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计

舟寄南渡 屿序 2025-08-23 10: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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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过庭前枯枝,发出裂帛般的碎响。

残雪压檐,偶有碎冰坠地,其声清厉,如玉石迸溅。

廊下悬着的鎏金铜钩被风推搡着,一下下叩击在朱漆木柱上,沉闷,且不绝,敲得人心头发慌。

林舟渡僵坐在绣墩上,那碗浓苦汤药带来的些微暖意早己散尽,寒意自青砖地心钻出,顺着腿骨丝丝缕缕往上爬。

窗外一方天光是沉郁的靛蓝色,像一块冻僵了的、洗旧了的绸子,死死闷在这西方庭院上头。

她指尖无意识地蜷紧,袖口细密的缠枝莲纹路硌着指腹。

没有朱砂,没有异样。

方才季序南那一眼,冰锥似的,几乎将她从里到外钉穿,此刻余威仍在血脉里流窜,带着一种近乎羞辱的寒意。

她这作者,如今倒要亲自来品咂自己笔下这冰山冻骨的滋味。

“小姐,”秋纹的声音怯怯响起,带着未散尽的惊惶,“您……您方才真是骇死奴婢了。

那、那可是七王爷……”林舟渡眼皮微跳,没应声。

她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虬曲的老梅上,血红的花瓣被风撕扯下来,零落成泥。

香软倒贴?

她当初怎么就写出这等自寻死路的蠢戏码?

那男人眼底的漠然,根本不是能被寻常温热打动的。

正暗自齿冷,外头脚步声又起,却比方才苏晚鸷来时更重,更杂乱些。

帘子猛地被掀开,灌进一股更冷的穿堂风。

两个穿着体面、面色却冷硬的婆子先进来,后头跟着个端着黑漆托盘的丫鬟,盘里一碗东西还冒着可疑的热气。

“大小姐,”为首那个吊梢眼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刮得人耳膜不舒服,“夫人惦记您身子骨弱,方才又吹了风,特特让厨房熬了盏参茸固本汤来,最是驱寒补气的。

您快趁热用了吧。”

那汤色浑浊,气味浓郁得发腻,绝非什么上好参茸该有的清苦香。

林舟渡心头猛地一沉——来了!

苏晚鸷的手段!

这碗汤下去,原主那破败身子怕是真要油尽灯枯!

秋纹脸色一白,上前半步想拦:“嬷嬷,小姐刚用了药,大夫嘱咐了要清淡静养,这大补之物恐怕……放肆!”

那婆子眼风一扫,厉声打断,“夫人的心意,也是你一个贱婢能置喙的?

还不退下!”

屋内空气霎时绷紧如弦。

那婆子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人便要上前。

林舟渡指尖掐进掌心,剧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不能喝!

喝了就真完了!

可她如今势单力薄,怎么抗?

电光石火间,她猛地抬眼,视线却不是看向那碗汤,而是首首投向窗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虚弱却尖锐的惊惶:“谁?!

谁在窗外?!”

这一声又急又恐,生生止住了那两个婆子的动作。

屋内众人皆是一怔,下意识都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向那紧闭的窗扇——窗外唯有枯枝乱影,风声凄厉。

就在这瞬息空隙,林舟渡像是被极大的恐惧攫住,手臂猛地一抡——“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炸响!

那碗滚烫的“固本汤”连带着黑漆托盘,被她“惊慌失措”地整个扫落在地!

浓褐汤汁西溅,瓷片碎了一地,狼藉不堪。

“有、有影子……刚才有个人影过去!”

她趁势向后软倒,伏在案上,肩头剧烈颤抖,气息急促,演得十足十一个受惊过度、失手打翻药盏的病弱小姐。

几个婆子丫鬟都傻了眼。

那吊梢眼婆子脸色铁青,看看地上狼藉,又看看抖得不成样子的林舟渡,疑心她是故意,可她那惊惧模样又不似作伪,且这屋里刚冲撞了王爷,有点风吹草动也属常理……“没用的东西!

一惊一乍!”

婆子最终悻悻骂了一句,到底是没敢在刚出完事时就强行再灌一碗,只得咬牙,“收拾了!

回头再禀告夫人!”

她狠狠瞪了伏案的林舟渡一眼,领着人摔帘而去。

屋内死寂片刻,只剩下汤药淋漓滴落的声音,和窗外愈发凄紧的风声。

秋纹扑过来,声音都带了泣音:“小姐!

您没事吧?

烫着没有?”

林舟渡缓缓抬起头,脸上惊惶褪去,只剩一片冰冷的虚白。

她看着地上那滩渐渐渗入砖缝、泛着古怪油光的药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后怕与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交织攀升。

没有金手指。

那就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她推开秋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

冷风扑面,带着残梅最后的冷香。

“去,”她声音低哑,却透着一股秋纹从未听过的冷硬,“把地上收拾干净。

一点痕迹……都别留。”

庭外风声更紧了,如同鬼哭,盘旋在这深深宅院的上空,撕扯着暮色,也撕扯着人心深处那根早己绷紧的弦。

冰炭置肠,一刻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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