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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

那个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点急迫。

以往的温宁最爱听他为了她着急的声音。

但此刻,这声音只让她胃部绞痛。

温宁突然意识到,过去三年里,有多少次这个声音的主人其实是另一个人?

她抓起浴缸边的沐浴露瓶子砸向门板,“别用那种声音叫我!”

瓶子在门上发出闷响声。

温宁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起上个月那个雨夜,“江执”突然说要带她去山顶看闪电。

他们浑身湿透地回到家,他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那个时候,是江听吧?

“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撬锁了。”

门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

温宁的瞳孔收缩。

这是江执生气时的语气,她太熟悉了。

但此刻温宁不在乎了。

她要离婚。

“一。”

温宁迅速起身,扯了件浴袍来穿。

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剃须刀片上。

“二。”

温宁颤抖着手指取下刀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三。”

门锁转动的声音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别过来。”

温宁尽量保持冷静。

江执站在门口,浴室的灯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她身上。

他衬衫半敞,露出锁骨上她昨晚留下的咬痕。

温宁死死盯着那块皮肤,突然不确定那究竟是自己对谁的报复。

或许都有吧。

“把刀片放下。”

他向前一步,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温柔,“你会伤到自己。”

“伤到我自己?”

温宁沉默了一会,“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算什么?”

她将刀片抵在自己手腕上,“退后。”

温宁缓了口气,尽力保持冷静,“江执,我们离婚吧,我可以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江执的眼神骤然一沉,“我不同意。”

他上前两步,一手握住那个刀片,血液从手中缓缓淌下来。

温宁被这个行为吓了一大跳,她赶忙松开那枚刀片,往门口逃去。

可不巧的是。

江听早早守在那,看着温宁跑过来后,立马搂住她的腰,语气带着点无奈。

“宁宁为什么接受不了?

明明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我以前可没有两个老公。”

温宁皱眉,很难忍住自己的刻薄,她挣扎了一下,但没成功。

江听将脸颊埋入她的脖颈处,闷闷地说:“你以前就是两个老公。

只是你没发现。”

温宁的太阳穴首跳。

她不敢细想,江听的动作和记忆中开朗的江执渐渐重合。

温宁感觉脖颈处一痛,她“嘶”了一声,随即用力地打了一下江听。

温宁的力度很大,可在江听眼里,和调情没区别。

这时,江执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只有简短的西个字。

“该吃饭了。”

温宁抿了抿唇,心里的脏话有些控制不住。

草——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心情吃饭。

温宁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这兄弟俩是不会放过她的。

自己会被他们困在这。

一年?

两年?

还是一辈子?

她是一个包容性很高的人,即使很久不出门也不会感觉到闷。

可是这不一样。

此刻的温宁想出去,去哪都行,但不是这。

她需要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需要自由。

抱着温宁的江执发出了***的声音,声调拉长,“啊——?

可是我刚抱到宁宁唉。”

“这不公平,昨晚宁宁是你的,我什么都没得到,现在刚抱一会,咬了一口,就要去吃饭?”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宁心里一凉,想起刚刚江听贪婪的咬 痕,赶忙抬起头看向他。

对方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火焰。

那抹火焰代表着什么温宁再清楚不过。

以往温宁看到那抹火焰都会调侃一句,可现在……她的嘴巴发苦,最终僵硬地说:“我要吃饭。”

温宁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一僵,不过只有一瞬,他勾了勾嘴角,语调漫不经心。

“啊,宁宁想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话罢,他松开了温宁。

温宁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在现在。

江执的眉毛舒展了,“你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

他走到温宁的身旁,揉了揉她的脸颊,似乎心情好了点。

温宁沉默了一会,随口道:“西红柿炒鸡蛋吧,我喜欢吃你做的。”

她安静了下来。

似乎刚才发生的争执不存在一般。

江执点了点头,他神情温柔地说了一声“好”,随即离开卧室,走向厨房。

温宁赶忙跟过去,不敢看身后江听的眼神。

她不想,不同意,不愿意,心里感觉万分的恶心。

此刻只有吃饭才能躲过这一劫。

……金黄的鸡蛋裹着红色的汁水。

温宁看着那盘西红柿炒鸡蛋,没什么胃口。

坐在她身旁的江听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宁,似乎期待她快些吃完去做些别的什么。

温宁也因此,动作很慢。

她轻轻吃了一口,酸甜鲜香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鸡蛋的嫩滑与西红柿的多汁完美融合。

以往的温宁最喜欢吃这个。

可现在。

味如嚼蜡。

她机械地吃着,胃里翻涌一片,却不得不放慢动作。

江听在此刻开口了,语调是说不清的雀跃,“多吃一点,待会就辛苦宁宁了。”

温宁听到这句话,手里的东西一顿,沉默了。

果然。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现在她该怎么办?

盘子里的这些东西吃完后,她该怎么办?

做西红柿蛋炒鸡蛋的人正在厨房洗着锅铲。

——那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合法丈夫。

男人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预料中的那样惊讶。

不过也对。

温宁心里冷笑一声。

她从刚刚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个规律就是:江执和江听讲究的是公平。

昨晚是江执,今天是江听。

察觉到这个想法,温宁的胃部又疼了疼。

按照他们的公平法。

这三年,大概都是这样过来的。

温宁到底算什么呢?

她咬着勺子,僵硬地吃着,脑子里想了许多逃跑计划。

可都被一一否定。

她该怎么逃呢?

江执和江听都在这,她没有钥匙离开,更打不过这两个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碗里的西红柿炒鸡蛋也越来越少。

她的心里发慌,温宁能察觉到江听的眼神越来越炽热。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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