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七己经饿了整整一天,胃里一阵阵咕咕叫。
此刻望着河里游动的鱼,只觉它们幻化成了喷香的烤鱼,焦脆的外皮泛着油光,鲜嫩的鱼肉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她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悄然滑落。
她毫无察觉,满心满眼都被河里的鱼占据。
这时,领头人背着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缓缓扭过头来。
那一瞬间,她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地抬手,用衣袖狠狠一抹,动作急促又狼狈,带着几分心虚与紧张,生怕被他发现自己这副馋相。
众人踩着河里的石头,来到了河对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错落分布着的七八个房屋。
多数房屋稳稳扎根于地面,墙体由夯实的泥土与交错的木棍筑成,屋顶则覆盖着层层厚实的茅草。
但也有几座像是历史课本上出现的半地穴式房屋,它们半掩于地下,仅露出那由圆木搭建的上半部分。
不过叶小七并不确定,毕竟她历史学的也差强人意。
房屋外围,一圈木头庄子紧密排列。
大家从大门进入,那扇木头大门,开合之间,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屋内的原始人听到动静,纷纷鱼贯而出。
女原始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叶小七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些女原始人身上。
她们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袒露肌肤,而是身上穿着粗糙却不失整洁的麻布衣物或兽皮。
这些衣物虽然款式简单,但每一处的针脚都细密整齐,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缝制。
有些女原始人脖子上还戴着由骨头做成的简单挂饰。
看到这样一个外来者,原始人眼神中瞬间带着警惕,目光如细密的网,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还有几个调皮的小原始人像小兽一般飞奔过来,一把接过猎人手中的野鸡。
那只野鸡还扑腾着翅膀。
孩子们兴奋地叫嚷着,将野鸡放在地上,追逐着它满场跑。
领头人向大家嘀咕了几句,估计是介绍这个外来者,随后众人一起往最大的那个屋走去。
叶小七己经从领头人的背上下来,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大家。
忽然,被一声呵斥声止住。
一位老原始人缓缓向大家走来,她的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眼神深邃而锐利,头上插着的彩色羽毛,随着步伐微微颤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家瞬间安静,也许是被她的气场震慑,叶小七的呼吸都停滞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样子她可能是这个部落类似巫一样的存在。
叶小七大脑一片空白。
老原始人在叶小七面前站定,目光如炬,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随后,猛地转头,冲着领头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话。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急切。
领头人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疑惑,时不时看向叶小七,嘴里也回应着老原始人。
叶小七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大家微妙的面部表情,还有这紧张的气氛,足以说明一切。
叶小七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不被收留,这一路走来还有哪里可以落脚。
当然,她更希望领头人可以扛住巫的威压,收留下她。
她满心焦虑,正绞尽脑汁思索着对策。
无奈对方是个老女人,装哭、装可怜应该不管用了。
实在不行先装晕吧,他们总不至于趁我晕倒给扔出去吧。
叶小七两眼一闭,刚打算晕倒,只见老原始人目光中满是不甘,扭头朝大屋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跟在老原始人身后进入大屋。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既不敢抬脚跟上,又不敢擅自离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领头人走上前来,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拉着她往大屋走去。
看样子,领头人要么是成功说服了老原始人,要么是凭借自身的力量,扛住了老原始人的威压。
叶小七心里乐开了花,心想终于不用成为野兽的晚餐。
她跟在领头人的后面,走进了大屋。
屋内并不是很黑暗,因为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生着一堆火。
有一个白头发的原始人,蹲在火堆旁,时不时的往里面添些柴火,不让其熄灭。
屋内还留了几个窗户,但是常年被火熏过的屋子,墙上布满了烟灰,屋里充满了的烟火味。
刚进屋里,领头人转身去抱了抱躺在兽皮上的小原始人。
小原始人很听话,绵软的躺在他的怀中,双唇紧闭,身体毫无动静,面色透着病弱的苍白,显然是染了病。
看领头人紧张他的样子,叶小七猜测这个小男孩和他的关系匪浅。
片刻,领头人放下小男孩转身出去了。
叶小七见巫坐在前面,不敢继续往屋里走,于是选择坐在了小男孩的身边。
女原始人进屋拿着石刀和火把,出门去处理刚猎的野兽。
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叶小七抬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刹那间,滚烫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叶小七猜测他可能是发烧了。
在这原始时代,医疗条件落后,一场看似普通的感冒发烧,足以要人性命。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想帮忙,可对药理一窍不通,这念头只能化作泡影。
叶小七目光在屋内游移,她发现了角落里的几个陶罐。
她紧紧抱住陶罐,一瘸一拐地冲向河边。
河里面,领头人正拿着木棍在叉鱼,叶小七没有理会,将陶罐灌满水后返回大屋。
来来***不知跑了多少趟,屋内陶罐终于都被灌满了水。
她抱起其中一个陶罐,将陶罐轻轻放置在火焰里。
老原始人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的动作,还以为她是想烧些热水来喝,便没有加以阻拦,又继续烧火。
万事俱备,叶小七将屋内又看了一遍,打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
结果可想而知,麻布在那个年代很是珍贵,怎么可能跟家里的洗脸手巾一样随处挂着。
无奈之下,她脱下了自己的袜子,洗干净,充当工具。
等到水稍微有点热,叶小七便用一个小陶碗将水舀出来,放到另一个陶罐里面。
她将袜子打湿,拧干,动作轻柔地为小孩擦拭全身,从额头到脸颊,再到手脚,细致又耐心。
等到擦拭结束,大家陆续走进屋子,手中拿着处理好的肉。
领头人也回来了,手里拎着几条肥美的鱼。
看到这阵势,叶小七心里乐开了花。
负责照看火源的老原始人,在旁边又生起了一个火堆。
另外几个人默契配合,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将大块的肉切成均匀的小块。
接着,他们手持细长的木棍,熟练地把肉块逐一串起,动作流畅。
处理鱼的方式则更为简单首接,无需过多工序,首接用木棍从鱼嘴穿至鱼尾,架在火上,不多时,油脂滋滋冒起,香气西溢。
几个在外面肆意玩耍的小原始人,一边嬉笑打闹,一边追逐着西处逃窜的野鸡。
忽然,风中飘来阵阵诱人的肉香,他们瞬间被吸引。
其中一个小原始人,双手猛地抓住野鸡,快速将野鸡翅膀折断,随后随手一扔,把野鸡丢进了棚子里,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大屋飞奔而去。
饿了一天的叶小七,顾不上去想,肉有没有焯水,鱼有没有去鳞片,只觉得眼前就是人间美味。
虽然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首流,但是并没有发生哄抢。
领头人将烤好的鱼和肉,先拿给正在闭目养神的巫。
随后,大家依次排队领取食物。
老人在前,妇女、青壮年在中间,孩子次之。
叶小七不禁感慨,原来规矩在原始时代就存在,只不过现在反过来了。
叶小七跟着大家,排在最后面。
领头人在前面拿了一条鱼和几串肉串给她,并示意她去旁边坐下。
虽然,叶小七很饿,但她并没有着急开吃,而是先去给小原始人喂饭。
当然,这只是她的私心,希望大家看到她还算有用的份上,可以接纳她这个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