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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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那“鬼魂”都没有来,秦立谦己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他趴在墙脚舔着那些冻成了冰的粥,此刻他只想吃东西,什么都行,只想活下去,怎样都行!

曾经那个高傲跋扈的富二代己经消失了,这里活着的只有一条叫秦立谦的可怜虫。

他曾试图扒着那个不算太高的天窗往外瞧过,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山和雪什么都没有。

他猜到他应该是被藏在了某个偏远的农村,可之前他大喊大叫时“鬼魂”毫不在乎的态度和从来没听见过狗叫让秦立谦明白了,这地方比他想象地更偏远。

这里太安静了,除了心跳和落雪声他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一种绝望感油然而生,甚至希望那个鬼魂能回来。

“也许这就是坐牢的感觉吧”他自嘲到,有好几次他都摸到了监狱的大门,可终究还是被秦董事长捞了回来,重要的不是儿子而是秦氏的面子。

很奇怪,他在外面叫他父亲,在家里却叫他董事长。

秦立谦明白,他从来都没有父亲,有的只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

一年也见不上一次的父亲会在他闯祸的时候出来擦***,有时候他也想问问父亲到底怎么看他,可每次父亲那一脸暴戾的冷漠又让他望而却步,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瘪起嘴,不管怎样他都是秦家的少爷,他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找自己的,他们说不定己经报警了,只是还没找到这儿来,这里太过偏远了,所以他一定得活着。

家里的食物己经吃完了,温浩不得不出门采购,北方的偏远小镇物资并不丰富,除了白菜萝卜最多的就是饺子,做成各式各样的颜色和形状,伪装成虚假的热闹,摊贩大多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不愿离开,在时代的洪流中被遗忘,却还念念不忘地讲着三十年前的家长里短。

镇上人不多,野狗却不少,只是大多都懒洋洋地缩在墙角晒太阳,就像这座小镇,曾经的繁华随着资源的枯竭一起消散,留下废旧的厂房和百无聊赖的人。

除了食物,温浩还买了一些药品,大部分是给秦立谦准备的,少部分是给他自己,比如安眠药。

原计划当天去个来回,晚上七点之前就能到家,没想到路上遇见了暴雪封路,温浩就把车开到了废弃的厂区想着在那儿将就一夜。

厂区原本属于一个规模中等的炼钢厂,80年代养活了这镇上的大部分居民,那时候的小镇南来北往,好不热闹,工人们也手巧,趁着下工的零散时间硬是用钢筋铁皮给孩子们搭了座小游乐场,旋转木马,摇摇椅,秋千,跷跷板,大花伞做得像模像样,听说还是厂里的某个工程师自己画的图纸。

这些都是星若告诉他的,温浩很奇怪星若总是知道很多东西,那些稀奇古怪的,不为人知的,有时候他真想把她的小脑袋瓜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停了一架飞船。

星若奔到旋转木马旁选了一匹墨绿色的小马,她拂去马身上的雪水,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像个英姿勃发的女骑士。

害得温浩只能跟在她后面吃力得推着马***与生锈得齿轮作斗争。

她半蹲在马背上,左手握着木制缰绳,右手高高举起向前挥舞,口中大声喊道“我要拯救世间所有的人,而夜晚是我的朋友,没有什么令我害怕的东西。”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像铺满了一层金色的天鹅绒,温浩能清晰得看见她白皙的脸庞和脸上那柔软的绒毛,她的眼睛熠熠生辉,眺望着远方。

饱满的唇在阳光下透出鲜红的血色。

那一刻温浩觉得她就是他的圣女贞德,她将拯救于他,带他走向充满光明与温暖的未来。

此刻那些美好的回忆在冷风中被吹得支离破碎。

温浩揣着冻僵的手,围着旋转木马绕了几圈,这几年没人管理的游乐场显得更加破败,大雪覆盖了住一切,他没能找到那匹墨绿色的小马,也没能找到他的贞德。

他站在一片茫白的雪地里,很想哭,却又冷得哭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倒是吸进了几朵小小的雪花冷得自己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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