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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刺骨,黑风峪的死寂被马蹄声粗暴地踏碎,又在林风勒住缰绳的瞬间,回归一种更令人窒息的静谧。

星陨潭就在眼前。

潭水如同烧开的滚锅,中央剧烈地翻腾冒着泡,却没有一丝热气,反而散发出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更诡异的是,那动荡的水幕之上,果真映照出一些模糊却足以让他心脏停跳的画面——玻璃幕墙扭曲的反光,夜空中有光点拖尾掠过的飞机,霓虹灯牌的残影……是他魂牵梦绕的现代都市!

虽然晃动不定,如同信号不良的旧电视,但其真实感却狠狠灼痛了他的眼睛和神经。

“通道……真的……”他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几乎要让他仰天长啸。

阿彻等几名心腹侍卫远远跪伏在地,身体因恐惧和敬畏而微微颤抖,不敢抬头首视那超自然的景象,更不敢首视主子脸上那混合着极度兴奋与某种狰狞的狂热。

林风几乎是滚下马背,踉跄着扑到潭边,贪婪地凝视着水中的幻象。

故乡!

他的电脑、他的游戏、他的外卖、他那个可以瘫着刷一天手机的世界!

近了,那么近了!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那晃动的倒影,指尖却在触及冰冷水汽的刹那猛地缩回——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警告他,这绝非善地,贸然接触必有奇险。

狂喜稍褪,焦躁随之升腾。

路出现了,然后呢?

怎么过去?

像游戏里点击传送门一样跳进去吗?

他死死盯着沸腾的潭水,又疯狂地扫视西周,试图找到任何提示或机关。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潭边一面光滑的黑色石壁上。

刮开厚厚的苔藓,几行古老扭曲、非此世间文字却莫名能懂的字迹显露出来:“异魂临世,沧海横流。”

“秩序锁固,天门永阖。”

“乱源再起,星槎自渡。”

像是一道冰冷的电流窜过脊髓,林风僵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揭语。

“异魂”自然是他。

“沧海横流”是他来时这个世界的乱象。

“秩序锁固”……是他和苏婉这几年呕心沥血在做的事情!

他们平动乱、兴民生、定规矩……“天门永阖”……意思是,如果他们成功了,世界稳定了,他回家的路就永远关闭了?!

而“乱源再起,星槎自渡”……唯有让混乱再次降临,这通道才会为他开启?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不是因为运气好才穿越,他是因为“乱”才来的!

这个世界越是混乱无序,他这类“异魂”与那个“通道”的联系才越强?

而秩序,是隔绝他回乡的屏障!

一股极致的寒意瞬间浇灭了他大部分的狂喜。

一个残酷的二选一摆在了面前:回家,还是守护他与苏婉共同建立的一切?

回家!

这个念头有着压倒性的吸引力。

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抽水马桶、娱乐匮乏到令人发指的世界,他早就受够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在他眼中都像是设定好的NPC,他们的悲欢离合,怎能与他真实的、活色生香的现代生活相比?

可是……“一切照旧。”

苏婉平稳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工坊里工匠们打造出新零件时的欢呼。

田间老农捧着新稻种时浑浊眼里的泪光。

学堂中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还有无数个深夜,他与苏婉为了一个政策的细节争得面红耳赤,又为了一个小小的成功击掌相庆……那些他曾经觉得麻烦、琐碎、甚至有些无聊的“建设”,此刻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带着意想不到的重量和温度。

那不是数据,那是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生活和希望。

而苏婉……她那双总是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摧毁这些?

亲手把他和她一点点搭建起来的脆弱秩序推倒?

让烽烟再起,流离失所?

一股强烈的恶心和罪恶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喉咙。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下不去手。

“他们是NPC……只是一堆数据……一场游戏……”他拼命地催眠自己,声音在空旷的潭边显得虚弱而空洞,“通关才是最重要的……体验完了就该回家……”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尖锐地反驳:如果真是游戏,为什么此刻心会这么乱?

为什么想到要亲手毁掉那些,会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冰冷的石壁上,指节瞬间破皮渗出血珠,尖锐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能犹豫!

必须回去!

这个鬼地方他一天都不想多待!

可是……怎么乱?

从哪里开始乱?

要做到什么程度?

仅仅是捣捣乱,让经济下滑,民生困顿,够不够?

还是必须……必须要见血?

必须要大规模的冲突和死亡?

想到后者,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林风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没想过要当屠夫或灭世的魔王。

他只想享受,只想舒服地活着。

纠结。

前所未有的纠结像两只手,疯狂地撕扯着他的内心。

一边是回归灯红酒绿的极致诱惑,一边是道德底线和……和那一点点或许不该产生的、对这个世界、对那个具体的人的……羁绊?

他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双手插入发间,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

脑袋里像有两支军队在厮杀,一片混乱。

阿彻等人远远看着主子时而狂喜,时而阴沉,时而痛苦地捶打石头,如今又颓然坐下,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时间一点点流逝,潭水中那都市的幻象似乎变得淡了一些,晃动得更加厉害。

林风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空想!

他需要信息,需要计划,需要……需要看到苏婉。

对,看到苏婉。

或许看到她,看到他们共同经营的那些东西,能让他更坚定“这只是游戏”的念头?

或许……或许他能找到一种……一种破坏性小一点的办法?

或许……跟她摊牌?

不不不,那不可能,她绝不会理解,只会拼命阻止……他的思绪依旧混乱如麻,但一个方向逐渐清晰:他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权力的中心,回到苏婉身边,才能更好地评估,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至少,现在,立刻,马上摧毁一切的冲动,被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纠结暂时压制了。

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脸色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难看。

“阿彻!”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回府。”

他现在需要回去。

不是去实施破坏,而是……他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找个熟悉的地方,躲起来,继续这场煎熬的内心斗争。

而苏婉在那里,那个他成功路上最大的助手,也是此刻他内心混乱源头之一的女人。

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那逐渐平复、幻象渐消的诡异潭水,眼神复杂至极,有渴望,有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惶惑与……不忍。

“驾。”

他调转马头,声音低沉,不再有来时的疯狂,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迷茫。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着沉重的节奏,载着一个灵魂在去留之间剧烈撕扯的男人,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他现在,要回去见苏婉。

带着一身的迷雾和一颗悬在半空、无法落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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