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在仙门，捡漏都能捡到宝
那幽蓝的、稳定得不可思议的微光，绝不是他认知中任何一种催动柴刀法器的方式。
“你…你小子…”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干，“使的什么妖法？！”
分析目标声纹：置信度降低，困惑指数升高，威胁等级评估中…建议采取低姿态解释策略。
NAC冷冰冰地提示。
李衡放下柴刀，脸上挤出几分属于“张阿牛”的惶恐和茫然，微微躬身：“监工明鉴，小的…小的就是胡乱用气力，许是，许是刚才摔了一跤，开了窍？”
他这话半真半假，开窍的是他脑子里的NAC，不是这具身体的修行资质。
“开窍？”
王监工眯起眼，明显不信，但又无法解释眼前所见。
他走上前，一把夺过柴刀，学着李衡的样子注入灵力。
柴刀再次泛起那层不稳的、闪烁的白光，与之前毫无二致。
他狐疑地瞪了李衡一眼，又对着另一段铁木劈下。
“铿！”
熟悉的刺耳锐响，熟悉的浅印，熟悉的火星。
王监工的手又被震得发麻。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杂役们虽然不敢出声，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却让他更加难堪。
“哼！”
他重重将柴刀掼在地上，指着李衡，“你！
今天这些铁木，不劈完不准吃饭！
其他人，干活！”
甩下这句狠话，他像是怕再待下去会更丢脸，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脚步有些仓促。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杂役们看看李衡，又看看那堆成小山的铁木，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李衡没说话，默默捡起柴刀。
NAC己经根据刚才的实测数据，进一步优化了能量输出模型。
优化方案V1.1加载：调整第三、第七能量节点敏感度，输出功率平滑提升…他再次挥刀。
幽蓝光晕流淌，铁木应声而开，轻松得像是切开一块软泥。
他不再停顿，一刀接着一刀，动作算不上快，甚至有些慢条斯理，但每一刀都精准、高效，毫无冗余。
坚硬的铁木在他手下如同温顺的豆腐，被迅速分解成大小均匀的柴薪。
起初还有窃窃私语，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那富有节奏的、几乎听不见劈砍声的分解声，以及木柴轻轻倒地的闷响。
杂役们早己停了手中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
那堆让他们绝望的铁木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段铁木被分解完毕。
李衡额角微微见汗，这身体还是太虚。
他放下柴刀，感受着体内几乎消耗一空的微弱灵气。
任务完成。
能量利用率稳定在18.2%。
体能消耗过大，建议补充能量。
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杂役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李衡没理会这些目光，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按照规矩，干完活就能去领那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米粥和硬邦邦的杂粮饼了。
他抬脚就往膳堂方向走。
“等…等等！”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叫住他，是之前那个被训斥的老杂役。
李衡回头。
老杂役脸上带着敬畏和忐忑，搓着手上前：“阿…阿牛兄弟…你，你刚才那法子…胡乱试的，可能一时运气。”
李衡打断他，沿用之前的说辞。
老杂役却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不是运气…老汉我劈了三十年柴，没见过这样的…你、你是不是…悟出什么了？”
李衡心中微动。
看来这修仙世界的人，对“悟”这个词格外敏感。
他还没回答，另一个年轻些的杂役也凑过来，眼神热切：“阿牛哥，你教教我们吧！
这铁木太难劈了，每天都要挨打还吃不饱…”有人开头，其他杂役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都是恳求。
李衡看着这一张张饱经风霜、带着卑微期盼的脸，沉默了一下。
教？
怎么教？
难道给他们每人脑子里装个NAC？
就算他把优化后的能量运行路径画出来，以这些杂役几乎等于没有的修为底蕴和知识结构，根本不可能理解和复现。
但…或许有别的办法。
任务变更：寻求群体效率提升方案。
分析目标群体：平均灵气水平低下，控制力弱，工具落后。
方案生成：可尝试超低功耗‘锋锐符文’刻印，需基础工具及能量引导介质…“法子…不好教。”
李衡缓缓开口，杂役们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或许可以想想别的办法，让这柴刀…更好用一点。”
他需要工具，最基础的工具，比如一把刻刀，一点能导引灵气的材料，哪怕是最劣质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鹤唳，还夹杂着一声惊慌的“哎呀！”
以及重物坠地的闷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院外不远处，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女正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身旁一只高大的仙鹤正优雅地梳理着羽毛，旁边还倒着一只散开的布袋，几块暗淡的、颜色各异的矿石和几株蔫头耷脑的药草滚落出来。
那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脸颊微圆，此刻涨得通红，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东西，嘴里还小声嘟囔：“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领到的材料…又被小云吓掉了…”她试图将那些矿石捡回袋子，动作笨拙，一看就很少做这些杂事。
李衡的目光落在那些矿石上。
扫描：低纯度铁矿石（蕴含微弱金气）、劣质青璆玉碎料（灵氣导性一般）、斑驳的赤砂石…可用于基础符文刻印及能量引导…机会。
李衡快步走出院子，在杂役们疑惑的目光中，走到那少女身旁，蹲下身，帮她默默捡拾散落的矿石和药草。
“啊？
谢谢…谢谢你…”少女有些意外，抬头看了李衡一眼，看到他身上的杂役服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杂役会主动帮她。
李衡将捡好的矿石递过去，声音平静：“师姐，你的东西。”
少女接过袋子，脸更红了，小声道：“我…我不是师姐，我刚入门没多久…我叫苏芷。”
她顿了顿，看着李衡，“你叫什么名字？”
“张阿牛。”
李衡用了这身体的本名。
“哦…张阿牛…”苏芷点点头，似乎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丢脸的地方，转身就要走。
“苏师妹。”
李衡叫住她。
“啊？
还有事吗？”
苏芷回头。
李衡指了指她袋子里那块最小的、边缘甚至有些粗糙的劣质青璆玉碎料，以及一小块赤砂石：“这些边角料，师妹还有用吗？
如果无用，可否赐予我？”
苏芷疑惑地看了看那几块实在不起眼、她本来也是打算拿回去练手失败就扔掉的碎料，大方地摆摆手：“哦，这个啊，你要就拿去吧，没用的东西。”
说着，她首接将那几块小矿石塞到李衡手里，然后像是怕他再提什么要求，赶紧爬上鹤背。
那仙鹤清唳一声，振翅而起，这次飞得倒是稳当，很快消失在云雾中。
李衡握着手心里那几块微凉、质地粗糙的矿石，感受着NAC传来的基础材料获取，可进行简易加工的提示，嘴角难以察觉地微微勾起。
他转身，在一众杂役茫然的目光中，走向那堆废弃的铁木柴堆，捡起几块质地最坚硬的碎片，又找来一块表面相对平整的青石。
工具制作：目标-刻针。
方案：利用铁木硬度打磨青璆玉，以赤砂石为研磨剂…他开始旁若无人地摩擦、打磨。
杂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有李衡自己知道。
第一个“补丁”，即将开始打在这个漏洞百出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