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然,是“金玉阁”SPA馆里最贵的男技师。我的客人,顾瑶,
是这座城市最有钱的寡妇。人人都说我走了大运,攀上了不该攀的高枝。
他们看见顾瑶的保镖打断了我的肋骨,我却对她笑。他们看见顾瑶的对手把我绑进仓库,
我为她挡刀。他们看见顾瑶为了灭口,亲手给我注射了不明液体。
他们都以为我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是一条被驯服的狗。顾瑶也是这么想的。
她把我当成一件顺手的工具,一个完美的替身。但她不知道。
我每一次“不小心”听到的秘密,都是她故意泄露的诱饵。我每一次“为她”受的伤,
都在更深地嵌入她的信任。我这双只会按穴推拿的手,真正想扼住的,
是她整个犯罪帝国的咽喉。这不止是任务。三年前,死在她手里的那个卧底,是我的搭档,
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欢迎来到我的复仇剧场。每一个人,
都将得到一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结局。1.笼中鸟,饵中钩我的工号是77。在“金玉阁”,
这个数字代表着最贵的价格,和最不可言说的服务。我的客人叫顾瑶,一周来三次,
每次都点我。她喜欢我这双手。“阿然,你这双手,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她趴在***床上,
声音隔着丝绸垫子,有点闷,但带着笑意。我没说话,只是加重了力道,
按在她后腰的肾俞穴上。她舒服得哼了一声。这声音很轻,像猫。但顾瑶不是猫,她是豹子。
一只刚死了丈夫,继承了庞大黑色产业的母豹子。我的任务,就是拔掉她的爪牙,
敲碎她的骨头。“金玉阁”是她的地盘,安保严密到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验明公母。
我是唯一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的人。我的手,就是我的武器。“咔哒。”一声轻响,
从门口传来。我手指没停,眼角的余光扫过去。门开了一道缝。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是顾瑶的保镖头子,叫阿彪。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屏幕亮着,似乎在展示什么。顾瑶侧过头,只露出一只眼睛看我。“阿然,你先出去。
”她的声音变了,没了刚才的慵懒,冷冰冰的,像冬天结了霜的玻璃。我顺从地收回手,
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干净手上的精油。“好的,顾姐。”我低着头,弓着腰,
像个受了惊吓的鹌鹑。这是我的人设。温顺,听话,有点胆小。走出房间,我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调整呼吸。我知道,门没关严。我知道,阿彪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这是试探。自从我被顾瑶“看上”后,这样的试探,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对话。“……货在码头被扣了……条子那边有动作……”“谁走漏的风声?
”是顾瑶的声音。“不清楚,可能是老鼠。”“处理掉。”三个字,没有一丝温度。
我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寒光。我的手指在裤缝上轻轻敲击。一下,两下,三下。
这是我和外界联系的唯一方式。我口袋里有一枚特制的纽扣,可以发送简单的摩斯电码。
我在告诉我的联络人:鱼,开始咬钩了。几分钟后,门开了。阿彪走出来,和我擦肩而过。
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很淡,但我的鼻子受过特殊训练,能闻到。他刚刚处理了一只“老鼠”。
我走进房间。顾瑶已经坐了起来,身上披着一件浴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房间里的香薰味,
盖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血气。“过来。”她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她仰头看着我,眼神像探照灯。“阿然,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我浑身一抖,
脸上血色尽褪。“没……没听到……顾姐,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结结巴巴,像是吓坏了。
“哦?”她挑了挑眉,“真的?”她放下酒杯,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我的喉结。
冰凉的触感,让我控制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知道吗,撒谎的人,
喉结会动得特别厉害。”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的呢喃。但说出来的话,
却像淬了毒的刀。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顾姐,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求您饶了我!”我双手撑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恐惧,
是我最好的保护色。顾瑶笑了。“起来吧,瞧你这点出息。”她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膝盖。
我不敢动。“我让你起来。”她加重了语气。我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头还是不敢抬。
“记住,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这双漂亮的手,
剁下来喂狗。”她说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看着她鲜红的嘴唇,和杯中摇曳的液体。
我知道,第一关,我过了。她需要一个听话的废物在身边,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挡箭牌。
而我,正在努力成为她心中最完美的人选。2.血腥味,糖果纸顾瑶有个对手,叫龙哥。
是个靠走私起家的暴发户,一直想吞掉顾瑶的地盘。最近,他们为了城西码头的归属权,
闹得很僵。顾瑶把我带去了谈判现场。一个废弃的仓库,空气里都是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我跟在她身后,像个可有可无的挂件。我的任务,是给她捏肩。这是她的习惯,
越是紧张的场合,她越需要放松。龙哥坐在对面,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脖子上的金链子比我手指还粗。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打手,个个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练家子。
顾瑶这边,只带了阿彪和我。“顾小姐,你可真大胆,就带两个人来?”龙哥笑起来,
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顾瑶没理他,只是对我偏了偏头。“阿然,手劲大点。
”我走到她身后,手指搭上她的肩膀。她的肌肉很紧,像拉满的弓。仓库里很安静,
只有我***时骨节发出的轻微声响。这种诡异的平静,让龙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他把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码头,我要了。这是合同,签了它,我们相安无事。
”顾瑶看都没看那份文件。“龙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丈夫死了,顾家就没人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龙哥的眼神变得凶狠,“我是在通知你。”他拍了拍手。
仓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十几个手持砍刀的人堵在门口。
阿彪脸色一变,立刻挡在顾瑶身前。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脏开始加速。
但我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计划,进行到了第二步。顾瑶终于笑了。
她推开身前的阿彪,站了起来。“龙哥,你以为,就你有人?”她的话音刚落,
仓库四周的集装箱顶上,突然冒出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全是顾瑶的人。
龙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我今天来,也是通知你。”顾瑶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天起,城南的地盘,也是我的了。”局势瞬间逆转。
龙哥的人和顾瑶的人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龙哥的一个手下,
可能是太紧张,也可能是收了别人的钱,突然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疯了一样冲向顾瑶。
“***,去死吧!”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阿彪离得最远,根本来不及反应。
顾瑶的瞳孔猛地收缩。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动了。
我没有去挡那个混混,而是用尽全力,把顾瑶推向了一边。然后,用我自己的身体,
迎上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噗嗤。”刀刃刺进皮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剧痛,
从后背传来,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我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倒下的瞬间,
我看到了顾瑶震惊的眼神。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仓库里彻底乱了。枪声,砍杀声,
惨叫声,混成一团。我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血,从我身下渗出,
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在混乱中走到了我身边。他蹲下来,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77号,演得不错。”他是我们的人,代号“医生”。
也是刚才那个袭击者的“上线”。这一切,都是我们安排好的。一场完美的苦肉计。
他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放心,位置避开了要害。看着吓人,死不了。”说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任务奖励。”他笑了笑,站起身,混入人群,消失不见。我含着那颗糖,趴在血泊里,
看着顾瑶的方向。她正指挥着阿彪,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她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我这边。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容。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在她心里的分量,不一样了。我不再只是一个技师,一个玩物。我成了一个,
可以为她挡刀的“忠犬”。而她,也终于开始,把我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这颗用命换来的糖,真甜。3.监听器,旧照片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顾瑶给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请了最好的医生。她每天都会来看我,带着亲手煲的汤。
“阿然,感觉怎么样?”她坐在我床边,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我受宠若惊地摇头。
“顾姐,我没事,您不用亲自来的。”“你为我挡了一刀,这是你应得的。”她说话的时候,
眼睛一直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我心里冷笑。女人,
真是感性的动物。一出苦肉计,就让她放下了大半的戒心。出院那天,
她没让我回“金玉阁”。而是直接把我带回了她的别墅。一栋位于半山腰,
戒备森严的白色城堡。“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专门照顾我。”她带我走进一间客房,
比我在“金玉阁”的宿舍大了十倍。“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先好好养着。”说完,
她就上楼去了。我打量着这个房间。装修奢华,一尘不染。但我知道,
这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巨大的花园,几个保镖正在巡逻。
我装作不经意地抬起手,摸了摸耳朵。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坚硬物体。那是一枚耳钉。
也是一枚高敏度的监听器。在我住院期间,“医生”找机会给我换上的。从现在起,
我听到的一切,都会实时传输回总部。晚上,顾瑶在书房处理公务。我端着一杯热牛奶,
敲开了她的门。“顾姐,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放那吧。”她的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堆文件。我放下牛奶,
没有立刻离开。我的目光,落在桌角的一个相框上。照片上,是顾瑶和她的亡夫。
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叫林建雄,一年前死于一场“意外”车祸。警方调查后,
认定是酒驾导致的悲剧。但我们查到的资料显示,林建雄,才是这个犯罪集团真正的创始人。
他的死,疑点重重。顾瑶,有最大的嫌疑。“好看吗?”顾瑶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
赶紧收回视线。“对……对不起,顾姐,我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她拿起相框,
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男人的脸。“他是个很好的人,可惜,走得太早。”她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Gas的悲伤。是真是假,我分不清。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阿然,
”她突然叫我的名字。“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个问题,
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平静。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这是一个陷阱。回答得好,
能让她更信任我。回答得不好,我可能活不过今晚。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几秒钟后,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顾姐,在我心里,您是个很孤独的人。”我看到她的瞳孔,
轻微地收缩了一下。我赌对了。越是身居高位,内心越是空虚。她拥有了一切,权力,金钱。
但她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所有人看她,要么是敬畏,要么是贪婪。只有我,
看到了她的“孤独”。“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追问。“因为……您的眼神。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见过很多人,有钱的,有权的。他们的眼神,
都是向外的,充满了欲望和算计。但您的眼神,是向内的。
您好像……总是在看着自己的内心,那里……好像很冷。”我说完,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瑶突然笑了。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一个头,需要仰视着我。“阿然,
你真有意思。”她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看来,把你留在身边,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转身走回书桌前。“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我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了。今晚,
我又过了一关。我不仅是她的“忠犬”,还成了那个“唯一懂她”的人。接下来,
她会对我更加不设防。而我,离她的秘密,也越来越近了。我的耳钉,微微发烫。我知道,
总部那边,已经收到了我今晚的“汇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4.棋子的手,
棋盘的眼顾瑶开始带我参加一些更私密的聚会。地点通常在她的私人会所,
或者某个不对外开放的游艇上。能参加这些聚会的,都是她生意上的核心伙伴。
有放高利贷的,有开地下**的,还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洗钱”的银行高管。我的身份,
依然是顾瑶的贴身技师。在他们吞云吐雾,讨论着上亿的黑色交易时,我就在旁边,
安静地给顾瑶***。我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个关键词。货号,交接地点,暗号。
我的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飞速地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接成一张完整的犯罪网络图。
这些信息,通过我的耳钉,源源不断地传回总部。好几次,我都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我。
那种目光,冰冷,锐利,像毒蛇。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阿彪。他从始至终,
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我。挡刀事件,让他对我的敌意有所收敛,但怀疑的种子,依然在他心里。
我必须更加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这天,顾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备车,
去西郊仓库。”她对阿彪说。然后,她看了我一眼。“阿然,你也一起来。”我的心,
猛地一沉。西郊仓库,是他们处理“叛徒”的地方。去那里,通常意味着,要见血。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顾瑶闭着眼睛,
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膝盖。我坐在她旁边,能闻到她身上香水味里,夹杂着一丝杀气。
到了仓库,阿彪拉开车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仓库中央,吊着一个人。
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人形。是上次在会所见过的那个银行高管,姓张。他负责的洗钱渠道,
出了问题,被警方盯上了。顾瑶怀疑,是他告的密。“说,为什么背叛我?
”顾瑶走到张总面前,声音冷得像冰。张总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不是我……我没有……”“还嘴硬。”阿彪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张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吐出一口血水。顾瑶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对我说道:“阿然,
害怕吗?”我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过来。”她朝我招手。
我僵硬地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她从阿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塞到我手里。
“你为我挡过刀,我相信你的忠心。”“现在,证明给我看。”“杀了他。”我的大脑,
“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匕首很重,很冷。像一块冰,冻得我指骨生疼。
我看着地上那个垂死的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杀人?我是一名警察。我的手,
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可是,我不能拒绝。拒绝,就意味着暴露。我所有的努力,
都将前功尽弃。我的搭档,我的未婚妻,就白死了。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顾瑶就那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玩味。她在享受这个过程。
享受把一个“干净”的人,拖入泥潭的***。“不敢吗?”她轻笑一声,“也对,
你只是个***的。”她伸手,想拿回我手里的匕首。就在她的指尖,
即将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刻。我动了。我握紧匕首,猛地冲了上去。“啊——!”我大吼着,
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喊出来。然后,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把匕首捅进了那个人的心脏。
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世界,瞬间安静了。我睁开眼。地上的人,已经不动了。
他的眼睛,还大睁着,充满了恐惧和不甘。我丢掉匕手,跪在地上,开始干呕。
我吐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哪怕他是个罪犯,
哪怕这是任务的一部分。罪恶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是顾瑶。“好了,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扶起我,用手帕擦掉我脸上的血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阿然。”她笑着,像个引诱亚当吃下禁果的蛇。我看着她,眼神空洞。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已经回不去了。萧然这个名字,连同他曾经坚守的一切,都死在了这个仓库里。活下来的,
只有阿然。顾瑶的阿然。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魔鬼的共犯。我的心里,
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快了。就快了。顾瑶,你很快,就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血债,必须血偿。5.假面舞,真心戏我杀了人。这个事实,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把我跟顾瑶,更紧地绑在了一起。她对我,几乎不再设防。
甚至开始让我接触一些核心的业务。比如,跟着阿彪一起去“收账”。那些借了高利贷,
还不上钱的可怜人。我们冲进他们的家,砸东西,打人,逼着他们签下卖房卖血的合同。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麻木地执行着命令。每次回去,顾瑶都会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她会亲自帮我擦拭身上的伤口,虽然那些伤,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阿然,疼吗?
”她问。我摇头。“不疼。”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要厉害一万倍。但我不能说。
我只能演。演一个渐渐沉沦,享受暴力与金钱的堕落者。我的演技很好。好到有时候,
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我。这天晚上,顾瑶喝了很多酒。她把我叫到她的房间。
她的卧室很大,有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袍,靠在窗边,
手里晃着酒杯。“阿然,过来,陪我喝一杯。”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酒瓶,
给自己倒了一杯。“你知道吗,”她看着窗外的灯火,幽幽地开口,“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也想当个好人。”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我爱林建雄,很爱很爱。
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家,一个安稳的未来。”“可是,他给了我什么?”她突然激动起来,
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给了我一个由谎言和罪恶堆砌起来的帝国!”“他告诉我,
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可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我怕警察,怕仇家,怕半夜被人堵在巷子里,
一刀捅死!”她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的!
他们都想看我倒台,想把我生吞活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比他们更狠,更毒!
”她像一只受伤的困兽,咆哮着,发泄着。然后,她哭了。眼泪顺着她精致的脸庞,
一颗一颗地滑落。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卸下了所有伪装,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的心,
莫名地被刺痛了一下。我走上前,伸出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烫,力气大得惊人。“阿然,”她看着我,眼神迷离,“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们看我,都带着目的。只有你,眼神是干净的。”“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我看着她,喉咙发干。我的眼神,干净吗?我的心里,藏着最深沉的仇恨和最冷酷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