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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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压垮屋檐的第七日,我蜷在漏风的柴房里数米缸裂缝。

三指宽的豁口像道狰狞的疤,倒映着窗外嫡姐林玉瑶石榴红的裙裎——她正指挥丫鬟将最后半袋粳米搬上马车。

"三姑娘莫怪,夫人说这些要送去普济寺供佛。

"王嬷嬷的绣鞋碾过门槛积雪,金线牡丹在晨光中晃得人眼疼,"倒是这筐霉谷子,够你和你那疯娘吃上十天半月。

"竹筐倾倒的瞬间,灰绿色谷粒间蠕动的米虫滚落满地。

我盯着其中一只爬上王嬷嬷的织锦裙摆,突然想起三天前刚穿越时,原主撞柱留下的那滩血里也有这样扭曲的活物。

"嬷嬷且看,"我抓起把霉米迎光轻扬,"这可是上好的酒曲。

"米虫在指缝间挣扎,霉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听闻陈员外家的酒坊近日正缺...""啪!

"藤条抽在腕骨的脆响惊飞檐下麻雀。

王嬷嬷涨红着脸夺回米袋:"下作胚子!

真当自己还是侍郎府小姐?

"她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门框,裂痕处渗出丝暗红——那是今晨我涂在门框的漆树汁。

远处忽然传来慌乱的马蹄声。

管家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官靴在雪地上拖出凌乱的痕:"封、封城了!

桃花渡爆发时疫!

"满院仆妇顿时炸开锅。

林玉瑶的尖叫声刺破云霄:"快!

快把米车拉回来!

"镶玉护甲撕扯着车帘,却见拉车的骡子突然口吐白沫——那是我昨夜掺进草料里的巴豆终于起了效。

我弯腰捡起滚落脚边的冻梨,在粗布裙上擦了擦。

三天前原主撞柱时,正是这位嫡姐笑着往她伤口撒盐。

冰凉的梨肉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甘甜在口腔蔓延。

很好,那件浸泡过天花病人脓血的里衣,此刻应该正在渡口医馆的晾衣竿上招摇。

"三小姐疯了!

"王嬷嬷见我披上打满补丁的斗篷,嗓音都变了调,"那可是要人命的地方!

"我摸出连夜缝制的棉纱口罩。

粗麻布在烧酒里浸了整宿,此刻散发着辛辣的气息。

急诊科三年,埃博拉隔离区七十二小时连轴转的经历,让这些古人口中的"时疫"更像场开卷考试。

城门口的景象却让我心头一沉。

官兵正在用生石灰泼洒尸堆,几个妇人抱着紫胀的婴孩哭嚎。

忽然有匹黑马冲破关卡,马背上的玄甲骑士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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