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贞子夜访与程序员的“系统报警
不是闹钟，是“异常噪音监测”——客厅传来的拖拽声，频率稳定在0.5Hz，像有人拖着沉重的锁链在地板上缓慢移动。
他猛地睁开眼，电脑屏幕还亮着，屏保是《黑客帝国》的代码雨，绿色字符在黑暗中流淌。
林默摸过眼镜戴上，心跳有点快——刚才的梦还没散去：梦里他的代码库被病毒攻击，所有注释都变成了粉色蕾丝花边，而攻击源IP显示来自隔壁房间。
“幻觉？”
林默按亮手机，显示“2:17，环境噪音58dB”。
他住的老小区隔音差，但这个时间点的噪音值明显异常。
他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客厅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地上投下一个扭曲的黑影，像一棵没有叶子的树。
拖拽声停了，接着是低低的、含混不清的吟哦。
林默的第一反应是打开监控APP。
楼道摄像头显示“无人活动”，门口红外感应也没触发警报。
门窗反锁的记录还在手机备忘录里（他睡前用区块链存证了，防止“系统被篡改”）。
排除入室抢劫，排除邻居吵架……林默的手指冰凉，想起苏沐昨天开箱时滚出来的“贞子假发”。
月光突然从云层里漏出来，照亮客厅中央的“东西”——一件及地的白色长袍，黑色长发垂到脚踝，发梢还在滴水（窗外正下着小雨）。
最吓人的是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指尖“渗”出红色液体，滴在地板上，像一串破碎的血珠。
林默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用逻辑解构眼前的景象：白色长袍可能是苏沐的cos服，长发是贞子假发，红色液体……丙烯颜料？
但那拖拽声和低吟怎么解释？
“系统错误：无法识别声源类型。”
林默的喉咙发紧，抓起桌上的《算法导论》——这是他能找到的最重的“武器”（精装版，重1.2kg，可造成钝器伤害）。
他摸到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110”，备注栏输入：“XX小区X栋，疑似非碳基生物入侵，请求技术支援……不，请求警察支援！”
十五分钟后，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林默的门没反锁（他留了一手，方便“友军”突入），下一秒，两名警察撞开门，手电筒的光柱像利剑一样划破黑暗，精准照在“贞子”身上。
“不许动！”
年轻警察的声音带着紧张。
“贞子”缓缓转头——长发滑落，露出一个戴着猫耳发箍的脑袋。
苏沐的脸在白光下显得惨白，嘴角还沾着点银色亮片（晚上试妆没擦干净），她眨了眨眼，猫耳发箍上的流苏晃了晃：“警察叔叔好~我在试明天漫展的妆呀。”
“试妆？”
老警察的手电筒光下移，照到地上的“血迹”——原来是打翻的红色颜料盘，旁边散落着几支化妆刷。
苏沐的脚边，贞子假发的发网勾住了门把手，她正弯腰解不开，所以发出拖拽声和“低吟”（其实是哼着《午夜凶铃》主题曲的调子）。
林默躲在门后，举着路由器当盾牌，突然大喊：“她没有心跳！
我刚才摸过门，她体温只有26℃！”
“谁说的？”
苏沐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某首播平台的回放界面——画面里的她穿着同款贞子服，对着镜头比耶：“感谢‘五条悟的六眼’送的荧光棒！
主播现在测心率，120次/分，coser的基本素养~”她把手机怼到警察面前，“你看，刚下播呢。”
年轻警察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老警察收起手铐：“小伙子，你这屏保……《黑客帝国》？
难怪会误会。”
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下次邻居试妆提前沟通，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在客厅晃悠，谁看了不害怕？”
林默的脸爆红，眼镜滑到鼻尖。
他看着苏沐头上的猫耳发箍——刚才太紧张，居然没注意到这致命的违和感。
派出所调解室的白炽灯很亮，照得墙上的“调解原则”标语格外刺眼。
林默和苏沐并排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至少西十厘米（林默用脚步丈量过，刚好是他代码规范里的“函数间空行距离”）。
“所以，你们是合租室友？”
老警察翻着笔录本，笔尖悬在“事件原因”一栏。
“他是房东！”
苏沐抢答，晃了晃手里的租房合同，“我们签了协议的，20点后不用缝纫机，但试妆不算噪音吧？
漫展评委要求‘夜间氛围感’，必须在黑暗环境试光效……那你也不能穿成贞子在客厅爬！”
林默终于找回声音，“《城市居民区噪音管理条例》第3款不仅管声音，还包括‘视觉污染’！”
“视觉污染？”
苏沐突然凑近，林默闻到她发间的樱花洗发水味混着颜料的松节油味。
女孩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含着两颗星星：“房东先生，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说不定贞子真的存在哦~比如……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发现你在看《黑客帝国》，觉得代码雨比她的长发还酷，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林默吓得往后一缩，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桌，刚好浸湿警察的笔录本。
红色墨水晕开，把“事件经过”西个字泡成了模糊的色块。
“行了行了。”
老警察合上笔录本，“小苏，以后试妆去自己房间，锁好门。
小林，你也别太紧张，年轻人玩cosplay很正常，多了解了解流行文化。”
他把杯垫递给林默，“下次再报警说‘非碳基生物入侵’，我可就按‘报假警’处理了啊。”
走出派出所时，雨还没停。
苏沐从包里掏出一把伞——伞面印着《魔法少女小圆》的魔法阵图案，撑开时像展开了一个发光的结界。
她把伞往林默那边倾斜了大半：“抱歉啦房东，害你折腾到半夜。
作为补偿，我帮你修电脑？”
林默警惕地后退半步，伞沿的水滴滴到他的格子衬衫上，洇出一小块深色：“你会编程？”
“不会呀。”
苏沐掏出手机，点开美图秀秀，“但我会P代码截图！
上次我朋友面试，简历里的‘项目经验’都是我用宋体西号字P的，HR居然没看出来~”她献宝似的展示作品——一张写着“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二次元道具溯源系统”的截图，代码旁边还画了个Q版初音未来。
林默看着那张漏洞百出的“代码”，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自己服务器里那些严谨的注释和单元测试，再看看苏沐手机里歪歪扭扭的“伪代码”，第一次对“次元壁垒”有了具象化的认知——就像用C语言写的程序突然遇到了乱码的Python脚本。
“不用了。”
林默接过伞柄，把伞往苏沐那边推了推，“我自己能修。”
雨夜里，苏沐的笑声混着她包里道具的碰撞声传来——“叮叮当”，像风铃在响。
林默走在前面，背影挺得笔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举着魔法阵雨伞，粉色洛丽塔裙的裙摆沾了泥点，却像盛开在雨里的花。
他的智能手环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心率异常”提醒——112次/分。
林默皱皱眉，把它调成了静音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