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萤庆祝三个月纪念日那晚，她在同学会上玩起了暧昧游戏。她的初恋白澈搂着她，

在三个同学的起哄声中吻了她。第一章墨凛抬手看了眼腕表，六点十分。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柳萤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他三个小时前发的：“萤萤，

纪念日餐厅订好了，老地方，七点。”下面一片死寂。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手机壳边缘敲了两下，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公寓里很安静，

只有窗外城市提前亮起的霓虹灯光无声地流淌进来，在他脚边投下模糊晃动的光影。三个月，

不长不短，但足够他习惯柳萤像只归巢小鸟一样准时扑进这间屋子，

带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某种水果硬糖的甜香，

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天里琐碎的快乐或小小的烦恼。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墨凛扯了下嘴角，

那点弧度没什么温度。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不是柳萤，是串陌生号码。

墨凛划开接听。“喂？墨凛吗？”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得厉害，

震耳的音乐声、放肆的笑声、酒瓶碰撞的脆响混在一起，几乎要盖过说话人的声音，

“我崔凯啊！柳萤大学同学，记得不？”墨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有事？”“哈！

没啥大事儿！”崔凯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酒意上头的亢奋，“哥们儿，跟你说一声，

你家柳萤啊，今晚回不去啦！咱们班同学会，嗨着呢！她喝美了！正跟老情人叙旧情呢，

那叫一个难舍难分，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墨凛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却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哪个酒店？

”“啊？哦，金鼎，顶层那个‘云端’大包间！”崔凯似乎被他的平静噎了一下，

随即又更大声地嚷起来，背景里似乎还有其他人跟着起哄，“快来接呗！再不来，

小心你家这位被咱们白澈兄给拐跑喽！人家可是正经初恋，旧情复燃，

干柴烈火……”电话被墨凛直接掐断。忙音短促地响了一下，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寂静。那嘈杂的背景音仿佛还残留在他耳边，

尤其是那句“旧情复燃，干柴烈火”。他站起身，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上，拿起车钥匙。镜子里映出他的脸，线条冷硬，

像一块没打磨过的铁。只有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冷却、凝结，

沉入一片望不到底的寒潭。金鼎酒店离得不远。墨凛把车停在街对面阴影浓重的角落，

熄了火。他靠在驾驶座上，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车厢里明灭不定，

烟草辛辣的气息弥漫开来，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七点，

七点半，八点……他订好的那家格调优雅的餐厅，

此刻大概已经撤掉了预留的、铺着雪白桌布、摆着玫瑰花的桌子。八点四十。

金鼎酒店那扇旋转的玻璃大门里，终于涌出来一群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步履蹒跚，

显然都喝了不少。墨凛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身影。柳萤。

她穿着一条墨凛没见过的、亮片闪闪的短裙，脸上带着醺然的红晕，眼睛水汪汪的，

笑得格外开怀。她几乎是半靠在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男人怀里，

那男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正亲昵地帮她拂开额前散落的发丝。墨凛认识那张脸，

在柳萤过去的只言片语里，在她偶尔翻看的旧照片角落——白澈。他们被另外三个人围着，

推搡着，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一个剃着板寸、身材壮实的男人拍着白澈的肩膀，

嗓门大得墨凛隔着车窗都听得清楚：“赵磊！行啊白澈！牛逼！当年没吃到嘴的肉，

今儿可算补上了吧？哈哈哈！”是电话里的崔凯。

旁边一个穿着低胸紧身裙、妆容浓艳的女人，李莎，也跟着尖声起哄：“就是！

柳萤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藏着这么帅的初恋，今晚必须罚！

罚你俩来个‘真心话大冒险’升级版！”第三个起哄的正是那个叫赵磊的壮汉，他嘿嘿笑着，

声音粗嘎：“光罚酒有啥意思？要我说，来点***的！就玩那个‘一分钟心跳回忆’！

抱紧了，深情对视，谁先眨眼谁输！输了嘛……”他拖长了调子，

不怀好意地在柳萤和白澈身上扫来扫去，“就地热吻三分钟！敢不敢？”“玩就玩！

谁怕谁啊！”白澈带着酒意的豪气立刻被激了起来，手臂猛地收紧，把柳萤更紧地搂向自己。

柳萤似乎有点害羞，象征性地推了他胸口一下，脸上却挂着迷蒙的笑意，眼波流转，

娇嗔道：“你们……讨厌死了！”“抱紧点！白澈你行不行啊！”崔凯兴奋地大叫。“对视！

深情点！”李莎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着她兴奋的脸。赵磊在一旁拍手跺脚，

像个最卖力的拉拉队员：“上！亲一个！亲一个！”就在酒店门口那几盏明亮的射灯下，

在三个昔日同窗肆无忌惮的起哄声中，柳萤微微仰起脸，红唇轻启，眼神迷离地看着白澈。

白澈低下头，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长了。

墨凛坐在车里，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灼热的痛感从指尖蔓延开，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像最精密的镜头，清晰地记录下柳萤闭上的眼睫，

白澈搂在她腰间那只手上微微用力的指节，

崔凯、赵磊、李莎三人脸上那种混合着酒精、下作和亢奋的扭曲表情。吻，

持续了不止三分钟。分开时，柳萤靠在白澈怀里，微微喘息，脸颊绯红，眼神湿漉漉的，

带着一种被点燃的迷醉。“牛逼！”崔凯狠狠拍了下巴掌。“服了！真服了！

”赵磊咧着嘴大笑。李莎收起手机，意犹未尽：“啧，便宜你了白澈！柳萤，

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们白澈哥啊！”一群人哄笑着，推着脚步虚浮、半推半就的柳萤，

还有一脸春风得意的白澈，朝着酒店旁边那条通往后面高档公寓区的小路走去。那方向，

绝不是回柳萤自己租住小屋的路。

墨凛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两个依偎着、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的背影上，

直到他们彻底被黑暗吞没。他缓缓低下头，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里，

躺着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盖子被捏得有些变形了。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沙漏造型，

里面装着细碎的、会流动的银沙。这是他准备的三个月纪念礼物，沙漏翻转一次，

正好是三个月。他拿起那条项链，冰凉的铂金链子缠绕在指间。然后，五指猛地收紧。

金属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在他绝对的力量下瞬间扭曲变形。那个精致的沙漏吊坠，

被坚硬的指骨狠狠挤压、碾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细碎的银沙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像无声的泪，又像被彻底碾碎的时间。他摊开手。扭曲的链条像丑陋的伤疤盘踞在掌心，

吊坠只剩下几片尖锐的金属碎片和一小撮失去光彩的银沙碎末。墨凛面无表情地合拢手掌，

将那些冰冷的碎片和碎沙，连同那三个月的虚假刻度，一起狠狠攥紧。引擎低沉地咆哮起来，

黑色的车子无声地滑出阴影，汇入冰冷的车流，如同一条归巢的、蓄势待发的毒蛇。

第二章城市另一端的喧嚣被厚重的隔音门彻底隔绝。墨凛坐在书房宽大的黑色皮质转椅里，

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映着他脸上刀削斧凿般的冷硬线条。

空气里只有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和他自己规律得近乎刻板的呼吸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屏幕上的窗口飞速切换，复杂的代码流瀑布般滚过。

金鼎酒店那套引以为傲的、宣称“固若金汤”的安防系统，

在他面前脆弱得像一张浸湿的草纸。防火墙的警报图标只来得及闪烁了一下微弱的红光，

就被更汹涌的数据洪流彻底淹没、熄灭。入侵完成，权限获取。鼠标移动，

点开酒店后部那栋服务式公寓楼的监控目录。时间轴被精确地拖拽回昨夜。画面出现，

高清的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一切。九点十七分。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首先出来的是崔凯、赵磊、李莎三人。崔凯脚步踉跄，

脸上挂着那种计谋得逞的、下流的笑容，回头对着电梯里比了个极其粗俗的手势。

赵磊搂着李莎的腰，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臀部揉捏着，李莎咯咯笑着，

身体像没骨头似的往赵磊身上靠。三人互相推搡着，走向走廊另一头的套房。

电梯门缓缓合拢的瞬间，清晰捕捉到里面剩下的两个人。白澈几乎是半抱着柳萤，

柳萤的头靠在他肩上，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那部分脸颊，

红晕未退。白澈低头，嘴唇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柳萤的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

随即更紧地贴向白澈的胸膛。九点二十三分。顶层另一间套房的门被白澈的房卡刷开。

他半扶半抱地把柳萤带进去。门关上之前，柳萤似乎抬了一下头，

迷蒙的眼睛对着走廊的摄像头方向望了一眼，那眼神空洞，又带着一种放纵后的茫然。随即，

厚重的房门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墨凛的视线凝固在门牌号上：2808。画面快进。

时间跳到凌晨两点零五分。2808的房门再次打开。只有白澈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脸上带着一种餍足后的疲惫和得意。他靠在门框上，

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朝着门内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脸上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然后才晃晃悠悠地走向电梯间。自始至终，柳萤没有再出现。

屏幕的光映在墨凛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像两簇冻结的鬼火。他靠在椅背上，身体放松，

甚至显得有些慵懒。只有搭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的指尖以一种极其稳定的频率，一下，

又一下，轻轻叩击着冰冷的真皮表面。嗒。嗒。嗒。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异常清晰，

如同某种冷酷的倒计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柳萤发来的信息，

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甜腻的撒娇口吻：“凛凛~昨晚同学会喝断片啦，在李莎家睡的，

头好痛哦(＞﹏＜)。中午想喝你煲的汤好不好嘛？

爱心.jpg”墨凛的目光扫过那条信息，像掠过一片无关紧要的尘埃。他没有回复。

手指离开了扶手，移动鼠标，将那段记录了2808房门前一切的监控录像，

包括白澈最后那个餍足而轻佻的笑容，完整地备份，加密，

存入一个标记着特殊符号的隐藏文件夹。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手机。屏幕解锁，

指尖悬在柳萤那条信息上方，停顿了足足十秒。然后，他点开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发送。

“好。”只有一个字。平静无波。放下手机，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

城市在灰蒙蒙的天光下苏醒，车流如织，行人匆匆。玻璃窗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他微微抬起右手，摊开。掌心空无一物。

只有几道被项链碎片硌出的、几乎看不见的浅痕。他慢慢收拢手指，

仿佛再次攥住了那些冰冷的金属碎屑。那些碎片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柳萤脖颈间的温度，

混合着白澈令人作呕的气息，以及崔凯、赵磊、李莎三人肆无忌惮的哄笑声。墨凛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在寒冰上悄然磨开了一道森然的裂口。第三章临近中午，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和解锁声。

柳萤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精心修饰过的、略显疲惫的妆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亮片短裙，

外面草草套了件薄外套。

一股隔夜的、混合了酒精、香水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气息的味道随着她一起涌进了公寓。

“凛凛！”她换上惯常的、带着点甜腻的声调，趿拉着拖鞋就往厨房方向走，

语气带着刻意的撒娇，“我回来啦！头好痛哦，你煲的汤呢？快让我喝一口***魂！

”厨房里飘出浓郁的、带着药材清香的鸡汤味道。墨凛背对着门口，站在灶台前，

正用汤勺缓慢地搅动着砂锅里翻滚的浓汤。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身形挺拔，动作从容，

仿佛一幅宁静温馨的居家画面。听到柳萤的声音，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快了。”柳萤走到他身后，习惯性地想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这是她过去三个月常做的动作。然而，

就在她的手臂即将环上去的前一秒，墨凛仿佛不经意地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拿起旁边的盐罐，往汤里撒了一点。动作自然流畅，毫无破绽。柳萤的手臂僵在半空，

有点尴尬地收了回来，脸上甜美的笑容也凝滞了一瞬。她掩饰性地捋了下头发，

凑到锅边嗅了嗅：“哇，好香啊！凛凛你手艺最棒了！

”她试图用更热烈的语气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微妙的不适感。墨凛没看她，

专注地看着锅里金黄色的汤汁：“去洗手，准备吃饭。”“好~”柳萤应着，

转身走向洗手间。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眉头微蹙，

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心虚。昨晚的记忆碎片带着宿醉的钝痛冲击着她，

白澈的脸，那个在酒店门口的吻，还有后来在房间里……她用力甩甩头，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冲刷在手腕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没事的，墨凛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还给自己煲汤了吗？她对着镜子，努力重新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餐桌上摆好了两副碗筷。墨凛端着一个白瓷汤碗出来，里面是热气腾腾、汤色澄亮的鸡汤。

他放在柳萤面前的位置。“谢谢凛凛！”柳萤立刻坐下，拿起勺子，

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嗯！真好喝！还是你对我最好！”她一边喝，

一边偷偷观察着墨凛的表情。他还是那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安静地坐下，

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气氛有些沉闷。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

柳萤觉得这安静像无形的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试图找话题。“对了，凛凛，

”她放下勺子，从随身的那个小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推到墨凛面前，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喏，送你的！三个月纪念日礼物！昨晚……昨晚太乱了，

没来得及给你。”墨凛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盒子上。包装纸是浅蓝色的，系着银色的丝带，

看起来很用心。他没有立刻去拿，只是抬眼，平静地看向柳萤，那眼神深邃得像古井，

让柳萤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是什么？”他问，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打开看看嘛！

我挑了好久呢！”柳萤催促着，努力让语气显得轻快。墨凛拿起盒子，

动作不疾不徐地拆开丝带，剥掉包装纸。里面是一个深蓝色的绒面首饰盒。他打开盒盖。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设计简洁的铂金袖扣。款式低调，但做工看得出精致。

墨凛用指尖捻起那枚袖扣，冰凉的金属触感。他对着光线看了看，

袖扣内侧似乎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L&Y凛&萤。“喜欢吗？”柳萤双手捧着脸，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期待。墨凛的目光从袖扣移到柳萤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的真伪。他没有回答喜欢与否，只是将袖扣放回盒子，盖上盖子，

轻轻推到一边。“谢谢。”他语气平淡。柳萤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了一点点，

一丝失望和不安爬上心头。“你……不喜欢啊？”墨凛拿起汤匙，

慢条斯理地搅动着自己碗里的汤，看着金黄色的油花在汤面上聚散。他没有看柳萤，

像是在对空气说话：“昨晚，玩得开心吗？”柳萤的心猛地一缩，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指甲掐进掌心。“还……还行吧，就是老同学聚聚，喝多了点。”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是吗？”墨凛终于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直直刺入柳萤眼中，“和你的初恋，白澈，

叙旧叙得怎么样？”“哐当！”柳萤手里的汤匙脱手掉在碗里，溅起几滴滚烫的汤汁，

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吓到，猛地缩回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毫无血色。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骤然收缩。“你……你听谁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凛凛，你别听别人乱讲！

我和白澈早就没什么了！昨晚……昨晚就是喝多了，大家起哄闹着玩的……”“闹着玩？

”墨凛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冰冷的玩味，“玩到需要去2808房间，

玩到凌晨两点零五分他才离开？”轰！柳萤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2808！

凌晨两点零五分！这些精确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最隐秘的耻辱上！他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冷，

如坠冰窟。她想辩解，想哭诉，想求饶，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喘息，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墨凛看着她瞬间崩溃、惊恐万状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放下汤匙，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靠近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你的礼物，

”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像贴着地面滚动的寒流，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柳萤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我收下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装着袖扣的蓝色盒子，然后缓缓抬起右手，伸向柳萤。

柳萤吓得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以为他要动手打她。然而，

墨凛的手只是越过她，从她身后的置物架上，拿起了一个东西。那个天鹅绒的小盒子。

被捏得有些变形的盒子。他当着柳萤的面，打开了盒子。里面不再是精美的项链。

只有一堆扭曲断裂的铂金链条，以及几片尖锐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沙漏碎片，

混合着一些失去光泽的银沙碎末。墨凛捏起一小撮碎渣，然后，

在柳萤惊恐到极致的、无法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他伸出手，

将那些冰冷的、代表着被彻底碾碎的时间与誓言的碎屑，一点一点，

倒进了柳萤面前那碗她刚喝过几口、还冒着热气的鸡汤里。

细碎的金属和沙砾落入金黄色的汤汁，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沙沙”声。

“现在，”墨凛收回手，指腹上沾着一点油腻和碎屑，他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着，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牢牢钉在柳萤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

“该我送你‘纪念日’的礼物了。”柳萤的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

她死死盯着那碗漂浮着诡异碎屑的鸡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

俯身剧烈地干呕起来。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平静得可怕的男人，不是愤怒，而是……宣判。

第四章崔凯最近春风得意。他那家半死不活的户外用品网店，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被一家新崛起的直播带货平台看中，签了个推广合同。平台资源倾斜力度很大，

流量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涌进来，订单量打着滚往上翻。崔凯感觉自己快要飘起来了，

走路都带着风。这天下午，他接到平台运营经理的电话，声音客气又热情：“崔老板！

好消息！平台今晚黄金档临时空出一个顶流坑位！我们力排众议，决定给你！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今晚八点，准时开播！主题就围绕你们新到的那批高端冲锋衣，

务必拿出最好的状态！”崔凯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感谢经理栽培！我崔凯今晚绝对使出吃奶的劲儿！保证销量翻倍！”挂了电话，

他兴奋地搓着手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转圈，脸上红光满面。顶流坑位啊！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崔凯了！他仿佛已经看到钞票像雪花一样向他飞来。他立刻冲出去，

指挥仅有的两个店员把仓库里最贵的那批冲锋衣全搬出来挂好，灯光调到最亮，

又特意跑到楼下药店，买了据说能提神醒脑、增强注意力的能量饮料。傍晚，

崔凯提前两小时就坐到了直播间的补光灯下。他穿着自家店里最贵的一款亮蓝色冲锋衣，

头发用发胶抓得一丝不苟，脸上因为激动和灯光照射，泛着油光。

他反复看着提词器上的产品卖点，喝了几大口能量饮料，感觉一股热流从胃里直冲脑门，

整个人都精神亢奋起来。七点五十分，直播间预热开始。平台导流果然恐怖，

观看人数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短短几分钟就冲破了十万大关，弹幕滚动得眼花缭乱。

“主播今天挺帅啊！”“衣服看着不错，价格能打下来吗？”“前排围观崔老板起飞！

”崔凯看着飞速上涨的数字，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他强作镇定，

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潇洒的笑容：“家人们！欢迎来到崔凯的户外世界！今晚！

福利炸裂！顶级冲锋衣，工厂直供，错过今晚，后悔一年……”八点整，正式开播。

“三、二、一！上链接！”助理在一旁激动地喊着。崔凯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用最饱满的热情喊出那句“买它！”时，一股极其诡异的感觉猛地从下腹部蹿了上来。

不是尿意，也不是便意。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冰冷的麻木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住了他的小腹，然后猛地向下蔓延！崔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感觉下半身，

尤其是某个关键部位，像被瞬间浸入了液氮里，变得毫无知觉！紧接着，

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失重感袭来，仿佛那里的肌肉和神经在零点几秒内彻底***！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嘴巴还维持着喊话的口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的本能让他想夹紧双腿，但指令发出，下面却毫无反应！在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

在高速滚动的弹幕中，在助理惊愕的目光里——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骚味的液体，

不受控制地、汹涌地从崔凯的裤裆处喷涌而出！深色的冲锋裤裆部，

迅速晕开一大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湿痕。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晰的“滴答”声。直播间瞬间死寂。连滚动的弹幕都停滞了一秒。下一秒，

海啸般的弹幕彻底淹没了屏幕：“***！！！！！”“主播尿了？？？？？

”“我看到了什么？直播事故？？？”“天呐！好恶心！！！”“截图了截图了！

大型社死现场！”“哈哈哈哈哈哈崔老板牛逼破音！”崔凯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他僵硬地低下头，

看着自己湿透的裤裆和地上那摊还在扩大的水渍，一股浓烈的骚臭味钻进他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