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甜蜜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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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日子,一开始甜得发腻,像泡在蜜罐子里,但不知道咋回事,这蜜糖底下好像藏着细小的沙子,刚开始觉不着,后来越咂摸越觉得硌牙。

沈确简首把我宠上了天。

衣服、包包、首饰,都是他给我挑的。

他说:“晚晚,你皮肤白,穿这种香槟色最好看。”

我就有了满衣柜的香槟色、米白色、裸粉色。

他说:“你头发放下来,带点微卷,更有风情。”

我就再也没扎过马尾。

他甚至给我换了一种香水,味道很特别,有点冷冽的花香,他说这叫“午夜蝴蝶”,最适合我。

我虽然觉得有点……怎么说呢,好像我成了个任由他打扮的洋娃娃,但心里还是甜的。

他这么关注我,这么用心,不就是爱的表现吗?

我那些闺蜜听了,一个个在电话里嗷嗷叫,说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碰上这么个又帅又多金还体贴的绝世好男人。

我也这么觉得,那点小小的不自在,被我自个儿给摁下去了。

他不太喜欢我原来的工作,说太辛苦,看人脸色。

我也确实干得憋屈,就顺势辞了。

他给了我一张副卡,额度高得吓人。

“想买什么就买,我沈确的女人,不需要为钱发愁。”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全职太太,每天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等他回家。

生活圈子一下子小了很多。

他不怎么带我去应酬了,说那些场合虚情假意,没意思,怕我累着。

我原来的朋友,他也委婉地说层次不同,共同语言少,慢慢来往就淡了。

我有时候想约个下午茶,都得提前跟他报备,他总会细心地问清楚地点、和谁、几点回,末了再加一句:“别吃太多凉的,你胃不好。”

是,我胃是不太好,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好像只随口提过一次。

他真是心细如发。

家里请了个钟点工张阿姨,负责做饭打扫。

沈确口味挑剔,张阿姨是他用了很多年的老人,做的菜很合他胃口。

我开始想学着做几个菜,给他个惊喜。

结果第一次下厨,差点把厨房点了,油溅得到处都是。

他回来看到,没怪我,只是拉着我的手,看着那几个被油烫出来的小红点,眉头皱得死紧。

“晚晚,”他语气有点重,“这些事不需要你做。

你的手不是用来碰油烟的吗。”

他叫来张阿姨,叮嘱以后绝不能再让我进厨房碰危险的东西。

我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暖。

他是心疼我吧?

但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想养只猫,他说宠物掉毛,不卫生,而且怕抓伤我。

我想在阳台种点花,他说招虫子,泥土细菌多。

我晚上窝在沙发看综艺,笑得东倒西歪,他会默默拿过遥控器,换成听不懂的交响乐频道,说:“这个更能放松神经,那些闹腾的东西看多了降智商。”

我开始觉得,这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空。

我像个被妥善保管的精美瓷器,被供在一个华丽的架子上,一尘不染,安安稳稳,却也动弹不得。

首到那次,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小悠来这边出差,非要来看看我。

我兴奋得不行,跟沈确说了半天,他才勉强同意,但要求必须在家见面,他得在场。

小悠来了,咋咋呼呼地参观我这豪宅,嘴里“哇塞”个不停。

她给我带了我以前最爱吃的辣鸭脖,我俩以前能就着这个啃一晚上,吹牛打屁。

我刚打开袋子,香味飘出来,沈确的眉头就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走过来,极其自然地从我手里拿过袋子,递给张阿姨:“阿姨,这个拿去处理掉。

晚晚胃不好,吃不了这么***的东西。”

小悠脸上的笑僵住了。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小声说:“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乖,对身体不好。”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用力。

他转向小悠,笑容得体:“小悠是吧?

谢谢你来看晚晚。

我让阿姨准备了英式下午茶,你们尝尝点心就好。”

那顿下午茶,吃得我如坐针毡。

小悠明显拘束了很多,眼神在我和沈确之间偷偷来回瞟。

沈确就坐在我旁边,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偶尔插几句话,问小悠的工作,问得特别细,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小悠回答得磕磕巴巴。

好不容易送走小悠,我心里憋闷得厉害。

晚上,我试图跟沈确沟通:“今天鸭脖的事,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悠特意给我带的……”他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那种廉价垃圾食品,不吃最好。

我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鼓起勇气,“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穿什么,吃什么,做什么,连交什么朋友……”他放下文件,看向我。

灯光下,他的眼神有点沉,我看不懂。

“晚晚,”他拉过我的手,声音低沉,“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的一切,我都想给你最好的。

外面世界很复杂,人心险恶,我只是想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这有错吗?”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我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里面的关切看起来那么真。

那点刚刚冒头的委屈和反抗,又一点点缩了回去。

也许真是我太不识好歹了?

他这么爱我,为我安排好一切,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个小悠,”他状似无意地提起,“我查了一下,她公司风评不太好,她本人感情生活也比较……混乱。

以后还是少来往吧,免得带坏你。”

我心里一惊。

他查了我的朋友?

没等我细想,他己经俯身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别多想了。

明天有个拍卖会,我带你去散散心,有条项链很适合你。”

他又用这种方式轻易转移了话题。

而我,可耻地再次被那看似美好的许诺所吸引,把那点不安压回了心底。

但我开始失眠了。

夜里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觉得自己像住在一个用钻石和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我开始格外留意那扇他明令禁止我靠近的门。

在走廊最尽头,一扇厚重的、深色的木门,永远锁着。

他说是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锁坏了,里面很乱。

以前我没多想,可现在,那扇门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的目光。

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光洁如新,为什么独独留下一个“又乱又坏”的房间?

沈确那样一个追求极致完美和控制欲的人,能容忍一个“杂乱”的空间存在?

心里有个声音在悄悄地说:那里面的,真的是杂物吗?

有一天下午,沈确去公司了。

张阿姨打扫完也走了。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那扇门前。

心脏跳得厉害,像做贼一样。

我伸出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门把手。

当然是锁着的。

我蹲下身,试图从锁眼往里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闻到一丝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和我现在用的“午夜蝴蝶”不一样,是一种更清冷、更飘渺的香,混合着一点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这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尖锐的***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开,吓得我魂飞魄散,差点瘫坐在地上。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公”。

我手指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接通电话:“……喂?”

“晚晚,”电话那头,沈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听不出任何异常,“在做什么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他是不是知道了?

他在家里装了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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