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我，她藏起锋芒，嫁给了监视她的“爸爸”。
我七岁那年，妈妈准备带我逃离这个囚笼，去看真正的大海。
可隔壁的王阿姨给了我一条漂亮的公主裙，并许诺会送我去城里最好的学校。
我天真地以为那才是更好的未来，转身就把妈妈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穿着新裙子，眼睁睁看着妈妈被一群黑衣人带走，她回头看我，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哀伤。
后来，我被组织带走培养成杀手，在无数次折磨和洗脑中，才拼凑出真相——妈妈的逃亡是个幌子，她本想引出所有敌人，与他们同归于尽。
而我的告密，让她功亏一篑，最终惨死在审讯室里。
十年后，我也被当成弃子，死在了任务中。
再睁眼，我回到了七岁生日这天，妈妈正把逃跑路线图塞进我的口袋。
我攥紧了地图，转身再次敲响了王阿姨的门。
妈妈，这一次，换我来“出卖”你，亲手帮你完成这最后一场演出。
1.“王阿姨，我妈妈要带我逃跑。”
我抬起头，用七岁孩子很天真的语气说话。
我把口袋里的地图递了出去。
王阿姨脸上的笑容停了一下，然后她又变得很慈爱。
她蹲下来，摸着我的头：“小诺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不像你妈妈，总想着离开爱你的爸爸，离开我们这个家。”
她接过地图，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我低下头，抓紧了公主裙的衣角，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王阿姨，你答应我的公主裙和新学校，不会骗我吧？”“当然不会，”她笑得更温柔了，“你是组织最珍贵的宝贝，我们会给你最好的未来。”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和他一起的是一群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们脸上没表情，直接冲进了妈妈的房间。
很快，妈妈被他们用力押了出来。
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嘴被胶带贴住，但她的眼神还是很锋利，像刀子一样。
当她看到我身上新公主裙时，那股锋利的光不见了。
她的目光越过那些黑衣人，落在我身上，没有我以前记忆里的那种伤心，反而……是一种好像很赞许的平静。
就像在说：做得好。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
不对。
上次妈妈的眼神是死了一样的伤心，这次，为什么是赞许？难道她……“把她带去地下室，用A级审讯程序。”
“爸爸”冷冷地挥了挥手，然后走到我面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诺，做得很好，你阻止了妈妈犯大错。”
“今晚，爸爸亲自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乖乖点头，让他牵着我的手，走向那间充满假温情的餐厅。
而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地下的黑暗入口。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一次，好像从一开始，就和我计划的不一样了。
2.深夜，我找借口上厕所，悄悄溜到地下室入口。
厚厚的隔音门挡住了一切，但我知道，妈妈正在里面受苦。
组织的A级审讯，能把一个人的意志毁掉。
上次，我就是在那种审讯室里，被一遍遍折磨，直到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而妈妈，她是在那里被活活折磨死的。
我不能让这事再发生。
我回到房间，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窃听器。
这是妈妈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上次的我根本不知道它存在。
但在当杀手的十年里，我学会了组织的所有手段，也知道了这栋“安全屋”的所有秘密。
我把窃听器贴在墙壁的通风管道口，戴上小耳机。
电流声后，传来了“爸爸”冰冷的声音。
“青鸟，你的骨头还是这么硬。”
“把你知道的所有安全屋位置、联络员名单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女儿没事。”
没有妈妈的声音。
只有压抑的、痛苦的喘气声。
“看来，你还是没认清现实。”
“把‘吐真剂’的剂量加到最大。”
我的心跳得很快。
最大剂量的“吐真剂”，会让人神经坏掉，妈妈会变成真傻子！上次，他们没有这么快就用这手段。
我必须阻止他们！我冲出房间，跑到爸爸的书房门口，用力拍门，带着哭腔大喊：“爸爸！爸爸！我怕！我做噩梦了！”书房里，正在看监控的“爸爸”和王阿姨被打断了。
王阿姨不耐烦地开门：“吵什么！不知道我们在忙吗？”我哭得更厉害，一把抱住她的腿：“王阿姨，我梦到妈妈变成怪物咬我，我好怕！”“爸爸”走出来，皱着眉。
我抬起流眼泪的脸，用我最天真、也最不好的逻辑说：“爸爸，你们别把妈妈弄坏了。”
“妈妈要是变成傻子了，以后谁还能把组织的敌人引出来？”“她可是最厉害的‘青鸟’啊，留着她，比杀了她有用多了。”
“爸爸”和王阿姨的脸色一起变了。
他们对看一眼，眼神里全是怀疑和吃惊。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我马上装作害怕地缩缩脖子：“是……是上次听你们开会时听到的……”“爸爸”的眼神缓和了，他蹲下来，捏捏我的脸。
“小诺说的对，还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聪明。”
他对着对讲机下令：“审讯暂停，把吐真剂换成普通镇定剂，别把人弄坏了。”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总算，暂时保住了妈妈。
但王阿姨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怀疑。
3.接下来的日子，妈妈被当成一件有用的“武器”，关在地下室。
他们不再对她进行高强度审讯，而是每天有人给她做“心理疏导”，想从精神上打败她。
而我，被王阿姨“重点照顾”。
她每天亲自教我读书、画画，甚至教我一点简单的格斗动作。
她说，这是为了培养我，让我成为组织未来的栋梁。
但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监视我。
我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很聪明的天才小孩。
对她教的东西一学就会，还能想到更多。
我用这种方法，让他们觉得我很有价值。
价值越高，我就越安全，也越有可能知道组织的秘密。
“小诺，你真是个天才。”
王阿姨看我轻松解开她设的电脑密码，眼里是赞赏和想要的眼神。
“等你长大了，一定会比你妈妈更厉害。”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王阿姨，我只想快点长大，帮爸爸和你的忙。”
她满意地点点头，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用这份信任，我开始偷偷行动。
我假装小孩好奇，几乎摸遍了这房子的每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很隐蔽的花盆底下，我找到了妈妈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一颗看起来普通的纽扣。
我认识这个，这是“凤凰之眼”，一个很小的信号发射器。
一按它，它会向一个特别的卫星频道发求救信号。
这是妈妈最后的办法，也是她拼命计划的关键。
上次，她到死都没能按它。
这次，我要替她按。
但我还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敌人聚在一起，一起解决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一周后，是组织的年度高层会议。
“爸爸”作为这里的老大，要在这房子里接待总部来的特派员，和附近所有分部头目。
这里，会变成敌人的老窝。
也是我给他们准备的坟墓。
我看着日历上红笔圈出的日子，心跳得厉害。
妈妈，你的戏，就要到最紧张的部分了。
4.会议那天，别墅里外都很严。
一个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人陆续到来，他们是活在黑暗里的坏人。
我穿着王阿姨买的另一条白公主裙，像个小天使，在他们中间跑来跑去，给他们端茶。
“这孩子真乖。”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摸摸我的头。
“是啊，还是个天才，以后很厉害。”
“爸爸”很骄傲地炫耀。
我低着头，把每个人的脸，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全是妈妈名单上的目标。
宴会到一半，特派员，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突然说：“听说‘青鸟’就在下面？带我们去看看吧。”
“也让她看看，她原来卖命的组织，现在多厉害。”
大家都跟着说，脸上带着看笑话的表情。
“爸爸”很高兴地同意，带着所有人去地下室。
我的机会来了。
我借口肚子疼，跑回房间。
锁上门，我从怀里拿出那颗“凤凰之眼”。
我的手指在纽扣上轻轻摸，上次和这次的画面在我脑子里出现。
妈妈的伤心，我的后悔，十年像地狱一样的生活……一切，都要在今天结束。
我不再犹豫，用力按下纽扣中间那个很小的小点。
一道眼睛看不见的信号，冲过层层阻挡，飞向黑夜。
做完这些，我没有跑。
我打开房间里所有监控设备，把摄像头对着自己。
然后，我坐在书桌前，拿起一张纸，开始画画。
我画了一片蓝色的大海，海的尽头，是一个很亮的太阳。
一只青色的鸟，正对着太阳飞。
就在这时，地下室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整栋别墅的警报响了，刺耳的声音打破黑夜。
我放下画笔，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很亮的笑。
“爸爸，王阿姨，还有各位叔叔，欢迎来到……地狱。”
我刚说完，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
“爸爸”和王阿姨冲进来，他们脸上全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是你！”王阿姨指着我，声音发抖，“你到底是谁？”我站起来，看着他们，眼神不再是七岁小孩的天真，而是十七岁杀手的冰冷和死寂。
“我？”“我是青鸟的女儿，也是……送你们走的人。”
就在这时，我听到耳机里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是妈妈的声音，很冷静，很有力，从地下室的秘密通讯频道传过来。
“小诺，做得很好。
但你弄错了一件事。”
我愣住了。
妈妈的声音继续响，带着一点笑：“我从没想过要和他们一起死。”
“我的计划，是请他们看一场最大的……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