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梁最尊贵的昭阳公主,父皇仅有我一位女儿。可我却爱上了自己的暗卫。
父皇当着我的面,让人处决了他。他唯一存在过的痕迹,只剩下我腹中的胎儿。
我选中了寒门探花孟轻舟。可他却想用我怀有身孕做把柄,妄想翻身做主。
我笑着送他回乡省亲。剑刺穿他心脏时,望着那张扭曲的脸,我心底毫无波澜。回京三月,
我诞下遗腹子。望着殿外的骄阳,我清楚,这孩子从此干干净净,谁都别想挡他的路。
1殿内一片死寂,浓重的香味都压不住那股血腥气。我猛地闭上眼睛,
前些日子心爱之人就这么惨死在我眼前。旁边的宫女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我沉重地一声叹息后,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落到额头正死死抵在地面上的宫女。拖出去,
杖毙。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内侍上前,将那宫女毫不费力地拖了出去。
听着她濒死的哭喊声,我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桌面。很快,
外头就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和短促的惨叫。在这宫里,人命如草芥。生死,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殿内站立的其余宫人,头颅都垂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前些日子,
我的阿阳就是这般被拖出去的。父皇眼底则是满满的失望。明珠,这人必须死!
阿阳最终甚至都没能看我一眼,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我深知父皇这是在给我机会。然而,
短暂的杖刑,我还是忍不住替他求情。可话音刚落,
父皇身边的侍卫刀锋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顿时,血液染红了我的衣裙,
阿阳颈间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涌出大量鲜血,染红了整个昭阳殿。
我面无表情地扫过殿内众人,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这是阿阳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我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刚才太医的话,就这么回荡在我耳边。
殿下,脉已经确认无疑,此胎……若是想留,殿下需早做决断。
我缓缓松开掐出血痕的手掌。阿阳就这般毫无价值地死了,死得那般不值。权力是个好东西,
这是他唯一留下的血脉,也是我与他之间最后的牵绊。我的孩子必须,
名正言顺地活在这世上!我霍然起身:来人!把今科三甲的卷宗,给本宫寻来!立刻!
很快,三人的卷宗就这么摆在我眼前。状元,丞相嫡子,门生几乎可以说是遍布朝野。榜眼,
苍山王氏之后,母族势力更是错综复杂。这两人,不会愿意吃这哑巴亏。
我目光冷漠地扫了一圈。麻烦!太麻烦了!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眼高于顶,野心勃勃?
若是选了他们,我往后的麻烦怕是少不了。我要的必须是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可控的男人。
一个能让我的孩子顺理成章冠上驸马嫡子的工具人。而不是一个需要我费心周旋,
甚至可能反噬的盟友,或是说,敌人。2我指尖在卷册上快速划过,最终落在一个名字上。
孟轻舟……籍贯:柳州,柳溪村。出生:孤儿,幼时父母双亡,被村中柳姓夫妇捡回家养大。
家况:养父母务农为生,家徒四壁,膝下另有一女,幼年高烧落病,是个傻的。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孟轻舟……我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轻叩,
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这样的家世,就像是路边最不起眼的杂草一般。捏死他,
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我抬起头,冷冷道:往后,他的命就是本宫的了,本宫的孩子,
正需要这样一个……无用的父亲。望着周围宫人眼底的恐惧,我缓缓站起身。备辇,
去勤政殿。勤政殿内,父皇正批阅着奏章,听闻我求见,二话不说,
立刻就让人将我带了进去。等我说明来意,父皇却皱起了眉,胡闹!那探花,出身寒微,
门第太低,如何配得上朕的掌上明珠?我几步上前,紧紧扯住父皇的衣袖,轻轻摇晃。
儿臣就是看中他的出身寒微,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看中我的身份?想着就让人讨厌,
孟轻舟多好啊,儿臣可是公主,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往后儿臣定会乖乖听话,
绝不给父皇添乱了……父皇就依了儿臣吧。生怕父皇不同意,我使了些劲,晃着他的胳膊。
儿臣不管!父皇,您可是答应过母妃的,儿臣这性子就是被父皇母妃宠出来的,
儿臣可受不了气,孟轻舟家世简单,定不敢起歪心思,父皇您就同意了吧。
父皇听见我提到母妃,心中一软。思考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纵容。
罢了罢了,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一个探花而已,你高兴就好,拟旨!
我笑着歪了歪脑袋:儿臣就知道!儿臣以后定不会那般跋扈了。圣旨下达那日,
孟轻舟正抄录着一份无用的文书。圣旨到——新科探花孟轻舟接旨!
……新科探花孟轻舟,品性端方,才华卓著……特赐婚于昭阳公主为驸马……钦此!
孟轻舟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3我听闻时,眼底满是轻蔑。
一旁伺候的宫女愤愤开口:公主,这驸马也太不识好歹了!刘公公来时还说了,
他竟然还不愿呢,说自己家中已为他安排了女子。我轻笑了声,
将手中的棋子像丢垃圾一般随意丢在地上。你话太多了,拖出去……被拖出去时,
那宫女嘴被死死堵住。望着那双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睛,我优雅地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本宫不喜话多的人,可都得记好了。闻言,殿内众人身子都颤了颤。我敛下眼,
不易察觉地挑了下眉。不愿……那不是最好,刚好,本宫可不愿被他这种人碰。
公主府的新房布置得极其奢华。孟轻舟身着大红吉服,僵硬地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边。
在宫人的簇拥下,我走了进去。身上的凤冠霞帔华贵逼人。这衣裳,我本该为阿阳穿才是,
现下竟便宜了这人。我径直走到孟轻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满是冰冷与审视。
抬起头来。我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孟轻舟身体触电般猛地一颤,
但还是艰难地抬起了头。刚对上我的视线,他即刻便想低下头去。
我声音陡然变冷:看着本宫,记住你的身份。孟轻舟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不敢再违背我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与我对视。我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宫的驸马,但更要记住的是,你……只是本宫的狗,本宫让你叫,
你才能叫,本宫让你闭嘴,你就得把舌头缩回去,懂了吗?这番话,我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屋内的众人都听得仔细。跟在我身边久的人,眸中满是嘲讽。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压垮了孟轻舟。他嘴唇哆嗦着,却一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死死攥紧拳头。
我还挺满意他这副模样,轻笑了声,便将人都赶了出去。跪下伺候。
孟轻舟显然被我的话惊呆了,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坐在床上,静静盯着他。
孟轻舟不敢反抗,只能起身跪下。4我慢慢地伸出脚,笑着用脚尖勾起他的下巴。
是条好狗,往后嘴闭紧些,本宫会善待你的。孟轻舟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我叫人进来替我更衣,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孟轻舟身边走过,
他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去。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我才缓缓地躺下。
好好跪着,本宫习惯有人守着。说罢,我便闭上了眼。
地上的孟轻舟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我眼睫动了动,压根不在乎他如何。数月过去,
孟轻舟每日还是同往常一样。公主府的日子奢华得超乎他的想象。无论他在我面前多么卑微,
可在外头还是将头仰得朝天。一次,他无意中打翻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玉盏。我还未开口,
他便立刻跪倒在地。我赏给他的下人立刻叫人来清扫干净。面对孟轻舟的无措,
我只是淡淡说了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是个驸马,这府里的物件你是要摔要砸,
本宫都不会管。就从我说完这句话后。孟轻舟整个人都发生了转变。
对待下人也变得不再有好脸色。我厌恶他,自然不会同他一起吃饭。从前,
孟轻舟在伺候我用餐后,永远都只是吃些粗茶淡饭。我知道了也并未阻止。若没有我,
他本来就该过这样的日子。可现在,在我听见下人说驸马除了山珍海味,其余不碰时,
只是笑了笑。毕竟是个驸马。虽是我的狗,但这府上人对他的态度,我也是瞧见的。
我不阻止,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一个人不自己强硬起来,谁帮他都没用。
孟轻舟见了我的态度,身上穿着的也不再是粗布麻衣,而是绫罗绸缎。不仅如此,
那金玉楼各种珍贵物品,一箱箱被搬进公主府。他也不再是任由下人嚼舌根的人。
我在得知孟轻舟竟命人打死了个丫头时,也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无人在意的人,
死了便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眼见肚里的孩子大了,我也得做出些模样,
便也允许孟轻舟上桌吃饭。可后来,孟轻舟面对我都开始不再小心翼翼。5一次用膳时,
一个侍女不过是上菜稍微慢了些。他便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后,更是学着我平日训斥人的口吻,厉声道:没长眼的东西!
手脚这么慢,要你何用?拖下去,打十板子!那侍女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噗通跪地哭求。
我摆了摆手。管事立刻让人将侍女拖了下去,还对着孟轻舟赔着小心。驸马爷息怒,
奴才这就处置了。很快,外面传来板子打在身上的闷响声和侍女的哭嚎。
而孟轻舟只是坐在位置上,有些享受地听着。望着他的表情,我冲着一边的轻儿使了个眼色。
当晚,孟轻舟后背便多了二十条鞭痕,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身体因剧痛颤抖着。望着他虚弱地瘫倒在地上,我踩着他的手背狠狠碾了碾。驸马爷,
这权力的滋味,你也享受了,不过是个侍女死便死了,可你不该当我面拍桌,
若你不是我的驸马,这爪子,早就没了。孟轻舟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对于他这副模样,我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在外头如何,我不管,
可你不该在我面前耍威风,你同那侍女一样,都是狗,不过,
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还是比她重的,驸马……莫要再惹我生气了。孟轻舟连连点头。
我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脸,好狗,起来吧。眼见着他挣扎爬起身,
我突然又开口道。轻儿,再赏驸马十鞭,这狗不训,心可就野了。闻言,
孟轻舟脸色骤变。轻儿应了声后,挥舞着鞭子,每一下都带着孟轻舟的血肉。
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孟轻舟被打得昏死过去,我才收回视线。给他上点药,
可别真死了。毕竟,我这腹中的胎儿,还需有个名义上的爹呢。轻儿去外头叫了人,
孟轻舟像条死狗被拖了出去。这晚过后,他在我面前倒是乖巧得紧。可面对外人,
却变得更加狂妄。听见这些事,我一概不管,任由他去。6这日,我在房内小憩。
轻儿很快就带着人走了进来。殿下放心,胎象稳固,只需精心养着便可。我掀起眼皮,
微微一笑,可能看出是男是女?若是女孩,她一出生,我便进宫去求父皇,我的女儿,
定是要做这京中第一贵女。若是男孩,我便给他铺好路,往后定是畅通无忧。
太医凑近我耳边轻声道:男孩。我笑着让轻儿给他拿了些东西。送走了人,
轻儿折返回来时开口道。殿下,刚刚驸马似乎来过。我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反正此事,他定是会知道的,早晚而已。看紧些,若是他乱说什么,就解决了吧。
会咬人的狗,我不喜欢。这晚,孟轻舟竟没有来我房中伺候。一直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