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指宽的豁口像道狰狞的疤,倒映着窗外嫡姐林玉瑶石榴红的裙裎——她正指挥丫鬟将最后半袋粳米搬上马车。
"三姑娘莫怪,夫人说这些要送去普济寺供佛。
"王嬷嬷的绣鞋碾过门槛积雪,金线牡丹在晨光中晃得人眼疼,"倒是这筐霉谷子,够你和你那疯娘吃上十天半月。
"竹筐倾倒的瞬间,灰绿色谷粒间蠕动的米虫滚落满地。
我盯着其中一只爬上王嬷嬷的织锦裙摆,突然想起三天前刚穿越时,原主撞柱留下的那滩血里也有这样扭曲的活物。
"嬷嬷且看,"我抓起把霉米迎光轻扬,"这可是上好的酒曲。
"米虫在指缝间挣扎,霉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听闻陈员外家的酒坊近日正缺...""啪!
"藤条抽在腕骨的脆响惊飞檐下麻雀。
王嬷嬷涨红着脸夺回米袋:"下作胚子!
真当自己还是侍郎府小姐?
"她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门框,裂痕处渗出丝暗红——那是今晨我涂在门框的漆树汁。
远处忽然传来慌乱的马蹄声。
管家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官靴在雪地上拖出凌乱的痕:"封、封城了!
桃花渡爆发时疫!
"满院仆妇顿时炸开锅。
林玉瑶的尖叫声刺破云霄:"快!
快把米车拉回来!
"镶玉护甲撕扯着车帘,却见拉车的骡子突然口吐白沫——那是我昨夜掺进草料里的巴豆终于起了效。
我弯腰捡起滚落脚边的冻梨,在粗布裙上擦了擦。
三天前原主撞柱时,正是这位嫡姐笑着往她伤口撒盐。
冰凉的梨肉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甘甜在口腔蔓延。
很好,那件浸泡过天花病人脓血的里衣,此刻应该正在渡口医馆的晾衣竿上招摇。
"三小姐疯了!
"王嬷嬷见我披上打满补丁的斗篷,嗓音都变了调,"那可是要人命的地方!
"我摸出连夜缝制的棉纱口罩。
粗麻布在烧酒里浸了整宿,此刻散发着辛辣的气息。
急诊科三年,埃博拉隔离区七十二小时连轴转的经历,让这些古人口中的"时疫"更像场开卷考试。
城门口的景象却让我心头一沉。
官兵正在用生石灰泼洒尸堆,几个妇人抱着紫胀的婴孩哭嚎。
忽然有匹黑马冲破关卡,马背上的玄甲骑士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