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没有带回借条或者道歉,而是带回来一个瘦得像猴的男人。
他指着在客厅玩积木的儿子小军,对我咧开一个油腻的笑。
林晚,这李老板看上小军了,出价四十万。
二十万还债,十万我们重新开始,剩下十万,算我给你的辛苦费。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以为我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你看这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一个乡下来的,能带出这么好的货色,算你本事。
我挡在他面前。
张伟,你疯了?他一把推开我,眼神凶狠。
疯的是你!不下蛋的母鸡!要不是你当初非要领养这个野种,我们家会变成这样?现在让他给我们换点钱,是他的福气!我妈,也就是我的婆婆,闻声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
你个丧门星!克我们家还不够,现在还想挡我儿子的财路?我告诉你,今天这孩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我被她撞得头晕眼花,余光里,那个叫李老板的男人已经抱起了小军!小军被吓得哇哇大哭。
我没有哭,也没有喊。
我只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手机。
1这部手机,张伟和婆婆见过很多次。
他们一直以为这是我上班的地方发的,那种只能接打电话的老人机,用来防止我这样的高级保姆偷懒。
他们不知道,这部手机,连接的不是普通人。
我被婆婆死死按在地上,她的膝盖顶着我的背,像一座山。
你个***还想打电话报警?我告诉你,没用!李老板说了,他上面有人!等我们拿到钱,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我们!张伟已经从李老板手里接过了厚厚一沓用牛皮纸包着的现金,正在一张一张地数,脸上的贪婪和狂喜掩盖不住。
小军的哭声越来越小,被那个男人捂住了嘴,抱在怀里!准备出门。
我没有挣扎,任由婆婆的口水喷在我脸上。
我只是按下了那个唯一的快捷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没有彩铃,没有等待音!只有一道沉稳的男中音。
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