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避追捕,落崖而死。重生回几天前,却进入了弟弟的身体。睁开眼,
另一个“我”正拿着菜刀,向我砍来。上一世,正是我亲手杀死了弟弟。
1“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怎么敢和江晓裳勾搭到一起,那可是你嫂子!
”眼前的男人右手握着一把厨刀,左手攥着我的领口,好像下一秒就要一刀砍在我脖子上。
他头发散乱,表情愤怒,长相却和我一模一样。
我突然有一种看到镜中之我活起来的可怕感觉。大概是看到了我迷茫的神色,
对方也面露不解。他皱起眉头瞪着我,捏着我领口的左手也松了几分。
我一把打掉领口那只手,视线同时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浮夸的戒指,
艳俗的手链,正是我那个***弟弟的一贯打扮。我重生成了我弟弟,现在“我”要杀我自己?
这个场景,我上一世经历过一次,只是现在刀不在我手中。而这一幕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想到这里,上一世几个难以磨灭的片段闯进了我的脑海。江晓裳分手时愧疚又疏离的表情,
扭打中弟弟捂着头倒地的样子。电话里父亲告诉我弟弟死讯时的抽泣,
以及最后车在大雨中坠崖的场景。汽车燃烧的焦灼气息和口中涌出鲜血的味道,
现在好像还在我鼻尖萦绕。这一次,我决不能让悲剧重演!“你倒是说话啊?
”眼前的人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刀。我知道此时此刻,那把刀不会落下来,
它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家伙无助的控诉。真正致命的,是一天后那场拳脚相加的肉搏。
于是,我伸手握住他持刀的那只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事情还没搞清楚,
你先把刀放下。”“你……你不是承认你睡了她吗?”“我记不清了。
”“江晓裳那里有证据,你都亲眼看到了还不认?能不能有点担当?”“你先放下刀,
我们才能好好谈,否则一会儿少不了要出事。”听到这儿,他一愣。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高亢的尖叫。很快,我的父亲和后妈就从客厅冲进了书房。
只见后妈抄起书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另一个“我”的额头上。
父亲也冲上来一把夺过刀,把他扑倒在地。我看着另一个自己倒在地上,捂着额头惨叫起来。
血水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染红了地面,也弄脏了他的白衬衫。我心里不由想到,
上一世的我在别人眼中也这么狼狈吗?而这一切的源头,那个酿成悲剧又飘然离开的女人,
江晓裳,她现在又在做什么?2两小时后,下午三点多。
我坐在月华大学校内咖啡厅的露天座上,等待江晓裳的到来。她既是我的女友,
也是弟弟的同班同学,我还是通过弟弟认识的她。刚才家里的那场冲突,
另一个“我”被打得头破血流,父亲带着他去了医院。后妈想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却没有心思和她浪费时间,匆匆离开了父母家。我必须找到江晓裳,和她谈一谈,
问清那场出轨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上一世我被自己冲动的脾气支配了行动。
在事情并没有理清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女友和弟弟的口头承认,就大打出手。
甚至没有搞清楚出轨的细节,比如,到底是谁勾引的谁。这一次,我必须搞清楚所有真相。
这样才能说服另一个“我”,让他平静下来,避免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只是,
我占据了弟弟的身体,那他的灵魂又去了哪里?难道那个上一世背叛我的手足,
在这一世就这么消失了?想到他的灵魂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我心中的恨意就像无根之木一样开始枯萎,而懊悔的感觉却开始更加疯狂地啃噬自己。
我翻看着他的手机,却发现静不下心来,一条条消息从眼前飘过,却理不出思绪。
直到我点进他的艺术设计专业大群,有几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1 班 _ 肖清遥 老肖,今晚系里散伙饭,把我们两个班四年恩怨了结下如何?
咱们以酒定胜负!@2 班 _ 陈朝贵 老陈,我还能怕你不成?
你们几个别闹了,清遥酒量不好,老陈,你不行啊,喝个酒还得江校花护着。
@1 班级 _ 江晓裳 谁说我就酒量不行,你且看我领着一班,
把二班杀个片甲不留!对话就结束在这里。我觉得不太对劲,江晓裳会不知道,
自己这样的美女越护着弟弟,那些同学越会起哄灌酒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
我肩膀被人推了推,耳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清遥,你之前说,今天要趁家人都在,
把话和家里说清楚,却这么快又回到了学校,是和他沟通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3我转头望去,江晓裳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挎着一个小包。素面朝天却难掩丽色,
脸上几分愁容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望着我,手还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就是这么做嫂子的?即便你们已经有了一腿,
但一天前你还是我的女朋友,一副卿卿我我的样子。这才一天就和我弟弟这么无拘无束了?
我心头火起,想要拍开她的手,但搭上她的手,我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冷静。
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江晓裳以为我要握她的手,居然把另一只手也搭在我手上。
“是有些话,在他面前说不出口吗?”“那天的细节,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同学聚会拼了酒,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对父母哥哥解释,
总不能没有任何细节吧?”她眉头微蹙,”上午我们不是理过一遍前因后果吗?散场之后,
你说要去酒店楼上开房休息。你醉得太厉害,我扶你过去,后来就糊里糊涂发生了那件事。
”“那晚我都醉得没有意识了,是谁主动的?”“聚餐大家都喝高了,我也替你挡了几杯酒,
后来酒劲也上来了,情迷意乱的,哪记得清。”这女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
居然还有些羞涩。我压着心头火气,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既然记不清,那有没有可能,
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江晓裳的眼睛骤然睁大,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她眼里水雾聚起,
眼眶也红了起来。“女生怎么会拿这种事胡说?那天你捶胸顿足说会对我负责,
难道你都忘了吗?现在要面对现实了,你怎么能突然就不认账了呢?
”“或许我们只是抱了抱而已,现在抱抱睡不是挺流行的?”“肖清遥,你怎么能这样?
”江晓裳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打开一张照片抵在我眼前,凌乱的床单上有一抹猩红。
看到这张照片,我心里却没有多少愤怒,这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你确定这是我们***后留下的痕迹?”“当然,这是我的第一次啊。
你今天早上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江晓裳说话的时候,左手抠着右手的手腕。作为男朋友,
我很熟悉这个动作。她每次瞎扯一些事情逗我玩的时候就会这样。小事如此,那大事呢?
看到我视线落在她手上,她马上把手放到了身侧。“现在你总承认了吧?”“这个谁知道呢。
或许是你大姨妈来了。”“你!你***!”她用力挥手,一巴掌向我打来。
但我久经搏击训练,身体往后轻轻一避,就躲开了她的攻击。她看上去更委屈了,
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包,眼泪开始夺眶而出。“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是我眼瞎了!
”她吼出这句话,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抹着眼泪。她的背影看起来伤心又羞愤,
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更像是推卸责任失败后的恼羞成怒。我相信上一世,
我弟弟和她会面的时候,应该不是这种态度。
因为他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要为江晓裳负责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一味护着她,
不肯让我和她见面对质,还说什么第一次给了他,他要负责到底,我可能也不会那么暴怒。
不过,江晓裳肯定在遮掩什么,现在关键是查清那晚的真相。
我必须去一趟他们昨晚过夜的酒店。4当我转身离开咖啡店的时候,
周围有不少人正在吃瓜旁观。一群大学生之中,有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也在看着我们。
与其他人嬉笑议论的样子不同,这人太过沉静,就像是热水里的一块冰。
这人给我的感觉有些眼熟,但我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我一看到他,他就转头离开了,
几秒钟之后就消失在人群中。或许是来大学校园里散步的附近居民?我没有太在意。
肖清遥和江晓裳聚会的神州酒店离学校并不远,走出校门步行一个街区就到。
那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二楼的中餐厅不错,楼上的房间也尚可。
月华大学常有学生去吃饭、聚餐、开房。当我走到酒店街对面,正要过马路的时候,
转头又扫到了之前那个中年男人。他在我身后二十多米的一家奶茶店门口,
和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这次我看清了他全身的样子。他留着络腮胡子,
上身穿着一件棕黄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灰扑扑的夹克,下身穿着黑裤子黑皮鞋,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沧桑。“喂,你在跟着我吗?”我喊了一声,转身向他走去,
没想到我刚走几步,他就转身开始奔逃。我拔腿就追,一路追了两百多米。
没想到弟弟的身体太缺乏锻炼,纯纯是个体能废物,很快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腿脚发软跑不动了。而那个中年人体力比我好得多,一转眼就拐入了一条巷子。
等我气喘吁吁追到巷口,巷子里空空荡荡,他早就跑得没影了。那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跟踪“肖清遥”呢?5在神州酒店的前台,我找了个钱包在酒店遗失的借口,
要求查看大堂的监控录像。根据上一世的情况,
我大致推算出他们登记入住的时间应该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填表申请后,
我来到监控室,花了十多分钟,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弟弟入住时的监控。画面上,
弟弟和江晓裳挨在一起进了酒店,弟弟醉得很厉害,整个人几乎都倒在江晓裳身上。
就从进入监控到走到前台这段路,他有两次差点摔倒地上。等到了前台,
他更是趴在了柜台上。相反,江晓裳看上去很清醒,走路也很稳健。
在和前台交流的所有过程中,无论是拿证件还是取房卡,动作都十分利落。很明显,
整个过程都是江晓裳主导的。一旁管监控的小哥揶揄道:”老弟,没看到有人捡你钱包,
只看到有人把你给捡了啊。”“再帮我看看电梯和走廊里的情况吧。”小哥一顿操作,
很快找到了他们两个去房间路上的监控录像。电梯里,江晓裳凑过去看他的眼睛,拍他的脸,
他都没什么反应。倒是散发出的酒气,让她嫌弃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走廊里,
他还两次转身往电梯方向走,但最后被江晓裳夹着手臂,拉进了房间。“老弟,
你不是要找钱包吧?你是不是被这个女的赖上了?这女人明显是要吃定你了啊。
”小哥同情地看着我。我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中也起了一些疑虑。江晓裳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她早早就看上了弟弟?我在家族公司里当部门经理,每天工作很多,陪她的时间有限,
在一起时候也经常想着项目的事情。但弟弟是搞艺术的大学生,人帅时间多,又是同龄人,
零花钱还不少,更讨女大学生欢迎也不是不可能。我拍下这几段视频离开了监控室。
走回酒店大堂,我发现正在值班的那个前台,正是监控里看到昨天接待我的那个。
“你记得昨天晚上见过我吗?”我问她。她仔细打量了我一下,“先生,我记得您,
您昨天和一位小姐一起办理入住的,您当时醉得很厉害。”“你当时发现有什么异常吗?
或者说,我和她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这……客人的事情,我们不太好评价的。
”“不瞒你说,今天她有些不高兴,我是担心昨天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小姐姐,
就当帮我一个忙,你如果想到什么就告诉我吧。”弟弟的颜值还蛮能打的,我一番恳求下,
前台小姑娘居然有些脸红,“要这么说的话,可能是您昨天说了两次想回家。又说,
要去找哥哥来。”“那她说什么?”“她说,今天就睡这儿了,哪儿都不去。
”6从酒店出来,我打了车直奔医院,准备和另一个“我”谈谈。
虽然现在我手头上的证据还没法证明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但至少可以说明,
弟弟并没有主动勾引江晓裳。上一世我被烟灰缸砸头以后,缝了四针,还硬被父亲要求,
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现在另一个“我”应该就在医院里。根据上一世记忆,
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另一个“我”——肖明远的病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穿着病号服,
头上绑着纱布,躺在床上一边挂水,一边望着窗外发呆。窗外的天色渐暗,
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晦暗不清。看到我进来,他很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比在家里冷静了很多。“我去昨晚开房的酒店调查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