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藏经阁的拐角，就撞见迎面而来的赵阔。
“哟，这不是咱们宗门的‘废灵根’林砚吗？
居然还敢从断魂崖活着回来？”
赵阔双手抱胸，三角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目光最终落在他鼓囊囊的衣襟上，“怀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莫不是捡了些没用的杂草，想蒙骗苏长老？”
林砚懒得与他纠缠，侧身想绕过去，却被赵阔伸臂拦住。
赵阔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堵住了去路。
“急什么？”
赵阔嗤笑一声，“苏长老卧病在床，你这做徒弟的不去侍疾，倒整天在外闲逛，我看你根本没把师父放在眼里。”
“让开。”
林砚攥紧了藏着玄渊花种子的衣襟，丹田处的五行灵气悄然运转。
重塑灵根后他的修为己达炼气三层，对付赵阔这炼气二层的修士本不成问题，但此刻他只想尽快炼出洗髓丹，不愿节外生枝。
“怎么？
还想动手？”
赵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往前逼近一步，“我劝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在掌事长老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免得你因私藏外物受罚。”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手去抢林砚的衣襟。
林砚眼神一冷，侧身避开的同时，指尖弹出一缕木属性灵气，正打在赵阔的手腕上。
赵阔吃痛缩回手，又惊又怒：“你……你的灵根？”
“与你无关。”
林砚不再理会他，径首穿过人群往师父的居所“清玄居”走去，只留下赵阔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清玄居的药味比昨日更浓了。
林砚推门而入，只见师父苏云鹤正靠在床头咳嗽，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师父。”
他快步上前，将水心莲放在桌上，“我把水心莲带回来了，现在就去炼洗髓丹。”
苏云鹤摆了摆手，气息微弱：“不急，先歇口气……你这次回来，灵气波动似乎不一样了？”
林砚心中一动，索性将断魂崖底重塑灵根、偶遇古洞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玄渊花和玉角灵蝶的细节——他想等师父病情稳定后再告知这个更大的希望。
苏云鹤听完眼中泛起光亮，咳嗽都轻了些：“五行灵根……真是天不亡我青云宗，你快去炼丹，切记心无旁骛。”
炼丹房在清玄居后院，是一间石砌的小屋，中央立着一尊半人高的紫铜丹炉，炉身上刻着繁复的引灵纹，还是苏云鹤早年游历所得的法器。
林砚先将水心莲、九幽草等药材按比例分拣好，又取出火折子点燃炉下的灵木炭，待炉身温热，便按照《丹经初解》记载的步骤，先投入药性最温和的“青禾露”。
“嗡——”灵木炭燃烧的噼啪声中，丹炉发出轻微的震颤，引灵纹亮起淡金色的光。
林砚盘膝坐于炉前，指尖凝聚五行灵气，小心翼翼地探入炉中。
洗髓丹虽只是二品丹药，但对灵气掌控的要求极高，需用木灵催生药性，水灵调和燥气，火灵控制火候，土灵稳固丹形，金灵提纯杂质，缺一不可。
灵气在炉内流转，药材渐渐化作粘稠的药汁，清香弥漫了整个小屋。
林砚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汗，丹田处的灵气如同溪流般持续涌出。
就在药汁即将凝结成丹时，丹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炉盖“哐当”一声弹起，一股焦糊味混着药香散了出来。
“不好！”
林砚心头一紧，连忙加大灵气输出想稳住炉内局势，却发现有一股外来的杂气正顺着引灵纹侵入丹炉，搅乱了五行灵气的平衡。
他猛地转头，只见炼丹房的窗纸上印着一道人影，正快速消失在墙角。
“是赵阔！”
林砚瞬间反应过来。
刚才那股杂气带着微弱的火属性波动，与赵阔的灵根属性恰好相符。
他顾不上追究，急忙收敛心神，将最后一缕五行灵气凝成细丝，强行将炉内紊乱的药汁重新聚拢。
半个时辰后，丹炉的震动终于平息。
林砚掀开炉盖，三颗圆润的褐色丹丸躺在炉底，虽不如典籍中描述的那般莹润，却也透着淡淡的灵气——终究是成了，只是药效怕是折损了三成。
他拿起丹药快步回到卧房，苏云鹤见他脸色凝重，己然猜出几分：“丹成了？
可是出了岔子？”
“嗯，被人暗中搅扰了。”
林砚将丹药递过去，“师父先服下稳住病情，此事我会查清楚。”
苏云鹤服下丹药，闭目调息片刻，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他睁开眼，语气沉了下来：“定是赵阔那小子。
他一首觊觎我的丹术传承，如今见你灵根恢复，更是急了。
你且安心，有师父在，他动不了你。”
林砚点头应下，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
怀里的玄渊花种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微微发热。
他知道，赵阔的刁难只是开始，而通往玄渊秘境的路，只会比炼丹更加凶险。
但只要能治好师父，再多的阻碍，他都能闯过去。
夜深人静时，林砚坐在院中石凳上，取出那粒泛着绿光的种子。
他按照兽皮纸上的记载，将一缕五行灵气缓缓注入种子，绿光骤然亮起，种子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在呼吸般轻轻起伏。
“玄渊花……”林砚轻声呢喃。
月光洒在种子上，映出他坚定的眼眸。
洗髓丹只是权宜之计，要想彻底治好师父，他必须尽快找到培育玄渊花的方法，更要早日踏入那昆吾山脉深处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