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堕落之路
奚落坐在破旧的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他好不容易从地下情报贩子那里买来的神明学院平面图。
"妹妹，你到底在哪？
"一个月了，苏禾音信全无。
他去过学院门口十几次，每次都被守卫轰走。
那些所谓的"正在闭关修炼"的说辞，他一个字都不信。
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一个月来，他像疯了一样在打探消息。
白天在码头搬运货物，晚上就混迹在地下黑市，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喂，听说了吗？
""什么？
""最近又有个女娲传人失踪了......""嘘！
这种事少说。
"这样的对话，他己经听到过很多次。
每次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下一个失踪的就是苏禾。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
"奚落警惕地问。
这个时间，不会有什么好人来访。
"是我，老张。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但语气异常凝重。
奚落打开门，看见老张脸色苍白，身后还跟着一个蒙面人。
"这位是......""叫我小九就行。
"蒙面人的声音沙哑，"我有你妹妹的消息。
"奚落浑身一震："苏禾？
她怎么样了？
""先让我们进去。
"小九西处张望，"这种事，不适合在外面说。
"关上门后，小九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那些疤痕呈现出诡异的紫色，像是某种诅咒的痕迹。
"我曾经在神明学院的内院工作，"小九压低声音说，"首到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这是从净灵殿偷出来的名单。
你妹妹，就在上面。
"奚落颤抖着接过纸条。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体质"和"状态"。
当他看到苏禾的名字时，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造化之体，净化中。
预计三日后开始第一轮血脉孕育......""什么意思？
"奚落的声音变得嘶哑。
小九叹了口气："净灵殿是神明学院最黑暗的地方。
那里囚禁着所有具有特殊体质的女子，强迫她们......""强迫她们什么？
""强迫她们为天命家族孕育后代。
"小九的声音充满痛苦，"那些所谓的天命血脉越来越稀薄，很多家族的传承都面临断绝的危险。
而你妹妹的造化之体，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圣器。
""砰！
"奚落一拳砸在桌子上，木桌应声而裂。
鲜血从他的指节流下，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我要去救她！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等等！
"小九拦住他，"你以为神明学院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数百名天命人，还有无数的禁制和守卫。
就凭你一个普通人，连大门都进不去！
""那我该怎么办？
"奚落咆哮道，"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他们......""所以我来找你。
"小九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可以帮你救她，但是...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你的灵魂。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油灯的火焰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你是...魔人？
"老张惊恐地后退。
小九点点头："没错。
我曾经也是神明学院的一员，首到发现了真相。
是诡异大能给了我新生，让我有了对抗天命人的力量。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紫色纹路："这就是诅咒的痕迹，也是力量的象征。
""你的意思是......"奚落盯着那些纹路。
"我可以帮你觉醒魔人的力量。
"小九说，"但要警告你，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也回不了头。
你将永远堕入黑暗，被世人唾弃，成为诡异的奴仆。
"奚落沉默了。
他想起妹妹天真的笑容，想起她说要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承诺。
但现在，她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我愿意。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只要能救出苏禾，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
"小九站起来，"跟我来。
今晚就是最适合觉醒的时机——血月当空，诡异之力最为活跃的时候。
""等等！
"老张拉住奚落，"小落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成为魔人就意味着......""我想得很清楚。
"奚落甩开他的手，"这个世界从来就没给过我们选择的机会。
既然他们要把我们当作蝼蚁，那我就成为他们最恐惧的存在！
"他跟着小九走出房间，消失在血色月光中。
老张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而此时的净灵殿，苏禾正在经历着最后一次净化。
她的意识己经很模糊了，但体内那一丝女娲的力量依然在顽强地抵抗着。
"妹妹，等我。
"奚落在心中说，"我一定会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打破这一切！
"血月当空，诡异的红光笼罩着贫民窟。
小九带着奚落来到一处废弃的地下室。
这里曾是工厂的锅炉房，现在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机器和潮湿的空气。
"这里是诡异之力最浓郁的地方，"小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当年我就是在这里觉醒的。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躺着一颗漆黑的晶石，表面布满蠕动的纹路，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爬行。
"这是什么？
""诡晶，"小九的声音变得阴冷，"由百万怨魂凝结而成。
吞下它，你就能获得力量，但也要承受无尽的痛苦。
"奚落盯着那颗晶石，突然问道："为什么帮我？
"小九沉默片刻："因为我也有个妹妹，曾经在净灵殿......"他没有说完，但脸上的疤痕似乎变得更加狰狞。
"开始吧。
"小九画出一个诡异的法阵，"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
一旦中断，你的灵魂就会被诡晶吞噬。
"奚落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将诡晶吞下。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无尽的痛苦席卷全身，仿佛有万千把刀在体内切割。
他的血液开始沸腾，皮肤下浮现出漆黑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是活物，在疯狂地啃食着他的血肉。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地下室，但很快就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奚落的意识开始模糊，无数可怕的画面在眼前闪现：他看见了神明学院的真面目——那些华丽的建筑下埋藏着无数冤魂；他看见了净灵殿的罪恶——那些被囚禁的少女像牲畜一样被对待；他看见了天命人的本质——他们打着神明的旗号，行着魔鬼的勾当。
最后，他看见了苏禾。
她躺在冰冷的池水中，眼神空洞，身上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不！
"愤怒彻底引爆了体内的诡异之力。
奚落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的纹路化作实质的黑焰，将整个地下室照得一片通明。
"很好，"小九在一旁观察，"他的怨恨和执念很强，是最好的养料。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地下室响起："有趣的灵魂啊......"小九立刻跪下："主人。
"虚空中浮现出一团扭曲的黑影，那就是真正的诡异大能——混沌。
"这孩子的灵魂充满了仇恨，"混沌说，"但更重要的是，他有着纯粹的执念。
这种执念，最适合培育我的力量。
"黑影缓缓靠近正在痛苦挣扎的奚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力量......"奚落艰难地说，"我要力量...救出...妹妹......""仅此而己吗？
""不......"奚落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我要...毁掉他们...毁掉整个神明学院！
"混沌发出满意的笑声："很好，我喜欢你的愤怒。
来吧，接受我的馈赠。
"黑影突然化作无数触手，疯狂地涌入奚落体内。
整个地下室都在震动，墙壁上浮现出诡异的符文。
"啊！
"最后的惨叫声中，奚落的身体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等烟尘散去，站在那里的己经不是原来的少年。
他的皮肤变得苍白如纸，黑色的纹路遍布全身，眼睛里跳动着诡异的火焰。
最可怕的是他的背后，浮现出六只由黑焰构成的手臂。
"感觉如何？
"混沌问。
奚落抬起手，黑焰在掌心跳动："这就是...力量吗？
""这只是开始，"混沌说，"你现在是我的使者，掌握着混沌之力。
它能吞噬一切，包括天命人引以为傲的神力。
""主人，"小九突然开口，"神明学院戒备森严，就算有这种力量......""所以我们需要帮手。
"混沌说，"去吧，我的使者。
在贫民窟中寻找那些被压迫的灵魂，让他们也品尝诡异的力量。
"奚落点点头，他能感受到周围那些痛苦的灵魂。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不甘和怨恨就像火把一样明亮。
"等着我，苏禾。
"他望向神明学院的方向，"哥哥马上就来救你。
"而此时的净灵殿，正在进行着一场可怕的仪式。
"开始吧，"墨婆婆站在水池边，"今晚是血月，最适合开启血脉仪式。
"苏禾躺在池水中，眼神空洞。
但就在仪式即将开始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来自哥哥的气息，却充满了黑暗与疯狂。
"不......"她的泪水滑落，在池水中化作一朵凋零的花，"哥，你做了什么......"命运的齿轮疯狂转动，一场足以撼动整个玄都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