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突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那个冷酷毒舌的霸总上司。
内心居然是个疯狂刷弹幕的纯情戏精“重做，垃圾。”向漠坤将我的方案甩在桌上。
与此同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开：天啊这个配色完美击中了我的审美！
她怎么这么会！不行不行要冷静…快想点狠话！完了她是不是伤心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要现在把今年的限定口红套装送她当安慰？可是用什么理由啊！
急急急我是吉吉国王！我看着这位外表如冰山般的上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1我一定是加班加出幻觉了。凌晨三点的办公室，灯光白得晃眼。我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机械地将修改了第十八版的方案轻轻放在向漠坤那宽大得能当床用的实木办公桌上。
他甚至连头都没抬，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纸张。办公室里只剩下纸页哗啦的声响。然后。
他拿起手边的万宝龙钢笔，
在那份我熬了三个通宵、几乎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点创意和精力的方案封面上，
划下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重做。”他终于抬起眼，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委屈和愤怒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头顶，眼眶瞬间就湿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点不争气的液体掉下来。不能哭，林万笙。
在向漠坤这种冷血动物面前哭，除了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我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低下头，说一句“好的，向总”。
然后抱着这堆“垃圾”滚回我的工位继续燃烧生命——一个声音，
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里炸开了。天啊！这个封面的莫兰迪灰蓝配色！完美击中了我的审美！
她怎么这么会！细节处的烫银暗纹也绝了！比之前那十七版都好看一百倍！
我：“……？”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向漠坤。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冰山脸，
甚至因为我的直视而不悦地蹙起了眉，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像开了倍速的弹幕机：不行不行！向漠坤你要冷静！你是冷酷无情的高岭之花！
你是让她重做十八版方案都不会心软的魔鬼上司！快！想点狠话！快骂她！
……可是她眼圈好像红了？完了完了她是不是伤心了？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
‘垃圾’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会不会偷偷躲进卫生间哭啊？
要不要现在就把今年收藏的那个全套限量版口红套装送她当安慰？
就放在我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可是用什么理由啊！直接送会不会太突兀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啊啊啊急急急！我是吉吉国王！……我僵在原地，
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2我……能听到向漠坤的心声？
这个认知比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要让我感到眩晕。
那个在公司里以毒舌、冷酷、不近人情著称，一个眼神就能让全部门噤若寒蝉的霸总向漠坤。
内心……居然是个疯狂刷弹幕的纯情戏精？！巨大的反差感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的神经。
看着他此刻那张写满“人类勿近”的俊脸，
再听着他脑子里那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内心世界。
一种极其荒谬、极其不真实的感觉攫住了我。我努力想绷住，真的。
我知道这时候笑出来绝对会死得很惨。但嘴角肌肉根本不听使唤，它们疯狂地想要上扬。
我赶紧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假装是因为被骂而难过地抽搐。但好像……还是没忍住。
一声极其短促、压抑的“噗”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带着杀气的目光钉在了我头顶。“林助理。
”向漠坤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八度，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我的决策，很好笑？
”我头皮一麻，赶紧抬头摆手：“没有没有！向总，绝对没有！
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悲伤的事情！”我急中生智，试图蒙混过关。
他身体微微后靠，审视的目光像X光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显然不信。与此同时，
他脑子里的弹幕又开始疯狂滚动：悲伤的事情？她想到什么了？
该不会真的因为我说她是垃圾就想不开吧？！不要啊！她刚才是不是笑了？
她真的笑了吧？为什么笑？难道她发现我偷偷用她上次交的方案当手机壁纸了？！不可能！
我加密了！她眼睛红红的样子……好像有点可爱？呸！向漠坤你在想什么！
你是冷酷霸总！霸总！3我强忍着再次笑场的冲动：“真的，向总，
我刚刚只是……胃有点不舒服。”对，胃疼，这个借口万无一失。向漠坤眯了眯眼，没说话。
但他内心的活动可一点没停：胃不舒服？是因为没吃晚饭吗？
好像听说她今晚又在加班……王秘书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提醒她按时吃饭！
我右手边抽屉里还有一盒进口的手工曲奇，要不要给她？可是用什么理由？上司关爱下属？
会不会显得太刻意？算了，还是先让她回去吧，
看她脸色是有点白……我刚才居然还说她是垃圾！他沉默了几秒。
就在我快要被他内心的OS憋出内伤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一愣：“方案先放这里，我……再看看。你可以下班了。”啊？
不重做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走快走！
再不走我就要忍不住把曲奇塞给她了！他内心的催促声简直要溢出屏幕。我如蒙大赦，
赶紧鞠躬：“谢谢向总！向总再见！
”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间气氛诡异的办公室。
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咔哒”一声，再次被打开了。
向漠坤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助理。”我脚步一顿，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不是吧？
反悔了？觉得让我下班太便宜我了，准备抓我回去继续蹂躏第十八点五版方案？
我僵硬地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带着询问意味的微笑：“向总，
您还有什么吩咐？”4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身形挺拔。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
轻轻咳了一声。快想个理由！快！合理的！自然的！不容拒绝的！
他内心的弹幕如同被点燃的窜天猴，嗖嗖地往上冒。“嗯……”他沉吟了大约两秒，
这短短两秒里，他脑子里的想法已经狂奔了八百公里。可以说讨论方案细节？
不行太假了刚让她下班……说有个紧急客户要见需要她作陪？
大半夜的哪来的客户……说……说我饿了！他终于找到了方向，眼神倏地一亮，
随即又迅速被他强行压制下去：“我刚好也有些饿了。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食材空运，
味道尚可。““你……跟我一起去，边吃边聊聊……下周的日程安排。”他说完，
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而我，则被他这番操作和内心汹涌的OS震得外焦里嫩。饿了？
聊日程安排？向大总裁什么时候需要跟一个小助理在深夜的日料店里聊日程了？
这借口找得还能再生硬一点吗？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疯狂补充：对！就是这样！
日程安排！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拒绝上司的合理工作安排是不专业的！那家店的金枪鱼大腹听说很棒，她那么瘦，
应该多吃点好的……完了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穿我了？不可能！我的演技天衣无缝！
我看着他那张努力维持高冷、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有点想笑，又有点……莫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嘴角想要扬起的弧度：“好的，向总。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YES！等等，收拾东西？她是不是要补妆？
女孩子出门前好像都要补妆……那我是不是应该等她一下？表现得绅士一点？
可是站在这里等会不会很傻？要不我先去按电梯？“我在电梯口等你。
”向漠坤最终选择了听起来最酷的方案，他冲我微一颔首，转身率先朝着电梯厅走去。
步伐看似沉稳，但我隐约觉得。那背影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同手同脚？
5我几乎是飘回自己工位的。拿起手机和包的时候，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这短短几分钟内接收到的信息量，比我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巨大且魔幻。等我磨蹭了几分钟，
走到电梯厅时。向漠坤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背对着我，
身姿笔挺地望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一副深沉思考公司战略的模样。但我走近的瞬间，
他内心的OS再次精准捕获：她来了她来了！脚步声很轻，像小猫一样……
我该说什么？夸她今天衣服好看？不行太轻浮了！问她方案做得顺不顺利？
不行刚骂完人家垃圾！那就……保持沉默？对，高冷人设不能崩！于是，
直到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专属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电梯运行时细微的嗡鸣，以及……我耳边那堪比菜市场的内心喧嚣。
好香……她用的什么洗发水？味道好像雨后青草……我们并排站着她好像才到我肩膀？
小小一只……要不要问问她胃还疼不疼？可是刚才不是说因为悲伤的事情吗？
到底哪个是真的？女人的心思好难懂……
我死死盯着电梯镜面里反射出的、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一面是视觉上接收到的冰山信号，一面是听觉里接收到的热情哈士奇信号。
这反差萌……有点顶不住。好不容易熬到地下车库，
他那辆线条流畅冷硬的黑色宾利已经安静地等在那里。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向漠坤示意我先上。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都市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车河。
车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在向漠坤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依旧保持着沉默，目光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赏夜景。但我知道，
他内心的戏绝对比窗外的夜景精彩一百倍。她好像有点紧张？手指一直抠着包带……
我是不是该放点音乐缓和一下气氛？放什么？巴赫？贝多芬？还是最近流行的那个男团？
不行太掉价了！直接聊天？聊什么？宏观经济？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算了，
还是闭嘴吧。于是，一路无话。6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日料店门口。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躬身将我们引到一个极为安静的包厢。跪坐在榻榻米上。
看着向漠坤面无表情地翻阅着菜单，然后用流利的日语点了一连串我连听都没听过的菜品后。
他合上菜单，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我身上。“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加。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快说你想吃那个限定和牛！听说入口即化！还有海胆！特别甜！
算了，她可能不好意思……我都点一遍好了，总有她爱吃的。
我看着他内心那丰富的弹幕，再看他表面那副“我只是随便吃个工作餐”的冷淡样子。
一个没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起来。“林助理？”向漠坤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疑惑。
她怎么又笑了？这次又想到什么悲伤的事情了？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我赶紧端起面前的玄米茶喝了一口。压下笑意，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没什么，向总，就是觉得……您点的菜，听起来都很好吃。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抹极淡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他耳根后面迅速蔓延开来。她夸我点的菜！她是不是在暗示我很有品味？冷静！
向漠坤！这只是客套话！可是她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好像有星星……他猛地低下头，
假装去看服务员刚刚呈上的前菜，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回应。但我分明听到。他心里的那只小奶狗，
已经开心得在原地转起了圈圈。这顿饭吃得我心力交瘁。
每一道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料理被端上来。
向漠坤都会用他那冷淡的、仿佛在评估商业合同的语气简单介绍两句，然后示意我动筷。
然而。他内心的活动却与这表面的平静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7当我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鲷鱼刺身时，他脑子里在尖叫：蘸料！旁边那个柑橘醋！
配这个绝了！快试试！啊她蘸了酱油也行吧她喜欢就好……
当我小口品尝着烤得滋滋冒油的A5和牛时，他内心在疯狂滚动弹幕：这个油脂分布！
这个入口即化的口感！她应该会喜欢吧？看她眼睛微微眯起来了！肯定是喜欢！太好了！
不枉我特意订位！甚至当我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都在暗自揣度：玄米茶够热吗？
要不要给她换别的？果汁？清酒？不行女孩子喝什么酒！我不得不全程调动起毕生的演技，
才能维持住面部表情的平静。甚至偶尔还要配合地发出“嗯，
很好吃”、“谢谢向总”之类干巴巴的回应。天知道。我一边要品尝美食，
一边要消化耳边这台永不停歇的“内心弹幕机”。简直是对精神和胃口的双重考验。
他似乎把我的每一句客套话都当成了圣旨。我说一句“海胆很甜”，
他立刻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一份；我多看了一眼那个造型别致的抹茶布丁，
他内心就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把厨师挖回公司食堂。这哪里是吃饭？这分明是酷刑。
甜蜜又沉重的酷刑。好不容易熬到甜品结束，服务员送上了账单。向漠坤看都没看，
直接递出了黑卡，动作行云流水。这顿饭能报销吧？算了不能报也无所谓……
她好像吃得很满足？脸颊鼓鼓的样子像小仓鼠……想戳……不行！稳住！
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签完字，内心默默为这顿可能吃掉我半个月工资的晚餐咋舌。
8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依旧弥漫着那种微妙的寂静。向漠坤似乎放松了些许，靠在椅背上，
闭目养神。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喧嚣并未停止。只是从关于食物的讨论，
转向了一些更……难以捉摸的方向。她好像安静了很多，是累了吗？
今天……应该没给她留下太坏的印象吧？虽然开头有点糟糕……
下次……还能找什么理由一起吃饭？下次？还有下次？我心里咯噔一下。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我租住的公寓楼下。这是一个老式小区，环境还算整洁，
但与向漠坤平时出入的高档场所格格不入。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道谢下车，
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林助理。”我动作一顿，看向他。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
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快说点什么！道别的话！注意安全？太普通了！
早点休息？像老妈子！晚安？会不会太亲密了？
他内心挣扎得如同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商业谈判。最终。他内心挣扎了仿佛一个世纪，
才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明天早上九点，我需要上周与科讯项目的全部资料。
”就这？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向总。我明早一到公司就准备。
”……不是想说这个！他内心在哀嚎，但表面依旧稳如泰山，“嗯。下车小心。
”我如蒙大赦，赶紧推开车门：“谢谢向总，您也早点休息。”关上车门，
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离。我才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这能读心的能力，简直是精神折磨。9然而，我显然放松得太早了。第二天下午，
当我正埋头苦干，试图从市场部那份冗长的推广方案里挑出点有价值的“初步意见”时，
内线电话又响了。依旧是向漠坤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林助理，进来一下。”我放下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