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被冷水泼醒的。后脑勺还疼，眼前是模糊的白炽灯光，等视线聚焦，

才发现自己坐在一把铁椅子上，手腕被粗麻绳绑着，磨得皮肤发疼。周围还有五个人，

跟我一样被绑在椅子上，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还有个学生模样的女生，

脸白得像纸，眼泪已经把校服袖子浸湿了。“醒了？”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不高，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我抬头看，房间最里面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兜帽压得很低，

只能看见下半张脸，嘴角好像还勾着笑。房间是正方形的，墙是刷了红漆的水泥墙，

地上也铺着红瓷砖，连灯光都透着点红，看得人眼睛发涩。“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绑在这？

”穿西装的男人吼道，挣扎得更厉害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黑斗篷没理他，

从怀里掏出一叠白色卡片，走到我们面前，挨个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张。卡片边缘很糙，

像是用剪刀剪的，上面用黑笔写着字，字缝里还沾着点红，不知道是红漆还是别的什么。

“欢迎来玩规则游戏，”黑斗篷终于开口，声音像隔着层塑料膜，

“这张卡上是‘红漆房规则’，接下来6个小时，你们得在这个房间里遵守规则。6小时后，

活着的人能出去；要是违反规则……”他顿了顿，抬手往墙上指了指。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墙上有个铁钩子，钩子上挂着件破烂的外套，衣角滴着水，

在地上积了一小滩红——那颜色跟墙的红不一样，更暗，像干了的血。

“就跟去年玩游戏的人一样，挂在那儿。”女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穿西装的男人也不骂了，脸色瞬间白了。我攥紧手里的卡片，指尖都在抖，

低头盯着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红漆房规则1. 房间里有6把铁椅，

对应6个人，每个人必须待在自己的椅子上，离开椅子超过10秒，会被“它”发现。

2. 房间每隔1小时会响起一次***，***响时，必须盯着墙上的红漆看，直到***停，

期间不能闭眼，不能看其他地方。3. 卡片上的字不能念出声，

也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卡片上的字，一旦被第二个人看到，两人都会触发“惩罚”。

4. 要是听见“敲门声”从房间门或者墙上传来都算，必须大声说“请进”，

说晚了或者不说，“它”会从敲的地方进来。5. 房间里有唯一一瓶能喝的水，

在墙角的铁盒里，只有“感到口渴”时才能去拿，拿的时候必须闭着眼睛，

拿到后要在10秒内喝光。6. 以上规则，有且只有一条是假的。

7. 绝对不能相信说“规则6是真的”的人。黑斗篷把卡片发完，后退了两步，

走到门口：“我在外面等着，6小时后见。哦对了，提醒一句——别想着合伙骗人，

‘它’能听见你们说的每句话，也能看见你们做的每件事。”门“哐当”一声关上，

还传来上锁的声音。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女生压抑的哭声，

还有穿西装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我先稳了稳神，再看手里的规则——一共7条，

最后两条最怪：规则6说“有且只有一条是假的”，

规则7又说“不能相信说规则6是真的的人”。这俩明显对着干，要是规则6是真的，

那规则7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在骗我们；要是规则6是假的，那假规则可能不止一条，

规则7又未必可信。“你……你们卡片上的规则，跟我的一样吗？

”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像个老师，声音发颤。

穿西装的男人立刻瞪他：“你疯了？规则3说不能让别人看见卡片！

”眼镜男赶紧把卡片往怀里塞，脸涨得通红：“我不是想看你们的……我就是想知道，

是不是每个人的规则都不一样。万一……万一有人的规则是骗我们的呢？

”这话让我心里一紧。黑斗篷只说“这张卡上是红漆房规则”，没说所有人的规则都一样。

要是有人的卡片跟我们不一样，他说的话就可能是陷阱——比如他说“规则X是真的”，

其实他的规则里根本没有这条，就是为了让我们违反自己的规则。“别说话了！

”一个穿运动服的男生突然开口，他看起来最冷静，只是脸色有点差，

“规则3不仅说不能让别人看卡片，还没说能不能讨论规则。万一我们讨论的时候，

不小心违反了哪条，谁负责？”他说得对。现在最安全的就是先守住自己的规则，

别轻举妄动。我开始观察房间：6把铁椅，我在最左边，女生在我旁边，

然后是西装男、眼镜男、运动服男生，最右边还有个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在装睡。墙角确实有个铁盒，拳头大小，盖着盖子，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水。墙上的红漆看着很旧，有的地方已经剥落了，露出里面的水泥，

剥落的痕迹歪歪扭扭的，像人的指甲抓的。大概过了20分钟，老太太突然睁开眼，

声音沙哑：“我渴了……铁盒里有水，我得去拿。”她挣扎着要站起来，

运动服男生立刻喊：“别起来！规则1说不能离开椅子超过10秒！”“可我渴啊！

”老太太急了，眼泪都出来了，“规则5说只有感到口渴时才能去拿水，我现在就渴！

要是不拿，万一‘它’来了怎么办？”“你怎么知道铁盒里一定是水？”我赶紧开口，

“规则5说‘唯一一瓶能喝的水在铁盒里’，可没说铁盒里装的就是水。

万一里面是别的东西，你一拿就违反规则了呢？”老太太愣住了，坐在椅子上喘气。

穿西装的男人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怕死！规则5写得明明白白，有水，你不去拿，

等会儿渴死了也是活该！”“你闭嘴！”女生突然喊了一声，大概是吓狠了，声音都变调了，

“你怎么知道规则5是真的？规则6说有一条是假的，万一假的就是规则5呢？

”西装男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响，

那声音在红漆房里听着，像有人在滴血。又过了10分钟，突然“咚”的一声——是敲门声，

从我们背后的墙上传来的，很闷，像有人用拳头砸墙。所有人都僵住了。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规则4：“要是听见敲门声，必须大声说‘请进’，说晚了或者不说，

‘它’会从敲的地方进来。”“快说！说‘请进’！”运动服男生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可没人敢开口。不是不想说，是不敢确定——万一规则4是假的呢？万一我们说了“请进”，

反而会触发惩罚呢？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响，更急，墙上的红漆都掉了一小块，

露出里面的水泥。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眼镜男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快说啊！”运动服男生又喊，他自己却没说，只是盯着我们。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为什么只喊，自己不说？难道他的规则里，

根本没有“敲门声要喊请进”这一条？或者他的规则里，这条是反过来的，“不能说请进”？

就在这时，西装男突然大声喊：“请进！”他刚喊完，敲门声就停了。墙上刚才被敲的地方，

红漆慢慢往下渗，像在流血，渗着渗着，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一个洞，

洞里黑乎乎的，能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疯了？！”我冲西装男喊，

“万一规则4是假的怎么办？”西装男脸色惨白，瘫在椅子上：“我……我没办法，

我怕‘它’进来……”洞还在变大，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女生已经哭得快晕过去了，眼镜男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

我突然想起规则7：“绝对不能相信说‘规则6是真的’的人。”刚才没人说规则6是真的，

但运动服男生一直在催我们遵守规则，他会不会就是规则7里说的“不能相信的人”？

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又开口了，这次她没提喝水，

而是盯着运动服男生：“你刚才为什么不喊‘请进’？你的卡片上，是不是没有规则4？

”运动服男生的脸色变了，眼神躲闪：“我……我反应慢了……”“你撒谎！

”老太太突然拔高声音，她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很清亮，“我刚才看见你偷偷看卡片了！

你的卡片上，规则4是反的——‘听见敲门声，绝对不能说请进’！你就是想让我们说，

好让我们触发惩罚！”运动服男生猛地站起来，想扑向老太太，可他刚离开椅子，

墙上的洞突然“噗”地喷出一股黑血，溅了他一身。他惨叫一声，身体开始抽搐，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被红漆裹住了一样。我们都看呆了，没人敢说话。几秒钟后，

运动服男生不动了，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身上的红漆慢慢渗进皮肤里，

最后变成了跟墙一样的颜色。墙上的洞也慢慢变小，最后消失了，只留下一块深色的印子。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老太太喘着气，看着我们：“我刚才没骗你们，

我真的看见他的卡片了。他的规则4是反的，而且他的卡片上，

没有规则6和7——黑斗篷给我们的规则不一样，有人的规则是真的，有人的是假的，

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骗。

”穿西装的男人咽了口唾沫：“那……那规则6说‘有且只有一条是假的’，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太太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现在能确定，

运动服男生的规则是假的，他是黑斗篷的人，想让我们死。接下来，

我们得更小心——不仅要遵守自己的规则，还要防着别人的假规则。”我攥紧卡片，

手心全是汗。刚才太危险了，差点就信了运动服男生的话。现在只剩5个人了，

谁知道剩下的人里，还有没有黑斗篷的人？又过了半小时，墙上的挂钟突然响了——是***，

很刺耳，像学校的上课铃。我瞬间想起规则2：“***响时，必须盯着墙上的红漆看，

直到***停，期间不能闭眼，不能看其他地方。”我赶紧抬头盯着墙，

红漆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睛疼，可我不敢闭眼，也不敢看别人。***响了大概1分钟，

期间我听见女生的哭声停了，大概是也在盯着墙；西装男的呼吸声很粗，应该也在遵守规则。

***停了的瞬间，我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像是卡片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没敢看，

还盯着墙，直到确定***真的停了，才慢慢低头。是眼镜男的卡片掉在了地上，他正想捡，

可他刚弯腰，身体突然一抖，像被电到了一样。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自己的手，

手背上慢慢出现一道红痕，像被刀割了一样。“你怎么了？”我赶紧问。眼镜男张了张嘴，

说不出话，红痕越来越多，爬满了他的胳膊，最后蔓延到脖子。他想喊，

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慢慢僵硬，最后跟运动服男生一样，

变成了跟墙一样的颜色。他的卡片还在地上，我用余光扫了一眼，

看见卡片上的规则2是反的——“***响时，绝对不能盯着墙上的红漆看，必须闭眼”。

原来他的规则2是假的，而我们的是真的。他刚才肯定是没忍住，看了别的地方，

或者闭了眼，才触发了惩罚。现在只剩4个人了：我、女生、西装男、老太太。

女生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神呆滞地盯着墙；西装男脸色惨白，

嘴唇哆嗦着；老太太靠在椅子上，脸色也不好看。“看来，每个人的规则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老太太叹了口气，“黑斗篷就是想让我们互相猜忌，互相伤害，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规则5：“房间里有唯一一瓶能喝的水，在墙角的铁盒里，

只有‘感到口渴’时才能去拿，拿的时候必须闭着眼睛，拿到后要在10秒内喝光。

”刚才老太太想拿水，幸好没拿，要是她的规则5是假的，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开始觉得口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我看了看其他人，女生也在舔嘴唇，

西装男咽了好几次口水，老太太也皱着眉，应该也渴了。“我渴了，”我开口，

“我想去拿铁盒里的水。规则5说‘只有感到口渴时才能去拿’，我现在就渴，

而且拿的时候要闭着眼睛，10秒内喝光。你们谁也渴了，可以一起去，但必须按规则来。

”女生犹豫了一下：“我……我也渴了，我跟你一起去。”西装男也点头：“我也去，

多个人多个照应。”老太太没动：“我再等等，我还没那么渴。你们小心点，

拿的时候一定要闭着眼睛，别偷看。”我们三个慢慢站起来，都没敢离开椅子太远，

一步一步往墙角的铁盒走。铁盒就在离我椅子不远的地方，我走了三步就到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