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啸鸦羽似的睫毛微颤,动了动手,但手似乎被禁锢住了。
他偏了个头,又打算睡去,但……等等……禁锢???江其啸猛得睁开眼,晃得头一阵晕眩,撑住手,一看:某人抱着自己的手睡得正香。
什么时候……生病以来,他的思维似乎有些慢了,但还来不及想:“学长,早安。
"江其啸一言难尽地看着秦也歌,但腹都一阵阵疼,喉间干涩,血味有些上涌。
他皱了眉,顾不上其它,"出去。
"秦也歌被吼了也不恼,一把搂上他腰,软声:"学长……"声音淡淡的,带着沙哑。
"出去。”
秦也歌也知道不能把人逼紧,应了声,退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江其啸顿时瘫软下来。
苍白的手攥紧被子,显得毫无血色。
喉咙一阵干痒,腹都一阵一阵地疼,像被人一下、一下地敲着。
他有些慌乱,不知该捂哪好。
"咳——。
"江其啸扶住床头柜,撑着。
他紧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殷红的血打落瓷砖,绽出血花,格外明显。
他疼得发晕,泪珠在无声中打落在地。
吧嗒。
吧嗒。
″学长?
"听到敲门声,他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拿止疼药了,而是慌乱地拿纸去擦。
可讽刺的是,这人又怎么给他机会。
还没来得及反应,开门声而后,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只听见那人比自己更慌、更抖的声音。
秦也歌思来想去,决定问问对方要吃什么早餐?
还像当年爱吃小笼包吗?
还像当年那般好甜吗?于是他想着,走回房间,叩了叩门,没人应。
想着看看对方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可一推开门,秦也歌瞳孔骤缩。
这人狼狈地跪在白瓷地板上,试图马上用纸擦拭什么。
但那纸上星星点点的红,明显昭告了什么。
秦也歌快步上前,跪下,将江其啸抱住,打量着对方。
江其啸唇角还有血迹,脸色苍白,一看就不对。
秦也歌眼眶都红了,问他,"怎么了?
怎么……吐血了?生病了?生病,我们去医院。
"江其啸轻轻推开他,其实本身也没什么力气了。
秦也歌更疼了,又见他不说话,一把搂起他,扶他坐在床边。
"你说话……江其啸……你说话。
""你说句话,好不好……″江其啸抿了抿唇,喝了口水,吃了止疼药,哑声道:"没事,前段时间胃出血而己。
"秦也歌又怎么肯信,拉住他手,"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好好查查。
胃出血……还有胃出血怎么就而己了。
而且……"而且你都吐血了。
江其啸……房间陷入沉默,一时寂静无声。
窗外阳光正好,可房间却一阵沉闷。
江其啸缓缓开口,"而且什么?我很清楚我的身体情况。
你……"他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缓声道,"想吃什么?"秦也歌莫名觉得对方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但还是接下台阶,轻声应道:"不用,我……"他递过一杯水给江其啸,起身,视线在这人身上停留了许久,"我去给你买粥,你等我。
"江其啸看着他出了门,抿了抿唇,抹去唇边血迹,几乎是喟叹。
秦也歌,你到底……他将手中的玻璃杯握紧,垂下了那双眸子。
江其啸眸子闪过什么,似乎很复杂。
他抬手拿起柜上的相框:是一幅早樱淡彩画。
而他垂下眸子,拆开相框。
那早樱淡彩之下还压着张五寸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