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死的时候，是在一个周五的傍晚。那天，她的未婚夫陆执和继妹林婉清订婚，
微博热搜挂了整整一天，标题是#陆氏继承人订婚，林家真千金归来#。
她坐在医院病房的窗边，手里攥着一张化验单，胃癌晚期，癌细胞扩散到肝脏，
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两周。病房外，护士小声议论：“那就是林家原来的大小姐？
听说被赶出家门了，真惨。”“惨什么？自己作的，听说她以前欺负妹妹，还抢人家男朋友，
现在报应来了。”林知夏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她想起十六岁那年，林婉清刚被接回林家，
穿着白裙子，怯生生地叫她“姐姐”。她想起陆执第一次牵她的手，说：“知夏，
我会永远护着你。”后来，林婉清哭了，说她推了她。后来，陆执冷冷地看着她，
说：“林知夏，你怎么这么恶毒？”再后来，她被赶出林家，母亲被逼疯，
外公的公司被吞并，她像条狗一样活着，只为等一个道歉。没人来。她死的时候，
手机屏幕上还亮着一条微博推送——林婉清：谢谢你一直在。
@陆执配图是两人十指相扣，背景是漫天烟花。林知夏笑了笑，嘴角渗出血。
原来她的一生，只是别人故事里的反派。她闭上眼的那一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不要再当好人了。—林知夏再睁眼的时候，
耳边是熟悉的上课铃声。她猛地坐起身，眼前是斑驳的课桌，
黑板上写着“2009年10月12日”，粉笔字有些潦草。她低头，
看到自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腕细得可怜，课桌里放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封面写着她的名字——林知夏，高二3班。她重生回到了十六岁。这一年，
林婉清还没被接回林家。这一年，陆执还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一年，
她还没被扣上“恶毒姐姐”的帽子。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细腻，没有病容，
没有黑眼圈。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林知夏，你发什么呆？
”前座的好友周晚回头看她，“老板叫你去办公室，说你爸来了。”林知夏眼神一冷。
她记得这一天。林国强今天来，是为了告诉她——你妹妹找到了，我们要接她回家。上辈子，
她听了这话，当场崩溃，哭着回家闹，说“我不要妹妹”，结果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被母亲骂“不懂事”。后来，林婉清进门那天，她冷着脸，没给她好脸色。再后来，
林婉清摔下楼梯，哭着说“姐姐推我”。所有人都信了。这一次，林知夏站起身，
拍了拍裙摆，笑得温柔：“好啊，我去见爸爸。”—办公室里，林国强穿着西装，
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头发微卷的女孩。林婉清。她比林知夏小三个月，眼睛大大的，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只受惊的小鹿。林国强笑着说：“知夏，这是你妹妹，婉清。
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林知夏看着她，眼神平静。林婉清怯生生地叫：“姐姐。
”林知夏笑了，笑得比上辈子温柔百倍。“妹妹啊。”她走上前，伸手握住林婉清的手，
指甲轻轻掐进她掌心。“欢迎你回家。”林婉清脸色一白。林知夏低头，
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放心，这辈子，我会好好‘照顾’你。”—林知夏回到林家那天，
林婉清被安排住进了她隔壁的房间。林国强说：“你们姐妹要好好相处。”林知夏笑着点头，
转身就对管家说：“把我隔壁那间改成书房吧，妹妹身体弱，住一楼安静。”林婉清一愣，
眼圈红了：“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林知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会？
我只是怕你爬楼梯累。”林国强满意地点头：“知夏长大了，懂事了。”林知夏低头，
掩去眼底的冷意。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哭闹、反抗、被扣上“容不下妹妹”的帽子。
这一次，她要笑着，把她们都踩在脚下。—林知夏开始布局。她不再参加那些名媛聚会，
不再买奢侈品，不再和陆执的圈子混在一起。她每天五点起床，跑步、背英语、刷奥数题。
她申请了学校的跳级考试，三个月内，从高二跳到高三，模拟考全市第一。
林国强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儿：“知夏，你想出国？”林知夏摇头：“我想考A大，学金融。
”她记得，前世外公的公司就是被林国强联手陆氏吞并的，这一世，她要从资本市场杀回去。
—2009年的冬天，林知夏做了两件事。第一，她用压岁钱偷偷买了腾讯的股票。第二，
她去找了一个人。—那天，雪下得很大。林知夏站在B市最破旧的弄堂口，
手里拎着一盒热腾腾的饺子。她敲开了一扇生锈的铁门。门开了，
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门口，眉眼冷峻，唇线紧抿，眼神像狼。沈砚。
她前世错过的那个人。前世，沈砚是A大最年轻的金融学教授，后来创办“砚夏资本”，
成为华尔街最神秘的中国操盘手。她认识他的时候，是在2015年，她已经被林家赶出来，
在酒吧卖酒。他点了一杯威士忌，看着她：“你数学很好？来我公司，我缺个助理。
”她笑：“我高中都没毕业。”他说：“我不看学历，我看脑子。”她没跟他走。后来，
她听说他死在一场空难，飞机坠毁前，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林知夏，你本该站在我身边。
她没回。那一世，她错过了他。这一世，她不会再错过。—沈砚看着她，
眼神警惕：“你是谁？”林知夏把饺子递给他：“我叫林知夏，五中高三1班，
奥数集训队，我知道你，沈砚，你去年拿了CMO金牌。
”沈砚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林知夏笑：“我还知道，你妈妈病了，需要手术费，
你爸跑了，你正打算退学。”沈砚眼神一冷：“滚。”林知夏没动，
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手心。“里面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我不是慈善家，
我是投资人。”“我赌你十年后，值十个亿。”“沈砚，跟我干，我不让你退学，
我让你登顶。”雪落在她睫毛上，她的眼神却比雪还冷。沈砚看着她，第一次，
没说出“滚”字。—2012 年，林知夏 20 岁，A 大金融系大三，
名下资产破 5 亿，业内称她“隐形女狼”。没人知道她是谁，
只知道“夏砚投资”点石成金：天使轮砸进“拼团电商”，
如今 B 论估值翻 40 倍；提前半年潜伏“锂矿双雄”，
三个月吞 30% 流通盘；做空“彩虹教育”，一份 47 页匿名研报引爆退市，
盈利 2.3 亿。那天，她把长发挽起，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站在交易室中央，
对沈砚说：“下一个目标——林氏集团。”沈砚敲键盘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你确定？
”林知夏笑：“我等了十二年，就未确定。”1. 猎杀开始林氏主营百货与地产，
2010 年借壳上市，代码 002***。林国强盲目扩张，
2011 年高价拍下三幅地王，负债率 78%，现金流紧绷。
林知夏让沈砚成立七只“壳基金”，分散开户，悄然建仓——融券 1200 万股，
均价 16.8 元；同时买断三家小报，
安排“市民爆料”：林氏商场消防隐患、工地夜间违规施工；周末，
网络大 V 同步放出土拍“内定”录音，舆论爆炸。周一开盘，林氏直接跌停。
林国强紧急发公告澄清，可周二凌晨，
一份更狠的“税单”流出：——林氏百货 2010 年虚增营收 4.7 亿，
加盖“税务稽查”水印。股价第二日再跌停，盘中跌破 12 元，触发质押平仓线。
券商风险部电话打到林国强办公室：“林总，若明早之前不补仓，
我们将强制平仓 4300 万股。”林国强脸色灰白，摔了电话。
2. 父女会面第三天傍晚，林知夏在 42 在顶层餐厅等来了父亲。林国强两鬓花白，
西装皱巴，一坐下就低吼：“是不是你？那些黑料，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林知夏给他倒了杯茶，声音温柔：“爸，我只是市场参与者，遵循公开信息。
”“你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她推过去一份文件：1.林氏集团 29.9% 股份转让协议，
受让人：夏砚投资；2.价格：每股 8 元，总价 18 亿，
刚好覆盖质押缺口；3.董事会改选，她提名四名董事，林国强继续挂名董事长，
但一票否决权归她。林国强手指颤抖：“你疯了？这是林家的根！”林知夏轻笑：“根？
你联合陆氏吞并外公公司时，想过那是妈妈的根？”她起身，俯视他：“三日内签字，
股价能稳住；否则平仓盘出来，林氏破产，你个人背债 11 亿。”“爸，
你教过我——生意场上，没有父女，只有筹码。”3. 母亲与外公同一时间，
她把母亲接到郊外疗养院，请最好的心理医师。母亲抱着她哭：“知夏，别毁了自己。
”她抚着母亲头发：“我不是毁自己，是毁他们。
”外公的“瑞华贸易”早在 08 年就被林国强掏空，如今只剩空壳。
林知夏用另一家离岸公司低价收购瑞华债权，反手起诉林氏“恶意抽逃资产”。
官司胜诉那天，外公在法庭外老泪纵横：“囡囡，你给外公拿回了尊严。”她说：“还不够，
我要他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4. 陆执与林婉清的对照悲剧林氏股价腰斩，
陆氏集团受牵连——三年前，陆执为娶林婉清，豪掷 5 亿入股林氏百货，
如今浮亏 60%。夜里，陆执回别墅，林婉清正和导演传绯闻，
热搜挂的是“林婉清夜会新剧导演，陆少头顶青青”。客厅，
林婉清哭：“你信我还是信狗仔？”陆执冷笑：“我只信股价。”他摔门而出，醉驾，
撞上护栏，右腿骨折，被交警拘留 15 日。林知夏在新闻里看到，面色平静，
只吩咐公关部：“把陆氏债务表做成长图，明天九点发。
”沈砚递给她一杯黑咖啡：“解气吗？”她抿一口，摇头：“还差最后一步。
”5. 沈砚的底线深夜交易室，只剩键盘声。沈砚忽然开口：“林知夏，你确定不会后悔？
”她望着 K 线，不语。他起身，把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我把夏砚所有股份，
转回你个人名下，我代持结束。”林知夏挑眉：“为什么？
”沈砚声音低哑：“我怕你再这样下去，连自己都赔进去。”她笑，笑得眼眶发红：“沈砚，
你不是说陪疯？”他俯身，双手撑在她椅侧，目光灼灼：“我陪疯，但不陪你毁自己。
”“林知夏，停下来，好好活，好不好？”她仰头，与他对视，半晌，伸手勾住他脖颈，
轻声如刀：“最后一单，做完我嫁你。”沈砚眸色一沉，低头吻住她——不是温柔亲吻，
是咬破她唇的狠劲，血腥味蔓延。“成交。”2013年3月，B市初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