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柔,你的存在就是为了现在能派上用场!”又是这种狗血的脑残发言,听得我真想甩他两巴掌醒醒脑子。
但我不是林清柔。
我缩在病房角落啃手指头的时候,终于确定自己穿书了。
十分钟前我还蹲在图书馆看古早虐文《陆少的替身情人》,现在就成了里面傻白甜女主林清柔才三岁的冤种闺女。
而亲渣爹陆沉正拽着林清柔的手往手术同意书签字栏按。
林清柔抖得我见犹怜,倔强的眼泪在眼眶汪汪打转,握着笔的手却逐渐往签字栏靠近。
我靠,你还真打算签啊!我赶紧一掐大腿,眼泪汪汪地扑过去抱她:“妈妈不要!会痛痛死掉的!”能说出这一句我也差点被自己恶心的呕出来。
“林绵绵!”渣爹陆沉一把拎起我的后衣领,我看到我的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乱蹬,“再捣乱就把你扔出去。”
“陆沉你放开绵绵!”俩人争论的声音引得外面开始有骚乱声。
我一看机不可失,张嘴咬住他的手腕,渣爹吃痛松手,我趁机摔在地上,立马扯着嗓子干嚎:“爸爸不要打我,不要杀我妈妈!救命啊——”有护士和保镖从病房门探头进来,我立刻切换成眼泪汪汪模式:“哥哥姐姐,爸爸打我还要打妈妈!”“陆先生,这里是医院。”
又有医生推门进来,目光隐晦的扫过林清柔胳膊上的淤青。
渣爹陆沉脸色发黑,我有点怕他真动手,赶紧搡了他的腿,趁机把鼻涕蹭在他高定西装上:“你是坏爸爸,你想让我没有妈妈!”林清柔突然把我抢回怀里,声音细得像蚊子:“我不签。”
我的天你终于想通了!不亏我演了这一场啊!“林清柔你长胆子了?”渣爹陆沉伸手就要拽她。
渣男!还要动手是吧我赶快抱住林清柔的脖子:“我肚肚痛,爸爸摔坏我了!”这下整个走廊的人都看过来了。
渣爹陆沉的手僵在半空,我趴在林清柔肩上冲他吐舌头,原来霸总也怕社死啊。
等那混蛋摔门走了,林清柔抚着我的小肚子问我还疼不疼。
我一边哭一边问她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摔我还想让我失去你,让我很痛痛。
我得让她明白那个渣爹心里只有他的嫣嫣,没有她也没有我。
我们抱在一起哭,哭着哭着都睡着了。
我偷偷下床踮脚够到床头柜的手术同意书。
哗啦——全撕成雪花片,还贴心撒进马桶冲走。
林清柔这次为了我反抗了渣爹,以后说不定又会心软答应。
我得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绵绵在玩什么?”林清柔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抽水马桶上晃荡着小胖脚。
“绵绵在冲垃圾呢。”
我捡起地上最后一片纸屑冲下去,笑得露出八颗乳牙。
深夜我被渣爹陆沉的怒吼震醒。
“同意书呢?!”他掐着林清柔的脖子按在墙上,我坐起身揉着眼睛装傻:“怪兽……爸爸是怪兽!”眼看这暴力狂又要动手,我哇地哭出声:“爸爸好凶!绵绵怕黑黑!”值班医生举着手电筒冲进来,“陆先生,请您注意影响,现在是晚上。”
医生把林清柔护到身后,“孩子都做噩梦了。”
气的渣爹陆沉大骂她不识好歹,说只给她两天时间考虑。
我摸了摸林清柔脖子上的掐痕,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睫毛一颤一颤,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被单,显然在进行心理斗争,然后她转移了话题。
我有点无奈。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看来还得再加把火。
第二天查房时,我故意当着护士的面抽噎:“姐姐,爸爸说要把妈妈切成块块……”小护士听的红了眼眶,偷偷塞给林清柔一张名片:“这是我老家表姐的电话,她在南方开民宿。”
林清柔没说话,但是收下了名片。
这简直是瞌睡递枕头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渣爹陆沉晚上来的时候,我正抱着枕头说梦话:“我没有妈妈了……”他脚步顿了顿,我立刻翻身滚到床沿,在差点掉下去的瞬间被他捞住。
“连睡觉都不安分。”
他把我塞回被窝,我闭着眼抓住他手指:“爸爸别走,绵绵怕。”
我能感觉到他手指僵了僵,但很快被甩开。
听到关门声,我睁眼爬起来摸黑数小猪储蓄罐里的硬币。
叮叮当当的声音里,林清柔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我把两个钢镚塞进她手心:“绵绵有钱,我们坐大火车逃走吧,不要爸爸了。”
林清柔爱渣爹所以愿意牺牲自己,但看到渣爹这样伤害我,她终于考虑清楚了。
她哭着点点头,温热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
绿皮火车启动的瞬间,我瞥见窗外大批保镖被挤在人群里,为了避免吓着傻白甜女主妈,我赶紧在车窗上哈口气画笑脸。
“妈妈快看!月亮好亮呀。”
该死的三岁,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2.“叔叔阿姨买手链嘛,能招桃花哦!”我挨个盯着过路的人,甜甜的推销。
我们逃到小渔村三个月了,林清柔拿着民宿老板娘给的彩绳编手链卖,而我负责站在旁边当吉祥物。
程淮就是这时候闯进我视野的。
他的白衬衫被夕阳染成蜜糖色,拎着塑料袋的手指修长,当然关键是——他弯腰挑贝壳时露出了教师证。
是程淮!是男二!虽然躲过了噶腰子的情节,但温柔深情的男二依旧上线了。
我瞅准时机,撒丫子冲过去撞翻他的塑料袋。
西红柿滚了满地,我举起摔裂的番茄哭唧唧:“妈妈要赔叔叔钱……”程淮蹲下来摸我头:“小朋友没伤着吧?我趁机蹬鼻子上脸趴他怀里:“呜呜呜绵绵不是坏孩子……”程淮:……林清柔慌张跑来时,我已经趴在程淮肩上吃棒棒糖了。
“先生真对不起,我赔您钱……”“不用,都是小事,我送你们回家吧。”
程淮瞥见她筐里的彩色手链,“这些是您编的?真好看,正好我们学校校庆,可能需要一些……”我偷偷瞄她,眼看林清柔耳朵尖慢慢变红。
呦呵,开始走剧情了,期待期待。
路过小卖部时我还得再让他表现一下,于是喊着要喝水,程淮买AD钙奶的样子比我亲爹签支票还帅。
满意,得让他当我后爹。
半夜我被雷声惊醒,发现林清柔在洗我今天弄脏的小裙子。
我开始尽量不动声色的给程淮上分,掏出藏在枕头底的贝壳塞给她:“程老师给的,他这个说像妈妈的眼睛。”
其实是我自己捡的,但那有什么关系呢?第二天在菜市场卖手链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清柔姐?”这甜得发腻的声音让我手不禁一抖。
我正蹲在螃蟹摊前戳泡泡,差点把指头送到螃蟹钳子上。
“这么巧呀。”
她拎着根本不适合出现在菜场的珍珠手包,打起招呼来十分碍眼,“阿沉找你们找得好辛苦呢~”林清柔编手链的手指猛地收紧,珠子撒了一地。
我立刻捏起一只死虾丢她:“怎么有只臭虾!”“哎呀!”她踉跄着后退扶住水产摊,雪纺裙黏上两根虾须,“你怎么敢……”“阿姨,”我歪头眨巴眼睛,“你也是来欺负我妈妈的对吗 ?”卖鱼阿婆的刮鳞刀 当啷 一声砸在案板上:“穿得人模狗样,专干缺德事!”乔嫣的眼泪说来就来: “我只是担心清柔姐带着孩子流浪……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白莲式演技分分钟上线啊。
不过演技也就那样,不比横店的群演强一点。
“流浪也比当器官容器强!”程淮突然挡在我们身前,手里还拎着给我买的AD钙奶。
乔嫣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程淮几眼,继续走剧本:“我明白你恨我抢走了阿沉……”我挤开程淮走到她面前,“我知道,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叫小三!”围观人群哄笑起来,卖海鲜的大叔故意把杀鱼声剁得震天响。
乔嫣的完美表情裂开条缝,大白莲的苦情戏卡了壳,她突然弯腰摸我头:“乖绵绵,跟阿姨回家好不好?”这大白莲比渣爹聪明多了,知道拿捏了我就等于拿捏了林清柔。
“小三阿姨头发有医院消毒水味!”我赶紧皱着鼻子后退,“阿姨身上肯定有菌菌!”程淮立刻应景的抱起我后退三步。
“清柔姐你就看着孩子撒谎?”乔嫣哭起来也是娇娇柔柔,“阿沉可是绵绵的亲爸爸!”“你这小姑娘怎么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当小三?”卖糕点的阿嬷申请加入助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会有报应的!围观的人群附和起来,我瞄见乔嫣的保镖躲在旁边偷拍。
不好,他可能要发给渣爹!程老师!我拽他衣领咬耳朵,穿黑衣服的叔叔在偷拍我们!程淮把我和林清柔往身后挡了挡,但林清柔拉开他站了出来:“乔小姐,请你离开,我已经报警了。”
乔嫣猛然握住林清柔的手腕,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怀孕了。”
林清柔表情淡淡,不为所动。
我也表情淡淡,但心里已经为她狂竖大拇指了!妈耶,就这样保持住!有点酷!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乔嫣才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清柔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不甘心的撂下这句这句狼狈的走了。
林清柔蹲下擦掉我嘴角的糖渍:“刚才怕不怕?”我看着她咧嘴笑,握住程淮的手,绵绵有妈妈和程老师保护。
他俩不禁相视一笑。
我在心里默默掐表,很好,对视超过了三秒!我也忍不住躲在程淮身后偷笑,触摸到他大手上的茧突然愣住——“绵绵真勇敢。”
他揉揉我的头发,“有老师在呢。”
老师?别蒙我,我可在射击俱乐部打过暑期工。
这种茧子,不是普通教师能有的。
难道男二的身份有问题?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新味道,突然想起原著里那个卧底十年最后惨死的男配编号CH009。
原来是这样吗……那就不能只改变林清柔的结局,还得加上程淮的。
啊!我要怎么办!这天杀的三岁半!3.“老板的手艺比城里专柜还精细!”我帮着林清柔收拾,感叹又是刚支开摊就卖完的一天。
最初摆摊的塑料布总被海风掀翻,她就用贝壳串当镇纸用;暴雨天顾客稀少,她借着路灯的光亮设计出“潮汐“手链——银丝缠绕着的碎玉像浪尖的月光,大受欢迎,直接卖爆。
三个月后,她干脆盘了个小店。
林清柔摸着有点粗糙的手指喃喃自语,“这双手终于不是只为他保养了。
“我听得欣慰点头,这傻白甜的女主妈,离开了渣爹,终于开始为自己活了。
程淮拧上最后一盏灯泡,柔光手作的招牌终于在渔村亮了起来。
三天后的傍晚,渣爹陆沉踏着夕阳而来,我正蹲在小店门口叠贝壳。
他戴着百达翡丽的手自以为潇洒地推门而进,差点踢我一屁股蹲,程淮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抱起来。
“赝品店倒是热闹。”
他打量了两眼店里的装修和顾客。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永远不会礼貌开门,几个月不见渣爹还是毫无长进。
“跟我回去。”
渣爹陆沉随意地踩碎我的月亮贝,“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陆先……”“陆先生,”林清柔打断程淮的话,丢下擦柜台的毛巾慢慢走过来,“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总裁办公室。”
渣爹陆沉嗤笑一声,猛然转头看向程淮,“林清柔,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陆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程淮抱着我,和林清柔并肩站在一起。
陆沉脸色发青,“你算老几?我的家事轮不到你管。”
有几个顾客见这吵了起来急忙离开,还有一些似乎想再看一会热闹。
两个保镖冲了过来,程淮三下五除二放倒一个,“怎么,黑社会吗?”“爸爸!”我看的心惊肉跳,生怕真打起来把这小店给砸了,我哭着抱住程淮的腿:“爸爸不能打架,绵绵害怕。”
陆沉额角青筋暴起,“你叫谁?”当然叫程淮了,不然叫你啊,暴力狂!程淮耳尖红红,安抚般的拍拍我的背,“要打出去打,我奉陪到底。”
一个保镖面露犹豫,对陆沉耳语:“陆总,收购案正在关键时刻,现在不好闹得太大。”
他往旁边瞅了瞅,陆沉顺着他目光望去,店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好几个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了。
陆沉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来,上面紧急会议的短信字样闪闪发亮。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又不甘心的看了林清柔一眼。
“走。”
看着渣爹终于离开,我们仨都松了口气。
林清柔问程淮有没有受伤,程淮表示没事,让她安心。
晚上打烊时,林清柔摩挲着工作台的图纸——那些被曾陆沉称作“垃圾“的设计图,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肯定和喜欢。
“妈妈看这个!”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最新订单,想让她心情好一点,“这个数字跳得好快啊!”林清柔过来看了看,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回去时下暴雨,程淮背着我往家跑。
我把小黄鸭雨衣罩在他头上:“爸爸快看!我们是连体企鹅!”他踉跄了一下,把我往上托了托:“绵绵,我不是……”“知道啦!”我贴着他耳朵说悄悄话,“是预备爸爸嘛!”雨幕里林清柔举着伞追上来,我突然觉得我们真像温馨的全家福广告。
为了避免陆沉又来发疯,当晚程淮搬进了客房。
我抱着枕头在次卧床上滚来滚去:“老师,妈妈说一个人睡会怕鬼鬼。”
他看着我无奈叹了口气:“绵绵,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有道理,但我不是孩子,不作数。
“可绵绵想让老师当爸爸。”
我戳他手上的茧子,“你也喜欢妈妈对吗?”他给我掖被角的手顿了顿,“绵绵的妈妈是很好的人,温柔善良又自立自强。
但现在,妈妈遇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不能这时候乘虚而入,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们度过难关。”
“而且,”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爸爸是有两种身份属性的,只有我们俩是不能说了算的,我们还应该尊重她的意见,知道了吗?”说完他自嘲般摇摇头,“你还小,不懂呢,快回去睡吧。”
我懂啊!我太懂了!不愧是完美的深情男二!被他赶出客房,我两三步跑回卧室,滚进林清柔的被窝。
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暗下决心:作为你俩的CP粉头,再接再励,早日完成换爹行动!4.“你好,是林清柔女士吗?这边是市医院,您的丈夫陆沉遭遇了车祸,他让我们联系您……”啊!我真是低估了剧情自我修正的能力,故事线已经被扭转成这样,还要强行绑定男女主。
还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大早上刚开店就听到这种消息真的很晦气。
我问林清柔要去吗,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带我去,说毕竟陆沉毕竟是我爸爸。
我:……其实我真的可以不要这个爸的,谢谢。
消毒水味呛得我鼻子发痒,我和林清柔走进渣爹陆沉的病房。
白炽灯管照得他脸色像发霉的鱼干,额角纱布渗出的血渍倒是新鲜得很。
一周前渣爹带人闯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