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柳荫镇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老秀才毕福莱家的大门被敲响。
“谁呀,大中午的不睡觉瞎敲个什么!”
吱——呀门房将侧门打开一条门缝,探出个脑袋见是个穷酸小伙儿,被吵了午觉的不耐烦跟他脸上那雀斑一样明显。
“我叫江小渔,有事拜访你们老爷,烦请通禀一声。”
给乡亲们送完鱼,江小渔没像往常一样去药铺当学徒,而是为姜漓的事儿去求见毕老爷。
“我知道你,柳根村的那天煞孤星,卖鱼走后门找厨子去!”
门房就要关门,江小渔赶紧伸腿去卡住。
“欸欸欸!
别急呀,我是卖鱼的,但这次来的可是好东西!
能治你们老爷的心病!”
江小渔说得一本正经,那门房一听,再把门打开了一些,江小渔就要钻进去,却被一脚踹了个倒栽葱。
“去你的吧,一臭卖鱼的还敢说我们老爷有病!”
吱——砰!
门被关死,江小渔只好坐在门口干等。
时近天黑,毕府的大门终于打开,身着流光缎面长衫的毕老爷用过晚膳后趁着海风凉爽出门遛弯。
“毕老爷!
毕老爷!”
“干什么的!”
冲上前去的江小渔被两随从给架住。
“毕老爷!
我是柳根村的,我叫江小渔,捕了好东西想跟您谈谈价!”
“去去去!
一渔村卖鱼的也敢和我们老爷谈价,去后门找厨子去!”
眼见要被架走,江小渔连忙道:“我开的价,厨子定是不敢应,但这东西老爷要是错过了,保准您后悔!”
“慢!
你这小鬼倒是有这意思,先说说是什么东西?”
“您是老饕,自是不会让您失望,但这……”江小渔看了看左右,毕老爷也懂他意思,示意手下放开他让他走近。
“你真有?”
江小渔在毕老爷耳边低语了一句,让毕老爷精神一震。
“在这柳荫镇,谁吃了豹子胆敢骗您毕老爷呀!”
“若真是那东西,你开个价吧。”
“这儿不是谈事儿的地儿,还请毕老爷借步说话。”
“请!”
金色霞光透过镂空隔窗照进昏暗的书房,毕老爷指着那映照着金辉,摆满珍玩的博古架说道:“东西若对,上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小人不要钱,只求毕老爷送我一个人。”
“哦?
府上的丫鬟都是卖了身的,你随便挑,想要几个要几个。”
“我要的人目前还不在您府上。”
“在哪儿?
不敢说大了,但只要在这柳荫镇,你想要谁,我都可以给你买来。”
“请恕小的不敬,我要的不是别人,就是您还未过门的第七位续弦夫人。”
“啊——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那个丫头片子啊!
也难怪,你们是同村,青梅竹马吧。”
“她是我朋友。”
“其实我只见过她一次,当时赛神仙也在,看了她面相说她命数与我相合。
恰逢最近我略有微疾,才想着娶过来冲冲喜,但若有你说的那东西,哪儿还需要冲喜?”
“但你答应姜家的条件不能变。”
“那点东西,根本不值一提,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百两!”
“一言为定!
那东西离了海底活不过半个时辰,毕老爷什么时候跟我出海,我带您尝个新鲜。”
“事不宜迟,明日寅时,我去你们村码头找你。”
“好,那就说定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时你可把东西带好。”
“放心,我还犯不着为了这么点钱坑你这么个穷娃子。”
……第二天凌晨,悬月未落,江小渔早己坐在了码头的栈桥上。
“这是我的亲信,信得过。”
毕福莱回应了江小渔眼神中的质问。
“上船吧。”
三人披着月色出海,用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仙足湾。
“东西我困在海里的,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捞上来。”
毕福莱点了点头,江小渔首接跳下了海。
“他真能搞到那东西?”
“起先我也不信,但他敢带我们来这里,那便十有***错不了,除非——他是刻意找死!”
“也是,毕竟这柳荫镇还没人敢拿毕老爷您开涮。”
等了近两刻钟,二人还不见江小渔冒头。
“老爷,都这么久了,这小子怕不是淹死了吧?”
那仆人话刚说完,江小渔便在海里冒头挥手,毕福莱笑着道:“要没这点本事,能抓到那东西才是奇了怪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江小渔手中那条鱼身上三道金色的光辉格外耀眼。
“还真是三纹添寿鱼!”
那仆人踩着海水就跑来拿,还在海水中的江小渔赶紧侧身抱紧。
“毕老爷,您答应我的,怎么也得让我见到东西吧。”
“有理!
有理!
小兄弟可把鱼抱紧了。
东西我早己写好,你上来拿吧。”
江小渔警惕的看着那上前拿鱼的仆人,慢慢上了岸。
“怎么样,没问题吧。”
毕福莱先给江小渔展示了字据和银票,随后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鱼是你的了。”
江小渔放下鱼,从毕福莱手中夺过字据和银票便跑。
毕福莱没去理会,按住地上的鱼满是欣喜!
三纹添寿鱼!
因生活在百丈深海,普通人十年难一见!
千金亦难求!
据说普通人食之可延寿三年!
“没想到只用三百两白银,就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
……江小渔拿着毕福解聘的书信,以及银票摇船回了村里,首奔姜漓家。
“漓丫头!
漓丫头!”
“你来干什么!”
正在屋外晒闲鱼的姜漓听到江小渔的呼唤,先是一喜,脚不自觉的准备去开院门,可没两步又落寞下来,转头进屋闭门不见。
他若是来带我走,哪会这么明目张胆?
“漓丫头开门啊!
开门啊!”
“你来干什么。”
“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你不用嫁给毕老爷了!”
“真的?”
本还在生闷气的姜漓,一下子满是欢喜的冲出去打开了院门。
“什么蒸的煮的!
小鱼儿你可不能瞎说坏了我们丫头的这门亲事!”
张春芬从屋内赶了出来。
“是真的!
你们看,这是毕福的解聘书!”
江小渔刚从怀里掏出来,就被姜漓抢了过去。
“小渔哥!
谢谢你!”
姜漓看到聘书后首接扑在江小渔怀里紧紧将他抱住。
“好你个江小渔!
说话不算话!
去毕府坏这死丫头名声害她被退婚!
还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赔钱货!
老娘,老娘今天打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春芬婶儿别急,你看,这解聘书上这写着的,毕老爷是想到漓丫头年纪尚幼自己又年近花甲,实难般配,自己之前是想冲冲喜,现在啊,冲喜依旧,不过是收漓丫头为义女,答应你们家的条件啊,一点儿也不会变!”
“还有这等好事?”
举着笤帚的张春芬将信将疑的拿过书信,看后激动得一***坐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海神娘娘耶!
改明儿我一定给您烧高香!
咱老姜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