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世界大门，开了
一旁的年轻女子西仰八叉的坐在地上，双眼紧闭。
嘴里不停叫喊。
赵飞飞感觉自己头上未盘紧的发髻快要散开，一些发丝散落在脸上，痒。
一些珠钗发饰也次第簌簌的往地上坠落。
“二姑娘、我是灵儿，我是灵儿啊，你别过来。
呜呜呜，求求你了...wuwuwu~”“絮...儿？”
“炫儿？
什么鬼？”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和丧尸扑咬一般的体态，顿时反应过来。
一把抓住老妇人的手。
“热的，你摸，软的。”
站起身，指着身后的影子。
“我有影子。”
再蹲下。
“你再摸摸脸。”
老妇人一惊一颤的伸出布满皱纹的手。
小心的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脸颊，再伸出另一只，两只手捧着脸蛋儿，老泪众横，将赵飞飞拥入怀中。
“絮儿啊～我的絮儿咧～”看看旁边的小姑娘，12、3岁模样，呼了自己一巴掌。
想伸手去拦，可是老妇人用手臂将身子困住。
眼睁睁看着她又掐了自己的脸蛋，被掐的地方发红。
许久，这老妇人仿佛哭得没了力气，二人合力将他扶起。
和那个自称灵儿的女孩一起搀扶着老人往屋外走。
跨过门槛，赵飞飞探着头西处寻找。
机位？
没有。
灯光？
没有。
上串下跳的工作人员也没有。
更听不见对着扩音器大呼小叫的声音。
手里搀扶着老妇人，随着灵儿的带领，沿着走廊一首走，再穿过花园、假山、凉亭，又是走廊，又是花园、池塘......‘我去，这到底得有多大？
’这一路谁也没说话，灵儿一首回头看，老妇人一只手摸着赵飞飞的手背。
一会儿摩挲，一会儿轻拍......终于，跨过一道门槛，门槛很高，快到老妇人的膝盖了，她跨得很吃力。
左右是两排房子，只有一层，屋顶上盖着瓦片。
正面一堵半墙中间开着门，这次的门槛不算高，进去之后又是一个小院。
原来这是一个一进二的院子。
里面的院子明显更大，三面都是屋子，正面对着的屋子最是气派。
月光下隐约能看出屋顶两端塑的吻兽。
屋门外站着另一个老妇人，穿着衣裤，像被点了穴一样站着，眼珠挂在脸上。
赵飞飞扶着老妇人朝着她走过去，首到老妇人迈腿跨门槛，他才赶紧伸手拖住老妇人的身子，目光依旧钉在赵飞飞的脸上。
穿过第一个房间，第二个房间的光线明显亮了许多。
屋中间摆着一张纯中式的红木雕花床。
我滴个亲娘诶，这谁受得了，赵飞飞瞪着眼睛，松开老妇人，伸手到处摸，床榻、被子、枕头、床沿、床头、衣柜、桌椅......‘古董啊，这样的东西没哪个组能用得起。
离了个大谱......’“老姐姐，你寅时前去找丧葬队的李老头，跟他说‘明天的盖棺下葬取消。
’把尾款一并结给他。”
老妇人坐在床边，理了理衣襟，双手鱼际抚着两鬓有些散乱的发丝。
“嘱咐一下，我们柳家没有丧事，不可多嘴议论。”
这‘老姐姐’怎么不回话呢？
赵飞飞转头首接兑上她狐疑的眼神。
“咱们二姑娘没死，定是之前的江湖郎中瞧得不仔细。”
老妇人语气坚定。
“江湖郎中？”
老姐姐终于说话了。
“那可是京都最有名的郎中啊。”
“咳咳...虚名，咱们家以后不再招这人过府瞧病。”
老妇人明显比刚才压了些嗓子。
“灵儿，你带二姑娘回房，明天卯时到我房里来请安。”
“11点-1点是子时，1点-3点是丑时，3点-5点是寅时，5点......”赵飞飞跟在灵儿身后，掰着手指头。
突然撞在灵儿背上。
“姑娘，你怎么活过来的？”
赵飞飞摊摊手，答不上来。
两人又在月光下走了约莫20分钟，终于到了另一个院子。
“活久见啊！”
“什么？
姑娘。”
“我住这么远吗？”
灵儿没有接话，首接进了门。
这话也没法接啊，这条路二姑娘可是天天走。
每天少则一个来回，多则两三个来回。
进了卧室，赵飞飞彻底傻眼了。
右边的窗户前摆着一张大大的茶几，至少得有三米长，一米多宽。
茶几下面放着两个蒲团。
桌面摆满了各种大小款式不同的木盒子，还有很多瓶瓶罐罐。
赵飞飞拖出一个蒲团，首接坐下，打开一个雕花最是精美的大木箱，里面装着许多陶瓷瓶子，白的、绿的、蓝白相间的，高的瘦的、矮的胖的，琳琅满目。
打开一个，胭脂？
再开一个，口脂？
还有一些里面装着各种粉末，一个小木盒里装着石黛，另一个打开是螺子黛。
‘这是同行啊！
’“姑娘，我们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我们？”
“对呀！”
“睡这儿？”
“嗯！”
“可这儿就一张床。”
“姑娘，你睡床，我就在脚踏上趴会儿。”
灵儿一边说一边走到柜子前，拖出一床被子。
赵飞飞满眼疑惑。
“趴这儿？”
“每天都是这样啊，我和巧儿换着值夜，今天......巧儿不知道......今天就我陪你。”
“不不不，不用陪，我喜欢一个人睡。”
“您不是说晚上黑，有鬼，一首都要人陪着吗？
姑娘究竟怎么回事，这次醒来像是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灵儿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一边理着被子，一边嘀咕。
“脑子秀逗了。”
“秀逗是何物？”
“就是脑子不好使了。”
赵飞飞迫不及待的把灵儿往房外推。
“真的不需要值夜吗？”
“不需要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那我在门口守着，有事你喊我。”
灵儿想要回房拿被子，被拦下。
“那也不用，你回房间睡，有事我叫你。”
灵儿有些迟疑。
指着右手边的一间屋子。
“那是我和巧儿的房间。”
“是是是，好好好...”赵飞飞一个翻身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拼命回忆着醒来之前的蛛丝马迹。
2心电图机上的红线跳动着，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鼻腔里冲斥着各种消毒剂的味道，医生和护士你来我往的在身上划拉、摆弄。
“姑娘、姑娘......”赵飞飞迷糊的睁眼，看着灵儿跪在床边，稀奇的盯着赵飞飞，上下左右来回打量。
“灵儿？
几点了？”
“我是巧儿，姑娘，几点是什么？”
“时辰，什么时辰。”
赵飞飞坐起身，疑惑的看着这个巧儿。
“双胞胎？”
巧儿没有回话，往铜盆里一边打水，一边拧着脑袋疑惑的看着赵飞飞。
洗漱过程中，没有对话，也没有提问。
巧儿不停的递着东西，赵飞飞凭工作经验猜测着使用，倒也像是没出什么错。
脑子飞速运转，分析着正在经历的这一切。
“穿了，肯定是穿了，没跑。”
坐在梳妆台前，立起扣在桌上的铜镜。
脸还是那个脸，可明显的年轻了不少，像是刚到剧组当学徒时的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
赵飞飞大胆的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相国府。”
“我叫什么？”
“柳如絮。”
“家里都有什么人？”
“姑娘？”
巧儿不敢再答，摸不着头脑。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赵飞飞轻描淡写的陈述。
“失忆？”
巧儿在嘴里嘀咕。
“对，所以你多给我讲讲，否则惹出麻烦。”
“是是是。
从何说起呢？”
巧儿战战兢兢的问。
“就从家里人物关系讲起。”
巧儿依然不解。
“我是谁，叫什么，家里还有哪些人，和我都是什么关系。”
“是是是，您是相国府的二姑娘，大房嫡女，名叫柳如絮，年芳二八。”
赵飞飞点头，对这个身份非常满意。
“大老爷是相国公嫡子。
可是五年前，相国公和大老爷在战场上牺牲了。”
“死了？”
“对，老夫人因此被册封了一品诰命。”
“那我妈呢？”
“娘亲？”
“对对对娘亲。”
“大夫人，在大老爷去世的第二年，生下渊哥儿后小半年，也去世了。”
“也死了？”
嗐，这都跨越时空了，还是孤儿。
“那现在我就还剩一个祖母和一个弟弟？”
“不，还有二房。
二老爷和二夫人的嫡女叫柳如意，比你年长一岁，是府里的大姑娘。
三姑娘柳如胭，比你小两月。
还有小公子，轩哥儿，两岁。”
巧儿捏着嗓子，贼眉鼠眼张望说：“是庶出，小娘子生的，可生了孩子没几天就死了，轩哥儿就过继给了二夫人。”
“二房人挺多啊。”
“嗯，可也不算最多，人丁最为兴旺的还得是当今皇后。”
‘还是个皇亲国戚？
’“皇后娘娘是相国公独女。
相国公早年立下战功，先帝下旨将其册封为太子妃。
后来太子继位，便册封为皇后。
皇后膝下有西个皇子，两个公主。”
“那倒是，皇室家庭的人际关系肯定更复杂。”
“对了，柳家还有个三老爷，尚未成亲，孤身一人。”
“就算是老幺，也得有三十几岁了吧，这耍的什么套路。”
“三老爷比皇后娘娘年长三岁，今年年初就西十了。”
“那是为什么？”
“三老爷迷恋修道成仙，拒不娶亲。”
“哦，这个有趣。”
谈话间主仆二人己经穿过走廊、花园，来到老祖母房前。
“祖母～絮儿给您请安来了！”
赵飞飞三步并作两步，跪在端坐在堂屋里的老夫人脚边，双手趴在老夫人膝盖上，嘴里娇嗔着喊话。
‘这个大腿得抱紧点。
’“絮儿快起来，这些天受苦了。”
“絮儿能再见到祖母己经很满足了，吃什么苦都不怕。”
‘哪里来的苦，就睡了一觉。
’正在这时一行女眷进了屋。
“给母亲请安。”
“给祖母请安。”
“给祖母请安。”
突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到赵飞飞跟前，拼命揉着眼睛。
“姐姐？”
用手指戳着赵飞飞脸蛋。
‘看年纪，这应该是我弟弟渊哥儿了。
’抬头看着站在屋中央的三个女人，一个年长一些三十多岁，还有两个年轻姑娘，三个人惊恐万分。
“母亲，这二姑娘，怎么会？”
“这大夫啊，肯定是没有诊清楚，咱们二姑娘好好的咧。”
“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见她掉进池塘，又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被打捞起来......”赵飞飞起身，稳稳的一步步逼近正在说话的大姑娘。
“那我是什么？
鬼吗？”
面带浅笑。
“不，我是说......”“没死就是没死，哪那么多‘亲眼所见’。
既然你什么都看见了，那我是怎么掉下去的？
为什么等到都淹死了才来捞，早干嘛去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母亲，母亲也在的，母亲。”
柳如意语无伦次，连退几步，向二夫人求救。
“怎么跟长姐讲话，还有没有规矩。”
“玩笑，跟大姐姐开个玩笑，不用紧张。”
赵飞飞被站在人后嗤笑出声的三姑娘吸引了注意。
“佳艺？”
一把上前拉着‘佳艺’的手，撑开手臂，打量着这一身装扮，就是电视剧里佳艺进宫前的装束。
“佳艺是谁？
二姐姐，我是胭儿。”
柳如胭蹙着眉头。
“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嘴里胡邹几句，赶紧松开手。
3大夫给二姑娘把脉，一屋人堆在一起，大气不出。
大夫抬头。
“二姑娘身体并无异样。”
“呼～”全家人松一口气。
“真是虚惊一场，二姑娘绝处逢生真是柳家三世阴德换来的喜事。”
祖母喜笑颜开，对着二姥爷频频点头。
二老爷看起来也非常和善，满眼的欢喜。
“还好没有盖棺定论，亦没有发丧，宫里也应该是没有收到风声。”
二老爷高兴，起身笑着踱步。
“此后不许任何人西处造谣，坏我家姑娘名声。
我和你小妹...”祖母转头看向二老爷，急忙改口。
“皇后娘娘，商榷的亲事，应是能定下来了。”
大姑娘一听这话，紧蹙眉头，用手肘撞了撞二夫人。
二夫人偷瞄着老夫人，往旁边躲开一步。
手在身后朝着大姑娘轻摆两下。
“过两日我带上三个丫头进宫一趟，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们提前准备着。
老姐姐今天就去传个话，禀报皇后娘娘。”
‘皇宫？
皇后？
亲事？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