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万块,两条命
苏徽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往里冲,后衣领猛地一紧,差点把他勒得原地去世。
“苏徽!
***往哪儿跑!”
两个身影从阴影里蹦出来,一左一右把他给堵了。
一个瘦得像竹竿,脸上坑坑洼洼,另一个胖得低头看不见自己脚尖,脖子上挂着条能拴藏獒的金链子。
“苏徽!
***可让我们好找!”
竹竿精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胖冬瓜捏着拳头,骨节嘎嘣响:“蛇哥的钱,该还了吧?”
完犊子!
苏徽心里骂娘。
蛇哥外号黑蛇,是当地的高利贷头子,原主之前哄骗他借给自己六万块,现在还欠他八万块。
虽然苏徽快吓尿了,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不耐烦:“喊什么喊?
没看见我正要去给蛇哥筹钱?
耽误了龙渊纪总的大事,把你们俩炖了都赔不起!”
“筹钱?
你筹个……”竹竿精骂到一半,眼珠子被苏徽手里突然亮出来的支票黏住了。
苏徽把支票唰地一收,动作轻蔑:“看清楚了?
纪先生的支票!
三万!
爷现在纪家的准女婿,现在就是去给纪总办点私事。
等办好了纪先生赏我点零花钱,蛇哥那八万我就能还了。
你们现在动我,就是打龙渊的脸,蛇哥是想跟龙渊掰掰手腕?”
“就你?
还纪家女婿?
吹牛逼不上税!”
“爷这次豁出去了,把他家女儿肚子搞大了。
你们两个爱信不信,耽误了纪总的事情,我大不了回去挨骂,你俩就不知道什么下场了。”
胖子和竹竿对视一眼,将信将疑。
苏徽见状,立马把支票往前一递,几乎是塞到胖子眼前:“看清楚了?
真支票!
三万能假吗?
我现在不是要跑,是纪总派我去‘翡丽宫’捞个人!
这活儿办砸了,我一分钱拿不到,你们和蛇哥一毛钱都别想要!
不如跟着我,看着我办完事。
等我从纪总那拿了赏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蛇哥的账平了!
你们俩就是头功,还能在蛇哥那拿份辛苦费。
是现在抢这张可能兑不出来的支票,被龙渊往死里整,还是多拿点稳稳当当的钱,你们自己选!”
胖子一把抢过支票,眯着眼对着光看。
竹竿精狐疑地问:“捞人?
捞人用你去?”
“废话!
那种脏地方,纪总这种身份能亲自去吗?”
苏徽啐了一口,强装镇定,“这票就是活动经费!
你们现在动我,这钱你们敢去银行兑?
告诉龙渊,是蛇哥阻挠了纪总办事?”
胖子和竹竿又对视一眼,眼神交换了几下,显然被“更多钱”和“龙渊”这名头暂时唬住了,贪婪压过了怀疑。
竹竿精恶狠狠地推了苏徽一把:“走!
耍花样老子立马弄死你!”
于是,苏徽就像个被两大丐帮护法挟持的落魄贵公子,走进了这纸醉金迷的盘丝洞。
妈妈桑扭着水桶腰过来,脸上的粉厚得能刷墙,看见苏徽身后的两位“门神”,笑容僵了一下。
“我找林薇,今天下午刚来的那个。”
苏徽开门见山。
“哎呦,这位老板,我们这的姑娘都是……”妈妈桑打着哈哈,眼神在苏徽和身后凶神恶煞的两位之间来回扫,显然在怀疑苏徽的目的。
“龙渊纪家要的人。
麻烦行个方便。”
苏徽压低了声音,试图空手套白狼。
妈妈桑脸上的笑瞬间冷了八度:“老板,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纪家家大业大,要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干什么?
林薇正陪着贵客呢,没空。”
完犊子,忽悠失败。
苏徽心里那点侥幸灭了。
竹竿不耐烦地咳了一声,胖子捏了捏拳头,骨节嘎嘣响。
没时间犹豫了。
苏徽深吸一口气,把那张代表屈辱但也代表生机的支票,“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花瓶架上,力道大得差点把花瓶送走。
“龙渊纪家,要这个人。”
他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三万,人我现在带走。
同意,钱你拿走。
不同意……”他侧身,完美地展示了一下身后的“黑蛇双煞”,然后压低声音,带着冷意,“电话一打,来的可就不是我,而是纪总的保镖和律师了。
到时候,你这‘翡丽宫’还能不能开,里头那位客人会不会被请去喝茶,可就不好说了。
这三万,是纪总给你们的补偿,是给你们台阶下。
要,还是不要?”
妈妈桑的眼睛瞬间射向支票,确认了金额和抬头,眼神剧烈闪烁。
她飞快地计算着:为了一个刚来的林薇得罪一个不知真假的“纪家”,风险太大;但如果是真的,这三万不拿白不拿,还能送个顺水人情;就算是假的,眼前这三人(尤其是后面那两个)也不像善茬,硬拦可能现在就要出事。
脸上的冰霜以光速融化,绽放出一种看到亲爹复活般的热情笑容,变脸速度堪称川剧绝活。
“哎——呀!
您看您早说嘛!
原来是纪总的人!
误会,都是误会!”
她一把抓过支票,塞进深不可测的领口里,动作快得像怕苏徽反悔,“小薇!
快过来!
你跟这位老板走吧!”
她几乎是冲进身后的走廊,不到一分钟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林薇拽了过来,一把推到苏徽身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苏徽心里骂了句MMP,得,最后机会换来的三万,没了。
还是得想办法在不到70个小时内凑够一万元,要不然两条人命得完蛋。
他一手拉住还在发懵、瑟瑟发抖的林薇,对两位还在消化“纪先生打点费”这个概念的打手摆出一副“任务完成”的架势:“行了,人我己经带出来了。
接下去要给纪先生送过去。
你们先别跟着了。
回去告诉蛇哥,剩下的钱,我很快送到。”
说完,故意不等这两个“护法”反应,拉着林薇就往外快步走去。
出了那扇靡靡之门,冷风一吹,苏徽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女孩,再摸摸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口袋,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苏徽抬头望了望城市灰蒙蒙的夜空,觉得老天爷这剧本写得……真他娘的***。
他对身边惊魂未定的女孩说:“别怕,钱我会还你的,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先离开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