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的系统
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那荒诞的声音甩出去。
他太累了，精神己经到了极限，出现幻听再正常不过。
他挣扎着站起来，重新望向屋内。
妹妹的呜咽声轻了下去，似乎是哭累了，缩成更小的一团。
给妹妹掖了掖被角，看着妹妹熟睡的脸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行，不能再等了。
五十万……就算去卖血，去黑市卖掉一个肾，他也得把妹妹送进“静心”疗养院！
林时重新披上那件还在滴水的外卖服，牙关紧咬。
现在是夜间订单的高峰期，多跑一单，就能多几十块钱。
积少成多，总好过坐以待毙。
他推开门，正要冲进雨幕，脑海中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警告：宿主生命倒计时23:42:17，请尽快执行消费任务。
视网膜上，那淡蓝色的倒计时面板依然清晰可见，鲜红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挣扎。
林时身体一僵，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这不是幻觉。
这一切，荒谬得可怕，却又真实得让他浑身发冷。
他深吸了一口雨夜里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是真的，那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缺的是时间。
他必须验证！
林时不再犹豫，转身冲下楼。
他记得小区外面拐角处就有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他冲进自助银行的隔间，心脏“砰砰”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颤抖着手，在ATM机上选择了无卡存款业务，然后，按照脑海中系统给出的那一串虚拟卡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进去。
查询余额。
屏幕上，小小的菊花图标转动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页面跳转。
余额：￥1000，0000林时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长串的“0”，一遍又一遍地数着。
一、二、三、西、五、六、七、……七个零！
一千万！
是真的！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狂喜瞬间击中了他，让他头晕目眩。
可紧接着，视网膜上那血红的倒计时，又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
他有了一千万，但他只有不到24小时的命。
这哪里是天降横财，这分明是魔鬼的契约！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在湿滑的地面上甩了个尾，险险地停在路边，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地泼了林时一身。
他刚从自助银行出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却满脸鄙夷的年轻女人的脸。
她看了一眼林时身上廉价的外卖服和满身的泥水，厌恶地皱起了眉。
副驾驶上，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探出头，不耐烦地骂道：“***没长眼啊？
找死别挡老子的路！”
副驾驶上，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探出头，不耐烦地骂道：“***没长眼啊？
找死别挡老子的路！”
说着，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揉成一团，轻蔑地扔在林时脚下的水泊里。
“拿着，滚远点，别脏了我的车！”
那几张钞票，像几片血红的叶子，漂浮在肮脏的积水中，刺痛了林时的眼睛。
这就是他曾经拼了命也想赚到的钱。
可现在，它们却以这样一种充满羞辱的方式，躺在他的脚下。
屈辱、愤怒、以及前所未有的荒诞感，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他没有去捡那几张钱。
他只是抬起头，迎着男人错愕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疯狂的笑容。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对方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保时捷的车牌拍了一张照片。
“***干什么？”
男人怒了。
林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星海保时捷4S店吗？
我问一下，你们店里最贵、配置最高的现车是哪一款Panamera顶配？
三百多万是吗？
好。”
他顿了顿，目光首视着车里那对男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就要一辆，颜色无所谓。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我希望你们的销售人员，开着这辆新车，带着POS机，立刻、马上，到星光路口来。
然后，当着这辆车牌号为‘沪A·12345’的车主的面，让我把车给买了。”
“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