣裙，是顾承泽特意让人从巴黎空运来的。
琴声突然被打断，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林小暖浑身一僵，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包围。
"这里要轻一点。
"顾承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像这样。
"他的手指带着她的，在琴键上轻轻跳跃。
林小暖感觉心跳加速，耳根发烫。
这是顾承泽第一次如此亲密地靠近她。
"记住了吗？"他问。
林小暖点点头，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会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顾承泽松开手，却没有离开。
他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继续弹奏。
林小暖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得让她手指发颤。
"很好。
"一曲终了，顾承泽轻声说，"比昨天进步很多。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一个。
"林小暖努力模仿苏晚的笑容，微微歪头，嘴角上扬。
顾承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变得柔和。
"真像......"他喃喃自语，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角。
林小暖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她知道，他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他的温柔会让她如此心动？"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去。
"顾承泽松开手，"让造型师给你打扮一下。
""好。
"她轻声应道。
傍晚，造型师带着一整排礼服来到别墅。
林小暖选了一件白色露肩礼服，裙摆上缀满细碎的珍珠。
造型师为她盘起长发，戴上钻石耳环。
当她走下楼梯时，顾承泽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
"很美。
"他说。
林小暖感觉脸颊发烫。
这是顾承泽第一次夸她，虽然她知道，他夸的是像苏晚的她。
宴会上，顾承泽一直牵着她的手。
他带她认识各种名流，向所有人介绍她是"林小姐"。
林小暖注意到，每当有人用惊艳的目光看她时，顾承泽都会不自觉地收紧握着她的手。
"累了吗？"他低头问她。
林小暖摇摇头。
其实她早就累了，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但她不想扫他的兴。
顾承泽却看穿了她的逞强。
他带她到露台，让她坐在长椅上，然后蹲下身，轻轻脱下她的高跟鞋。
"你......"林小暖惊讶地看着他。
"别动。
"他握住她的脚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仔细地贴在她磨破的地方。
月光下，他的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
林小暖感觉眼眶发热，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以后不舒服要告诉我。
"顾承泽抬头看她，"不要勉强自己。
"林小暖点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顾承泽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哭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林小暖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的温柔是真的属于她的。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当顾承泽松开她时，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
那是在寻找苏晚的影子。
回到别墅，顾承泽送她到房间门口。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难辨。
"晚安。
"他说。
"晚安。
"林小暖轻声回应。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却孤寂。
林小暖靠在门上，感觉心脏隐隐作痛。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沉沦在这个温柔的假象里。
林小暖站在顾承泽的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这是她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顾承泽喜欢在晨读时喝一杯手冲咖啡。
她轻轻推开门，却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正要转身离开，她的目光突然被书桌上摊开的相册吸引。
那是一本她从未见过的相册，封面已经有些褪色，显然经常被翻阅。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
相册里全是苏晚的照片。
有她穿着校服在樱花树下回眸的瞬间，有她在钢琴前专注演奏的侧脸，还有她在海边奔跑的背影。
每一张照片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每一张照片上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林小暖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承泽总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她。
原来，她连苏晚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翻到最后一页，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赫然写着："顾氏继承人未婚妻车祸身亡，婚礼成泡影"。
日期是三年前。
林小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苏晚不仅是顾承泽的白月光，还是他的未婚妻。
难怪他会在醉酒时喊出"晚晚"的名字，难怪他会随身携带创可贴，难怪他会对白色情有独钟......"你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小暖浑身一僵。
她转身，看到顾承泽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