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亮得刺眼。
林未然坐在观众席第三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台上，穿着白色礼服的林梦瑶正捧着金色奖杯，眼泪汪汪地对着话筒。
“谢谢评委老师，谢谢大家……这幅《原生家庭》，是我花了一年时间创作的，画里的每一笔，都是我对母亲的愧疚与理解。”
林梦瑶的声音哽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林未然知道，那组油画里的“愧疚”，是她对去世母亲的思念；画里的“理解”，是她无数个深夜对着母亲照片的喃喃自语。
那是她的作品。是她熬了无数个通宵，改了十几遍草稿，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倒在画室里才完成的毕业作品。
“坐好。”旁边的继母王兰死死按住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闹，你爸只会更讨厌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住在家里，吃穿用度都靠他。”
林未然浑身发抖，视线死死盯着台上那组熟悉的油画——画布上，灰色的旧沙发上坐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背影，旁边的小女孩手里攥着半块饼干，眼神怯生生的。
那是她的童年。是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林梦瑶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那笑容很甜，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的挑衅。
颁奖礼结束，嘉宾们拥上去和林梦瑶合影。林未然站起身，想冲上去，却被父亲林国栋拦住。
“未然，你闹够了没有？”林国栋的脸色很难看，“梦瑶拿奖是好事，你别在这里添乱。”
“爸，那是我的作品！”林未然急得眼眶发红，“你看画里的细节，沙发上的补丁，小女孩的发卡，都是我和我妈的……”
“够了！”林国栋打断她，“梦瑶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你一个做姐姐的，怎么总想着和妹妹抢？之前保研名额没拿到，现在又嫉妒梦瑶获奖，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林未然愣住了。
她的保研资格，就是因为林梦瑶在学校论坛发了“抄袭”的帖子，被取消的。
可父亲连问都没问，就信了林梦瑶。
这时，林梦瑶走了过来，挽住林国栋的胳膊，撒娇道：“爸，你别骂姐姐了，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可能……可能我们只是想到一块去了吧。”
她说着，又转向林未然，递过一个精致的礼盒：“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未然看着她虚伪的脸，一把挥开她的手：“林梦瑶，你拿了我的作品，你不觉得恶心吗？”
礼盒掉在地上，里面的项链摔了出来。林梦瑶的眼眶瞬间红了：“姐姐，我只是想和你和好……”
王兰立刻护住林梦瑶，对着林未然骂道：“林未然！你疯了？梦瑶好心给你送礼物，你还动手？我看你真是被惯坏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林国栋的脸色更沉了，拉起林梦瑶的手：“梦瑶，我们走，别跟她一般见识。”
父女俩和继母转身就走，留下林未然一个人站在原地，像个笑话。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向台上那组属于自己的油画，眼底翻涌着不甘和愤怒。
林梦瑶，王兰，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