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捐肾救沈淮的那晚,他白月光发了条动态:重获新生。
所有人都在赞美他们的神仙爱情,而我躺在ICU里无人问津。三年婚姻,
我替他挡酒局受伤、为他学商业管理、在他车祸时割肾救他。
直到他搂着白月光对我说:念禾只是借用你的肾,别这么小气。
我笑着拔掉引流管:那就祝你们...永远锁死。鲜血染红病号服时,
沈淮却疯了……1.谢婉宁看到林念禾那条朋友圈时,麻醉的药效刚过,
伤口的剧痛正丝丝缕缕地渗出来,碾磨着她的意志。刺眼的手机屏幕光映着她苍白汗湿的脸。
照片里,林念禾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靠在VIP病房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
晨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气色好得不像一个刚做完移植手术的病人。
配文是:人生第二次生命,感恩所有。重获新生。下面评论区,是整整齐齐的队形。
淮少威武!真的是拿命在爱念禾啊!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为心爱的女孩劈荆斩棘寻来生机!恭喜念禾!苦尽甘来!
某些靠着手段上位的赝品该自觉退场了吧?@沈淮,好好照顾我们念禾女神哦!
赞美与祝福几乎要溢出屏幕,为沈淮和林念禾那感天动地的爱情欢呼喝彩。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谢婉宁的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甚至盖过了腰侧空落落的剧痛。她撑着剧痛沉重的身体,视线艰难地转向病房门口。
奢望能看见那个她刚刚捐出了一颗肾的男人,哪怕只是一眼。可门外走廊空荡荡的,
只有护士匆忙走过的脚步声。她所在的ICU病房,冷清得能听见仪器滴答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息。她为了他,躺在在这里,无人问津。而他,
正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接受着全世界对他们爱情的赞美。多可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混进鬓角的汗水里,一片冰凉的湿意。她和沈淮结婚三年了。这三年,她像个扑火的飞蛾,
拼尽了全力去爱他。记得他刚接手沈氏时,局面混乱,应酬不断。他胃不好,
她一次次挡在他面前,替他喝下一杯杯辛辣的酒液,直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她本是艺术生,
对商业一窍不通。可为了能帮他分担,她熬夜啃下那些枯燥的商业书籍,学管理,学看报表,
在他为某个项目焦头烂额时,小心翼翼地递上自己整理好的资料。虽然他总是不耐烦地推开,
说她多此一举,帮不上忙还添乱。半年前,他遭遇严重车祸,全身多处损伤,
最致命的是肾脏破裂衰竭,生命垂危。医院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全家上下配型无一成功。
是她说,“用我的吧,我和他夫妻一体,几率会不会大一些?”检测结果出来,配型成功。
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签了手术同意书,仿佛不是要去割掉自己的一颗肾,
而是要去迎接什么莫大的幸运。手术前一夜,他难得地对她软和了语气,握着她的手,
说:“婉宁,谢谢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只这一句话,就让她觉得,
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可现在,她躺在冰冷的手术恢复室里,听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忍受着身体被撕裂掏空般的痛楚,而她那颗鲜活健康的肾脏,此刻正安放在林念禾的身体里,
成为了他们“神仙爱情”最昂贵的注脚。那她呢?她算什么?一个自愿献祭的傻瓜,
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痛楚和昏沉再次袭来,她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意识。
2.之后在医院的几天,沈淮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倒是他的朋友、甚至沈家的几个亲戚,
来“探望”过她几次。语气里的怜悯和讥讽几乎不加掩饰。“婉宁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念禾可是淮哥的命根子,你救了她,淮哥心里肯定记着你的好。”“说起来也是缘分,
没想到你的肾居然能和念禾配上,真是天意要让念禾回来啊。”“放宽心养身体,
沈太太这个名分,只要你不闹,淮哥总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也付出了‘代价’了,不是吗?
”她始终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根本不在意。
只有藏在被子底下、紧紧攥着病号服衣料的手,透露出她内心的翻江倒海。出院那天,
是个阴天。沈淮终于出现了。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她时,眼神疏离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手续办好了,走吧。
”他声音冷淡,甚至没有问她一句“恢复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助理拎着她寥寥无几的行李跟在后面。她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腰部,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泛起细密的疼。上车时,他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自己却径直坐进了副驾。泾渭分明。车厢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繁华与她无关,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浸泡在冰水里,
不断地下沉,下沉。回到那座冰冷的别墅,佣人接过行李,眼神躲闪。沈淮松了松领带,
径直走向书房,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沈淮。”她终于开口,
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他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我的肾,”她吸了一口气,
压下喉咙间的哽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为什么会在林念禾身体里?
”她记得很清楚,手术同意书上, recipient受者一栏,写的是沈淮的名字。
男人背影僵了一瞬。片刻沉默后,他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念禾当时病情突然恶化,等不了。
你的肾源和她匹配度更高,先用给她了。”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理所应当。
仿佛只是随意决定将一件原本属于她的物品,转赠给了别人。“先用给她?
”谢婉宁重复着这几个字,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那我呢?你当时也在等肾源救命,
你怎么办?”沈淮蹙眉,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多余:“医院已经在寻找新的肾源了,
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不是没事?”“只是时间问题?”谢婉宁看着他,
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荒谬,“沈淮,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在你等到之前,你就撑不住了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沈淮语气冷了下来,“谢婉宁,念禾比你病得更重,更急需这个肾。她活下来了,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你别这么斤斤计较。”斤斤计较?一颗肾。在她这里,
只换来的他一句“斤斤计较”。她看着他眼中那清晰可见的厌烦,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还有什么可问的呢?答案早已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她缓缓点了点头,
眼底最后一丝微光也寂灭了。“是啊,最好的结果。”她轻声说,然后不再看他,捂着腰,
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挪上了楼。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风一吹就散。
3.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却又和从前完全不同。沈淮不再掩饰对林念禾的关怀备至。
电话、视频、亲自探望……林念禾的一切需求,他总是第一时间满足。他会在别墅里,
毫不避讳地对着电话那头温声细语:“伤口还疼不疼?乖,记得按时吃药……嗯,
想吃陈记的粥?好,我下班给你带过去。”那温柔耐心的语调,
是谢婉宁结婚三年来从未享受过的待遇。而她这个正牌的沈太太,则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
一个多余的摆设。他甚至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别墅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
变成了如今的轻视和怜悯。有时,沈淮会带着林念禾登门。
林念禾总是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弱不禁风地偎在沈淮怀里,脸色红润,气色好得惊人。
反观谢婉宁,因为捐肾后的身体亏损,一直脸色苍白,消瘦得厉害。“婉宁姐,谢谢你哦,
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林念禾声音娇柔,
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阿淮也是,总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情。”沈淮则会搂紧她的腰,语气随意:“说什么谢,
这是她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谢婉宁只是垂着眼,安静地给他们倒水,像一个尽责的女佣,
然后找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将外面的笑语欢声隔绝。心口那道无形的伤口,
在一次又一次的剐蹭中,腐烂化脓,再也无法愈合。她开始频繁地低烧,
腰部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复查时,医生看着她的检查结果,眉头紧锁:“沈太太,
你这次手术对身体损耗非常大,后续恢复也很不理想。必须静养,保持情绪平稳,
绝对不能劳累,尤其要小心感染……”她听着,只是淡淡地点头。静养?情绪平稳?
在这个地方,她怎么可能做得到。那天下午,她意外接到了林念禾的电话,
约她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本不想去,但鬼使神差地,还是答应了。到了地方,
林念禾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她穿着当季新款套装,妆容精致,容光焕发,
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婉宁姐,我就不绕弯子了。”林念禾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笑意盈盈,
“我回来了,阿淮身边,也就不需要你了。”谢婉宁静静地看着她:“所以呢?”“所以,
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自己离开。”林念禾从包里推过来一张支票,“数字随你填,
就当是买你那颗肾的钱。阿淮心软,不好意思开口,但这个恶人,总得有人来做,不是吗?
”谢婉宁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忽然笑了。她拿起支票,仔细地看了看。“林小姐觉得,
我的一颗肾,值多少钱?”林念禾挑眉,带着优越感:“只要你不过分贪心,数字你随便写,
这点钱,沈家还是出得起的。”谢婉宁点了点头,然后,在林念禾惊讶的目光中,
缓缓地将那张支票一点一点撕碎。碎纸屑散落在咖啡杯旁,像一场可笑的雪。“我的肾,
不是拿来卖的。”谢婉宁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冷意,“更何况,它现在在你身体里,
问我买?晚了点吧。”林念禾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会这样:“谢婉宁,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赖着不走,就能守住沈太太的位置?阿淮爱的是我!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是吗?”谢婉宁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她身后,“沈淮,你也这么觉得吗?
”林念禾猛地回头,看到沈淮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
显然听到了她们大部分的对话。她立刻变脸,眼眶一红,
泫然欲泣:“阿淮……我只是想谢谢婉宁姐,想给她一些补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还撕了支票……”沈淮大步走过来,将林念禾护在身后,
看向谢婉宁的眼神充满失望和责备:“谢婉宁,念禾也是一片好意,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一张支票而已,你想要多少,直接跟我说不行?”“我跟你说?”谢婉宁看着他,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淮,我们结婚三年,我谢婉宁有没有问你要过一分钱?
有没有借着沈太太的名头享受过任何富贵?”沈淮一怔。她没有。结婚时,他厌弃她,
防备她,只给了她一个虚名。她甚至主动提出签署了苛刻的婚前财产协议。这三年,
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自己婚前攒下的积蓄,或者后来自己赚的微薄薪水。
她替他挡酒受伤,替他打理琐事,甚至为他捐肾,从未图过任何物质上的回报。她图的,
从来只是他那颗心。只可惜,她输得一败涂地。“收起你们的好意和补偿。”谢婉宁站起身,
腰部的疼痛让她脸色更白了几分,但她脊背挺得笔直,“我不需要。”她转身欲走。
“谢婉宁!”沈淮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给念禾道歉!”谢婉宁脚步停住,没有回头。
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她轻轻地、决绝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步一步,
离开了咖啡馆。身后,是林念禾委屈的啜泣和沈淮温柔的安抚。4.那次冲突之后,
沈淮似乎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也耗尽了,变得更加冷漠。
他甚至开始筹备和林念禾的婚礼。婚纱设计师、珠宝定制顾问频繁出入别墅,
拿着图册和沈淮讨论。他们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讨论着哪款婚纱更衬林念禾的气质,
哪颗钻石更象征永恒的爱情。仿佛她不存在。她沉默地听着,看着,
像一尊逐渐失去温度的雕塑。身体也越来越差,低烧反反复复,腰疼加剧。那天,
她下楼倒水,听到沈淮在客厅打电话,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温柔:“嗯,定了,
就那颗鸽血红宝石,配你的礼服正好……傻瓜,你值得最好的……等着做我最美的新娘就好。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见她,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变得冷淡:“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谢婉宁看着他,忽然问:“沈淮,你还记得,你欠我一场婚礼吗?”他们结婚时,
没有婚礼,没有戒指,只有一张冰冷的协议。他当时说:“谢婉宁,
别指望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沈太太的名分给你,已经是极限。”沈淮显然也想起了过去,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被烦躁取代:“陈年旧事提它干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是啊,没意义了。”她喃喃道,眼底一片枯寂。她没再说什么,
端着水杯,转身上楼。背影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沈淮看着她的背影,
心头莫名地窜起一股无名火,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泄。他觉得谢婉宁变了。
不再是那个默默忍受、眼里始终带着一丝微弱期盼的她。现在的她,安静得过分离奇,
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像看一个死物。这让他莫名地感到心慌。
5.真正的毁灭,在一个深夜降临。谢婉宁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腰部手术刀口处红肿不堪,疼痛剧烈,甚至出现了明显的感染化脓迹象。她意识模糊,
挣扎着摸到手机,用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沈淮的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
传来的却不是沈淮的声音,而是林念禾娇柔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语调:“喂?哪位?
”谢婉宁喉咙干得发疼,声音嘶哑:“……我找沈淮。”“哦,婉宁姐啊。
”林念禾轻笑一声,“阿淮在洗澡呢,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我……发烧……伤口好像感染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呼吸急促,
“很难受……能不能……”“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林念禾语气夸张地打断她,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感染可不是小事呢。
不过我们现在在外地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这样吧,
你自己先叫个车去医院?或者打120?总之,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哦,阿淮很忙的。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一片忙音。谢婉宁举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砸在床沿。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最后一点期望,彻底熄灭了。
心死,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不疼,不怨,只是无边的空洞和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力气,自己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意识涣散间,她被抬上救护车,
送入医院急诊。紧急检查后,医生的脸色无比凝重:“肾脏切除术后严重感染,
引发脓毒血症!立刻送抢救室!通知家属病危!”6.另一边,酒店套房内。
沈淮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刚谁的电话?”林念禾放下手机,自然地走过来抱住他,
撒娇道:“没谁,打错的。”她仰起脸,眼神勾人,“阿淮,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沈淮眸光一暗,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凌晨时分,
沈淮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是别墅的管家钟叔打来的。他不耐烦地接起:“什么事?
”电话那头,钟叔的声音焦急万分,带着哭腔:“先生!您快回来吧!太太不行了!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您快去见最后一面吧!”“什么?”沈淮猛地坐起身,
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你说清楚!谁不行了?”“是太太!谢婉宁太太!
”钟叔嚎啕大哭,“医院说感染太重了!让家属准备后事啊先生!
”沈淮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病危?最后一面?准备后事?
那个总是安静地、隐忍地待在角落里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林念禾也被惊醒,
不满地嘟囔:“谁啊,大半夜的……”沈淮猛地推开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手指都在发抖。
“你干什么去?”林念禾惊愕地问。“婉宁病危!在医院抢救!”沈淮声音嘶哑,
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林念禾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恨,随即拉住他:“阿淮!
外面下雨了!而且这么晚开车不安全!说不定……说不定是骗你的呢?
她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你回去吗?”沈淮动作一顿。骗他?苦肉计?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