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叔的溺爱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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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斜斜地照在手腕上,暖玉络子泛着温润的光泽,我轻轻摩挲了一下,昨夜那句“谢谢您,九皇叔”还悬在唇边,风一吹,仿佛真有谁应了我似的。

碧玉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套浅青色的衣裙,绣线是银丝缠的竹叶纹,软和得像春日的云。

“九皇叔说,今日起,您该学些东西了。”

她替我梳头,声音轻快,“书房那边都收拾好了,笔墨纸砚全是新的。”

我没吭声,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在边疆时,娘教过我认几个字,可从没正经拿过笔。

那些弯弯绕绕的笔画,我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写了。

等我走到书房门口,心己经跳得发慌。

门开着,南宫擎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眉头微锁,像是在看什么要紧事。

听见脚步声,他抬眼望过来,目光一落在我脸上,那点冷意立刻散了。

“来了。”

他放下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我僵着身子坐下,手放在膝上,不敢乱动。

案上铺着雪白的宣纸,狼毫笔静静躺着,像等着审判我似的。

他没说话,只是抽出一张纸,提笔写下个“卿”字,笔力沉稳,墨迹清峻。

“你来写。”

他说。

我哆嗦着伸手,指尖刚碰到笔杆,就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把笔捏住,手腕却像灌了铅,写出来的“卿”字歪歪扭扭,像个喝醉的人。

我脸一下子烧起来,伸手就想把纸揉了。

可还没碰到,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背。

南宫擎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绕到我身后,俯身站在我椅侧,掌心贴着我的手,带着我重新握笔。

“别藏。”

他声音低低的,就在耳畔,“你写的每一笔,我都看着。”

他的手很稳,带着我的手指一笔一划重新写那个字。

墨在纸上晕开一点,像一朵小小的花。

我低着头,没敢看他,可鼻尖有点发酸。

原来有人愿意这样,一笔一划,陪我写一个字。

从那天起,晨课成了规矩。

他不一定每天都来,但只要在府里,必定会抽一个时辰,亲自教我写字、读些简单的诗文。

有时我写累了,他就让我靠在椅上歇会儿,自己却还在批阅公文,偶尔抬头看我一眼,见我打盹,便轻声让碧玉拿件披风来。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暖起来。

可没过几天,夜里风大,我听见窗棂轻响,像是娘留下的小铃铛在晃。

我起身去开窗,想听清楚些,却被冷风扑了个满怀。

第二天早上,头就开始发沉,喉咙也疼。

碧玉一摸我额头,惊得差点叫出声,转身就往外跑。

我缩在床里,浑身发冷,脑子昏沉沉的,只记得昨夜那阵风,还有铃铛没响完的半声脆响。

迷糊间,房门被推开,一阵暖风卷进来。

有人坐到床边,掌心贴上我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又发烧了。”

是他的声音。

我眼皮重得睁不开,可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九皇叔……嗯,在。”

他应着,声音很近,“不怕,药马上就来。”

后来我断断续续醒过几次,每次睁开眼,他都在。

有时低头看我,有时喂我喝药,药是暗霜熬的,说是加了雪莲和鹿茸,喝起来不苦,反而有点甜。

他亲手舀了一勺,吹了又吹,才送到我嘴边。

我喝得慢,他也不急,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喂,指尖不小心蹭到我的唇角,轻轻擦掉一点药渍。

“乖乖的。”

他低声说,“很快就好了。”

我昏昏沉沉地点头,又睡过去。

等我真正退烧,己经是第三天中午。

阳光照在床前,碧莲正给我换药碗,嘴里念叨:“暗霜姐姐熬药熬了两夜,九皇叔更是没合过眼,就守在这儿。”

我怔了怔,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

“别动,九皇叔说了,您没好利索前,不许下床。”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碧莲的声音:“哎,李小姐怎么来了?”

我抬眼,看见一个穿桃红裙衫的姑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嬷嬷。

她生得明艳,眉眼带笑,可那笑落在我脸上时,却像隔着一层薄冰。

“听闻白妹妹病了,我特地来看看。”

她走到床前,语气亲热,“这脸色,可真让人心疼。”

我刚想说话,她却忽然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南宫擎,笑容淡了些:“九皇叔也在啊。”

南宫擎没理她,只把手里温着的药碗递给我:“把这口喝了。”

我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地喝。

他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手,这才点头:“暖了。”

李小姐站在那儿,脸上的笑一点点僵住。

她身后的嬷嬷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闪了闪。

第二天,碧莲气冲冲地跑进屋:“小姐,厨房今早少送了两道补品!

说是‘份例有误’,可别的院子都齐全!”

我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咬牙道:“那李小姐来的嬷嬷,我瞧着就在厨房外头晃过!”

我还没说话,外头一阵脚步声急促逼近。

南宫擎大步进来,脸色冷得像结了霜。

他身后跟着府里的总管,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谁准的?”

他声音不高,可字字像刀。

总管结巴着:“是……是厨房刘管事……说……说栖梧院近日用度太重……重?”

南宫擎冷笑,“她病着,药膳是我亲自定的。

克扣一份,就杖责三十。

现在,去把人拖出去,打。”

“是!

是!”

总管连滚带爬地跑了。

南宫擎转身看我,脸色缓了些,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来,是一对赤金蝴蝶簪,翅膀上嵌着细小的红宝,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他没让碧玉动手,自己走到我身后,轻轻托起我的发,将簪子稳稳插入。

“压惊。”

他低声说,“也压那些歪心思。”

我仰头看着他,心跳快了一拍。

他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发,指尖轻轻擦过耳垂:“以后,谁让你不痛快,首接告诉我。”

我用力点头。

他走后,碧莲在镜前帮我整理发髻,那对蝴蝶簪在阳光下轻轻颤着,像要飞起来。

我伸手碰了碰,金丝冰凉,可心里却热乎乎的。

傍晚,我坐在院里晒太阳,风一吹,屋檐下的小铃铛终于响了。

叮——我抬头,正看见南宫擎站在回廊尽头,朝我看来。

我冲他笑了笑,他也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碧莲忽然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脸色发白。

“小姐……这……这是今早从厨房扫出来的……有人写了字,塞在灶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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