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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隽的婚姻始于一张薄薄的协议——互不干涉,期满解约。当验孕棒出现两道红线时,

他冷静道:“处理掉。合约到期我付双倍补偿金。”我攥紧小腹点头:“好。

”财经头条突然曝光我们形婚内幕,舆论瞬间发酵。记者发布会上,

他揽着我的腰温声回应:“我们相爱五年,期待新生命降临。”闪光灯下我们亲密相拥。

他忘记自己手机还连着投屏,备忘录弹出私密提醒:“苏晚最爱喝冰美式,

孕12周忌***。”我错愕抬头,撞见他耳根通红的慌乱。深夜邮箱收到解约附件,

我签完字搬走所有物品。暴雨夜他砸门嘶吼:“那孩子呢?!

”我平静抚腹:“昨天排异反应强烈,流掉了。”他像被抽空般踉跄后退。

直到我在行李箱底层翻出泛黄车票——日期是我们初遇那天,

背面是他潦草的字迹:“娶到你了。”记忆中的冷白灯管下,那份薄薄的纸被推到我面前,

程隽的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指尖点在乙方签名的空白处,

声音是公事公办的平稳:“看清楚条款,没有反悔期,签了就是五年。

”金属笔帽在光下折射出一点寒芒。我逐字逐句扫过那些冰冷的铅字:互不干涉私人领域,

情感自主,财务独立,五年期满自动解约,保密条款,后续补偿……像一份房屋租赁合同,

只不过标的物换成了法律认可的“夫妻”身份。

我需要这个身份暂时堵住老家源源不断催婚的压力,

抵挡那些探究我是否“有什么问题”的目光;他,

一个迅速在科技新贵圈子里崭露头角的创业者,

需要稳定的已婚形象规避不必要的麻烦——某些圈子里,单身太久的精英男性,

有时反而会招惹额外的揣测,甚至一些他不屑应付的“撮合”。“没有异议。

”我的声音和这办公室的恒温空调一样缺乏起伏。签下名字,苏晚,最后一笔微微带钩。

程隽拿过去,在最下方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锐利得像刀锋。

他抽出属于我的那份副本,递给我:“收好。从现在起,合作正式开始。

”那枚素圈戒指套上无名指时,冰凉生硬。没有亲吻,没有眼神交汇,

只有戒指环和指骨之间细微的摩擦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仪式敷衍得如同为产品盖个防伪标识。我们的“家”,市中心顶级楼盘的大平层,

奢华得像样板间。两百平的空间,空旷得脚步都会带回声。空气里悬浮着昂贵的香氛因子,

冰冷、疏离。生活严格按照那张无形的合租条约运转。我住西侧,他占东翼。

中间是客厅那片辽阔的公共区域,除了固定的保洁时间,基本处于无人踏足的状态。

沟通主要依靠手机备忘录,言简意赅,精准得像工作交接。“本周六晚7点,

需出席启元资本答谢宴,请准备。”他留下的文字永远在冰冷中透着一股客套疏离。“收到。

已预约造型师,下午两点。”我的回复同样标准化,精确如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

家政阿姨每周三次打扫卫生,做简餐,其余时间,公寓像个无菌的高端酒店。我们会碰面,

在客厅那巨大的黑曜石餐桌两侧吃同一盘冷掉的食物,

隔着足以容纳一支小型部队的桌面距离。餐刀刮过骨瓷餐盘的声响,咀嚼食物的细微动静,

呼吸的频率……空气稀薄得近乎凝滞。更多的时候,是错开的时间。

玄关会放着他的手工定制皮鞋或我的高跟鞋,隔夜消失或者出现。百叶窗严密地遮断晨昏,

时间在这巨大的玻璃盒子中失去了刻度。有一次深夜,我在厨房倒水,听见他书房门轻响,

出来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柔和耐心。那只是一瞬,

我退回我的领域,关上房间门,隔绝了那不属协议范围的情绪。

他从未过问我的社交圈子、工作压力、深夜归来的原因。我也恪守着界线,

绝不涉足他东翼的空间。他书房抽屉的最底层,那份签署的原始契约静静躺着。

偶尔拉开找东西,协议冰冷的白色封皮滑过指腹,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

唯一的波痕发生在第二年的某次商业酒会。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奢华的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我挂着程序化的微笑,作为程太太站在他身侧。他与人寒暄,指尖偶尔掠过我的肩背,

带着商业性体贴的暖意,却精准得如同测量过角度,

恰到好处地完成对“恩爱夫妻”人设的支撑,又绝不真正沾染皮肤。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

大概是某个重要合作方的副总,端着酒杯凑近,视线黏在我身上,

酒精和某种令人生厌的暧昧氛围一同蒸腾。“程总好福气啊,弟妹真是……光彩照人。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过来,一只咸腻的手竟试图搭上我的腰。就在那刻,

身边一直从容应酬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极其细微,像画面出现一帧卡顿。随即,

他那杯微倾的香槟杯边沿,一小道澄澈的酒液就那样不偏不倚地倾泻下去,

正好淋在那只意图不轨的手背上。“呀!”副总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深色西装袖口瞬间濡湿一大片。“王总,真抱歉!”程隽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歉意,

立刻放下自己的酒杯,姿态谦恭地亲自抽出纸巾递过去,那眼神真诚得像在关怀受伤的孩子,

“您看看,我这眼神,唉,怎么这样不小心!服务生!快给王总拿条干净的热毛巾!

需要帮您联系干洗吗?”对方脸色尴尬地憋红,看着他真诚无比的脸,

怒气被硬生生堵在喉咙口,只能摆摆手:“没、没事,程总太客气了……小问题,

湿了一小块而已……” 讪讪地退开。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油腻瞬间消散了。

我的“谢谢”尚未出口,他已转向另一个人,笑容无缝切换。手指不知有意无意,

重新落回我后腰的衣料边缘,隔着一层丝绸,传递过来一道温暖而坚定的压力,极其短暂,

短暂得像个幻觉。仿佛刚才那精妙绝伦的“事故”,

只是他社交手腕里一段不足挂齿的小插曲。时间就在这样冰冷的轨道上滑行。

直到那个本该毫无意外的清晨。迟到了七天的生理周期,像一盏红灯悄然在脑海深处亮起。

我冲到最近的药店,拿着那根细长的小塑料棒,感觉心脏被一只冰凉的手攥紧。

洗手间镜子里映出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尖冰冷,控制不住地颤抖,

笨拙地撕开包装盒。塑料包装的脆响,在过分安静的公寓里被无数倍放大。

等待结果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只听到洗手台下水道细微的回水声,

还有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的心跳——咚!咚!咚!最终,两道清晰无比的红线,

***裸地撞进视野里。刺目,灼热,带着审判意味。我扶着冰冷的陶瓷洗手台,

指尖的寒气顺着神经一路冻僵了指尖,又向上蔓延,冻结了血管。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轻而稳,停在了紧闭的洗手间门外。是程隽。公寓太空旷,任何一点动静都异常明显。

他大概只是从书房去厨房倒水,却恰好停在门外。瞬间的死寂。

薄薄的门板内外的空气都凝固了。片刻,脚步声重新响起,他似乎准备离开。几乎在同时,

门被从外面轻轻敲了两下。笃,笃。声音很轻,却带着他一贯不容置疑的清晰节奏。

像是预演过千百次的冰冷程序终于启动了。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气息不泄露出任何震颤。

我拧开了门锁。门外,程隽站在走廊的阴影里,

客厅落地窗透进来的稀薄晨光勾勒出他颀长冷硬的轮廓。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家居服,

头发带着点晨起未加打理的随意,但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切过来,落在我脸上,

又在我下意识捂着小腹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苏晚,”他的声音很稳,

像播报一条普通财经新闻,“你怀孕了。”不是询问,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的目光沉静无波,像结了厚冰的深湖。我的喉咙像被冰冷的砂纸磨过。点头,

一个幅度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动作,却用尽全身力气。下一秒,

他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每个字都带着金属碰撞的脆硬感:“处理掉。

合约到期后,我会按协议支付额外一倍补偿金。”他的视线穿透空气,

带着纯粹公事公办的审视,冰冷刺骨地落在我微微隆起小腹的那个位置。“一个意外。

解决了就好。”那双习惯了精密计算的眼睛里,只有评估风险、衡量止损的纯粹理性的冷光。

看不到一丝波澜。他甚至没有问孩子是谁的——不需要问。合约里写着呢,互不干涉,

情感自主。孩子的父亲,显然属于他人,属于我自主的一部分。现在这个“意外”,

是需要“解决”的合同附件。小腹深处猛地抽紧,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拧了一把。不是痛,

是某种更尖锐、更冰冷的东西刺穿了血肉。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那点疼压住翻涌上来的生理性眩晕和……屈辱。“好。”喉咙里逼出这个字,短促,暗哑。

走廊里彻底陷入冰封的寂静。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两秒,

眼神似乎在估算这个回答背后的顺从是否可靠。最终,略一点头,转身。

家居服软底的拖鞋踏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一丝多余声响地走向客厅方向,

那背影没有任何温度,如同走入冰冷的无机物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钢筋水泥的灰色丛林,晨曦给冰冷天际镀上一条僵死的金边。

这个耗费巨资堆砌的精致盒子,此刻只剩下消毒水气味和无孔不入的寒意。接下来的几天,

日子像是坠入了静止的凝胶。程隽一切如常。

备忘录准时在睡前出现在公共区的黑色大理石岛台上:“周三下午三点,

中心医院特需部 姜教授。”一个名字,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指令精准。

像清理硬盘的冗余文件,按下了格式化确认键。我回复:“收到。”字迹规整。没有异议。

预约手术那天,早晨的空气都像冻结了冰块。我从西翼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

屏幕蓝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空气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我走向玄关换鞋。动作细微,

但换鞋时俯身的幅度似乎让他有所感知。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我脸上,

眼神复杂得像纠缠的线团,只停留了一瞬。然后起身,走向书房方向。“我稍后出去。

”声音没有情绪,宣布一项行程。没有问目的地,没有“小心”,没有温度。我垂下眼,

握紧冰冷的门把手,拉开厚重的橡木门。门轴平滑无声。走廊外暖黄的电梯间灯光涌进来,

刺得眼睛发涩。刚踏入预约的顶级私立医院特需楼层的专属等候区,

空气里浮动的高级香氛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机在包里突兀地震动起来,一声紧过一声,

带着催命的焦灼。屏幕上跳动的是我的助理艾米,一个遇事素来冷静的姑娘,

此刻她的声音劈开了空气的凝滞,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恐慌:“晚姐!爆炸了!

财经前沿网!头版!你和程总的……你们那个‘协议’!”血液瞬间凝固,直冲大脑!

我指尖冰凉发麻,几乎握不住手机。在艾米语无伦次的讲述和背景杂音中,

我点开那个推送链接。

硕大的黑体标题像燃烧的烙铁烫进瞳孔:独家爆料:启程科技CEO程隽婚姻真相!

名门闺秀苏晚竟是合约妻子?资本新贵的形婚疑云!下面附着几张打印文件的高清照片!

赫然是我们签署的那份婚前协议关键页!时间、地点、保密声明,

甚至还有清晰的补偿金数额……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坐在VIP诊室外的真皮沙发上,医院的白色墙壁泛着冷光,

小腹深处一阵阵隐痛似乎被这滔天海啸吞没了,变成了背景里的沙沙杂音。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划动屏幕。舆论像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惊天骗局!”“为了融资脸都不要了!”“苏晚?看着那么高贵,原来是契约演员!

”“这种企业家的诚信?谁还敢投钱?”污言秽语和恶毒揣测如同蝗虫过境,啃噬着一切。

手机再次尖叫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不再是助理。是程隽。按下接听键的瞬间,

他冰冷的声音劈面砸来,裹挟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苏晚!看你惹的好事!立刻回家!

紧急处理!”没有问我在哪里,没有问情况如何,只有不容置疑的指令,像鞭子抽打过来。

“……知道了。”嗓子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我切断通话。他那边,电话接通的瞬间,

巨大的屏幕墙上,汹涌的负面评论如同血红的潮水,

正铺天盖地地冲击着启程科技的股吧评论区,实时走势图那根代表股价的绿色线条,

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势头向下猛扎。公关部经理脸色惨白,语无伦次。

程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这片崩塌的景象。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攥得死白,青筋毕露,

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捏碎。外面是阴沉的天幕,压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顶端。家门一打开,

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实体般扑面压来。程隽站在巨大冰冷的客厅中央,他猛地转过身,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赤红暴怒和审视,劈头盖脸砸下冰冷的质问,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子弹:“是你?”“不是我。”我用尽力气维持声音的平稳,

避开他逼视的眼神。心沉到底,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凉。“不是你?”他向前一步,

逼近的距离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那么绝密的协议!除了你我,

还能有谁?!”手指猛地指向茶几上那份协议副本的位置。

那份协议副本一直被程隽锁在书房深处、那个带指纹密码锁的保险柜里,除了他本人,

就只有有生物指纹锁权限的我才能打开。

而我的那份副本……我猛地抬眼看向他:“我的那一份!在哪里?”他脚步停住,

眼中的狂怒凝滞了一瞬,被一种突如其来的茫然和错愕覆盖。他下意识地抬眼,

目光扫过我西翼卧室紧闭的房门。我们那份该死的合约,成了悬在彼此头顶的利刃,

而指纹锁的权限像一根烧红的钢丝勒进我们脆弱的信任里,留下的只有焦糊的烙印。

“那份协议……在我卧室。”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

手指不受控制地伸进随身包最内侧的暗层,

摸索着掏出一张薄薄的方形卡片——我的公寓门禁卡。卡片冰凉硬实的触感硌在掌心。

“昨晚回家,” 我的声音平静得异样,带着一种缓慢揭开疤痕的撕裂感,“玄关……掉了。

”程隽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怒意瞬间被冻结,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穿。

昨晚……暴雨倾盆。是他把我送到楼下,车都没下就疾驰而去,

去处理那份被紧急叫停的投资方会议。雨点砸在车顶像是要掀翻整个世界。我下车冲进楼门,

湿透的外套口袋……是门禁卡一贯的位置。钥匙滑落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膜里震动,

湮没在滂沱的雨声里……程隽的脸部肌肉绷得极紧,下颌骨咬出刚硬的线条,

那是一种计划被打碎、完美逻辑遭受毁灭性冲击后产生的茫然与剧痛交织的神情。

那协议是他的盔甲,他的保护色,他精密计算人生的一部分。如今被最卑劣的手段彻底撕裂,

鲜血淋漓地公之于众。他猛地在客厅里踱步,如同笼中暴怒的困兽。几步之后,

他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背线条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沉默如同粘稠沉重的沥青,淹没了整个空间,只有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空气里只有我冰冷的脉搏声和他压抑风暴的喘息。良久,他猛地转过身,

脸上所有多余的情绪已经被强行剥离,只剩下一层坚硬的、属于商业猎食者的面具。

声音带着绝对掌控式的冷酷命令:“立刻联系你熟悉的公关团队。中午十二点,

开紧急发布会。”他抬手扫了一眼昂贵的腕表,秒针滴答的声音此刻清晰得如同丧钟,

“我们需要演一场戏。让所有人相信,那个泄露的所谓‘协议’,是彻头彻尾的恶意诬陷。

我们是相爱五年的伴侣,拥有共同期待的孩子。”我的指尖深陷进掌心,

冰冷尖锐的指甲触着皮肤。期待孩子……多么讽刺,就在几小时前,

他的备忘录里还冷冰冰地躺着那个流产手术的预约时间。

心脏在那个瞬间似乎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又像被投入滚油之中。

小腹深处隐约的疼痛顽固地提醒着我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我抬眼迎上程隽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淬过火的钢铁,坚硬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这关系到启程科技的存亡,

”他的声音如同金属刮擦,“也关系到你父亲的声誉和公司。”这不仅仅是在点明后果,

更像一柄冷硬的刀锋,精准无比地插入了我最痛的软肋——我的家人。父亲年事已高,

母亲身体不好……喉咙口堵着腥咸的铁锈味。我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十二点的阳光猛烈地穿透发布厅巨大的落地窗,空气灼热。

长枪短炮构成的黑色森林几乎要将中央的区域淹没。刺目的闪光灯如同不断劈落的苍白闪电,

疯狂闪烁在脸上,每一次亮起都带来灼痛感,皮肤表层的水分仿佛被瞬间抽干,

细微的刺痛感像一层密密的针刺着每一寸露出的肌肤。巨大的压力如同沉重的石碾滚过脊背,

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费巨大的意志。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细微的咯咯声,不知道是来自寒冷,

还是源于那海啸般的紧张。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无数尖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我们身上。记者们如同嗜血的鲨鱼嗅到最浓郁的血腥味,

每一个提问都带着钩子,试图撕开我们摇摇欲坠的盔甲。“程先生!网传协议内容详尽,

连解约补偿金额都分毫不差!对此您如何解释?这难道不是实锤?”“苏小姐!

据知情人爆料,您和程先生长期分居,住所彼此独立,这符合恩爱夫妻的状态吗?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撞击着耳膜。我端坐着,腰背笔挺,维持着标准化的微笑。

只是那微笑的弧度是提前反复练习的,僵硬地挂在脸上。身旁的程隽姿态放松,

甚至微微向我倾斜着身体,是媒体镜头下那种极具占有欲和保护感的姿势。“各位朋友!

”程隽的声音通过音箱传出,温和平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场内的嘈杂,

“首先要感谢大家的关心。婚姻之事,本属私密,如今却被如此恶意揣测和曲解,

我和苏晚都感到非常遗憾,也非常痛心。”他微微侧首,看向我,眼底漾开一种罕见的温柔,

如同春水消融寒冰。闪光灯的爆裂声在那一刻骤然密集!“我和晚晚在大学就相识相知,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回忆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又充满感染力,

“五年的感情,是朝夕相处累积的点滴默契,是共度风霜雨雪的互相扶持。

那份所谓的‘协议’,完全出自捏造,其居心叵测,意图破坏启程科技来之不易的发展成果,

同时……也是对我和晚晚真挚感情的亵渎。”我的名字“晚晚”从他唇间流淌出来,

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亲昵暖意。台下瞬间响起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我配合地抬起头,

望向他。灯光下,他轮廓深邃的脸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那双平日冷静锐利的眼眸里,

竟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盛满了无需言语的深情。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撞击着肋骨。

他轻轻吸了口气,目光扫过全场,停顿了一瞬,像在积攒勇气,

又像在分享一个期待已久的巨大喜悦。随即,他侧身,

一只温暖的手掌极其自然地、无比轻柔地落在我仍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丝质衣料,

那掌心的热度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地传递到肌肤深处,甚至透过皮肉,

传递给我腹中那个尚在萌芽状态的生命。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闪光灯再次疯癫地吞噬着现场的每一寸空气!“借着今天的场合,

”程隽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小心翼翼的郑重,

“我也想和大家分享另一个属于我们夫妻的喜悦。我们将迎来一个新生命。”他握着我的手,

力道温暖而坚定,带着一种共同守护的姿态,轻轻抚过那块衣料下微微隆起的区域。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无数的追问、惊呼被淹没在更狂热的闪光灯风暴中。程隽的手没有移开。

那真实而强烈的暖意透过布料烫着我的皮肤。我微微偏过头,靠近他宽阔的肩头,

做出了一个亲昵依偎的姿态。在无数镜头贪婪的注视下,将脸轻贴在他昂贵的西装衣领上,

靠近他颈侧。那一刻,贴近的距离让感官异常敏锐。他颈动脉跳动得沉稳有力。

呼吸的气息拂过我额角的碎发。

、手臂肌肉流畅的弧度、掌纹里粗糙的纹理紧贴在我小腹的质感……一切触感都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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