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
窗外的竹林被晨露打湿，空气里飘着比昨日更浓郁的草木清气，吸入肺腑时，丹田处隐约有丝微麻的痒意。
他起身看了眼石缸，果然还是空的。
从墙角拿起木桶，顺着石板路往水井的方向走。
外门弟子的住处集中在山脚，水井就在聚居区的中心，此刻己有几个弟子在排队打水，木桶碰撞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
“七十三号？”
排在前面的一个高个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木牌上刻着“外门十九”，语气带着点老资格的随意，“新来的？
看你面生得很。”
“嗯，昨天刚到。”
林越点头应道。
高个弟子嗤笑一声，往井里瞥了眼：“测灵时瞅见你那块石头亮得还行，练得咋样了？”
林越没接话，只是看着前面的人把水桶放进井里，轱辘转动的声音混着水声，在晨雾里荡开。
打满水往回走时，晨光己经漫过竹林的顶端，金色的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林越提着水桶，脚步不快，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似乎比昨夜活跃些——就像沉睡的溪流刚苏醒，带着点跃动的生机。
回到小院，他先把水缸灌满，然后坐在石桌边，拿出《引气诀》册子。
晨露打湿了书页边缘，让朱砂画的灵气纹路显得更清晰了些。
他翻到“吐纳调息”那一页，指尖划过“寅时灵气初盛，宜吐故纳新”的字样，心里有了计较。
盘膝坐好，林越闭上眼睛。
或许是清晨的缘故，他很快就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凉意。
这一次，灵气顺着呼吸进入体内后，没有像昨夜那样散掉，而是在丹田处打了个旋，才缓缓化开。
《引气诀》：熟练（7/100）进度条跳了两点。
林越心头微定，继续引导灵气按册子上的路线游走。
从丹田到膻中，再顺着手臂经脉往指尖去，到了手腕处时，灵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滞涩了一下。
他没有硬冲，而是想起册子上说的“气如绕指柔”，试着放缓灵气的流速，像水流绕过石头那样轻轻触碰阻塞处。
反复几次后，那股滞涩感渐渐消散，灵气顺利流到了指尖，留下一丝微弱的麻痒。
《引气诀》：熟练（9/100）“有点意思。”
林越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对灵气的感应似乎比预想中敏锐些，操控起来也顺手，就像握着一根趁手的工具，能更精准地感觉到灵气的动向。
他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准备去膳堂领早饭。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几个弟子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从路上走过，那少年腰间的木牌是银色的，比普通外门弟子的黑色木牌显眼得多。
“听说了吗？
张师兄昨天引气入体了，才两天时间！”
“人家那块测灵石亮得跟小太阳似的，我们能比吗？
听说长老都亲自指点过他呢！”
“咱们啊，能在三日内引气入体就不错了……”议论声渐渐远去，林越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木牌。
没多想什么，转身往膳堂走。
膳堂里的早饭很简单，一碗糙米粥，两个麦饼，一小碟腌菜。
林越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吃了两口，就见昨天那个高个弟子端着碗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看你练得咋样？”
高个弟子咬了口麦饼，含糊道，“别到时候被扔去杂役处，那地方可比外门苦多了，每天劈柴挑水，根本没时间修炼。”
“还好。”
林越简单应道。
“我劝你还是别藏着掖着，”高个弟子挑眉，“有啥不懂的问问师兄们，总比自己瞎琢磨强，只要肯下功夫，三日内引气入体不难。”
林越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点了点头：“谢了。”
“谢啥，都是外门弟子。”
高个弟子摆了摆手，“我叫王虎，有事儿可以来找我。”
吃完早饭回到小院，林越继续琢磨《引气诀》。
他发现册子上的图示虽然简单，但每个姿势的细微差别都影响着灵气的流转。
比如手腕的角度，哪怕只差半寸，灵气的流速都会慢上不少。
他对着图示一点点调整姿势，一遍遍地尝试，脑海里的进度条也在缓慢而坚定地上涨。
《引气诀》：熟练（12/100）《引气诀》：熟练（15/100）中午去领午饭时，膳堂的老弟子递给他一个小瓷瓶：“外门弟子的月例，凝气散。
每天一滴，能帮你快点引气。”
林越接过瓷瓶，入手微凉，打开一闻，里面飘出一股清苦的药味，药味中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他谢过老弟子，回到小院后没有立刻使用，而是先翻看《引气诀》里关于凝气散的注解——“此药辅灵气，初用时宜少不宜多，恐伤经脉”。
看来不能急着用。
他把瓷瓶收好，继续修炼。
下午的阳光有些烈，透过窗棂照在石桌上，把册子上的字迹晒得发烫。
林越练得有些累了，便靠在石壁上休息，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石桌，目光落在进度条上。
《引气诀》：熟练（20/100）两天时间，涨到二十分。
按照这个速度，三日内达标应该没问题。
但他并不满足，想试试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傍晚时分，他再次尝试引导灵气，这一次，当灵气流到指尖时，他忽然感觉到指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透出来，像有根细针想刺破皮肤。
他心头一动，想起册子上说的“引气入体，初显于指”，难道这就是引气入体的前兆？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进度条猛地跳了一下。
《引气诀》：熟练（22/100）指尖的麻痒感更清晰了。
林越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他能感觉到，那股潜藏在体内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苏醒。
夕阳西下时，他去井边打了最后一桶水。
水缸满了，石屋里的柴禾也够烧两天了。
林越站在院门口，看着远处演武场上渐渐散去的弟子，心里很平静。
明天就是第三天，他有预感，自己能达标。
夜色渐深，林越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指尖还残留着那股麻痒感。
他摸了摸枕头下的《引气诀》册子，又想起王虎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这修仙路，似乎比想象中更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