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闪婚的京圈太子爷,沈倦,是个神经病。 这不是一句脏话,而是经过我三天观察后,
得出的、无比严谨的医学判断。 家族联姻,
为了挽救我们家那个被时代抛弃、摇摇欲坠的报社,我,江燃,
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调查记者,被迫嫁给了我此生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沈倦。
我们的婚房,是京城二环内的一座独栋小洋楼,自带花园草坪,
车库里停着一排我连车标都认不全的顶级豪车。我以为,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
是恶毒婆婆的五百万支票,是绿茶小三的耀武扬威,是几十个继承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为此,
我连夜补了八百集豪门宫斗剧,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结果,婚后第一天清晨,
沈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推着一辆能直接送进博物馆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停在了我面前。 他下巴朝着后座扬了扬,阳光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竟有几分少年气。
“走了,江记者,带你体验一下生活。
”我看着他身后那辆静静蛰伏、仿佛顶级猛兽的劳斯莱斯幻影,
又看了看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破车,大脑宕机了三秒。 “去哪?”我问,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我妈让我们培养感情,
我觉得,一起占国家便宜最能促进感情。走,带你去我们单位食堂,三块钱自助,管饱。
”我,江燃,二十六岁,名校毕业,报社的王牌记者,在嫁入豪门的第二天,
坐上了我丈夫的二八大杠后座。车轮滚滚,碾过铺满金色落叶的街道,
在一众豪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绝尘而去。我合理怀疑,这哥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比如,角色扮演,体验人间疾苦?可问题是,这人间疾苦,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
2沈倦的单位,在京城一个极其僻静的大院里,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
只有两个站得笔直的哨兵。他熟门熟路地和哨兵打了个招呼,领着我走了进去。
我一路都在观察,这里的建筑风格古朴,处处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完全不像任何一家公司。而他口中的食堂,更是打败了我的想象。
那是一个巨大得如同宴会厅的地方,窗明几净,打饭的窗口一字排开,足有十几米长。
红烧肉、糖醋里脊、麻婆豆腐、清蒸鲈鱼……菜品之丰富,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而墙上的价目表,清清楚楚地写着:午餐,三元一位。沈倦熟练地拿起两个不锈钢餐盘,
递给我一个,然后像个饿了三天的难民,开始疯狂扫荡。
他一边夹菜一边给我介绍:“看见没,这红烧肉,咱们院的招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还有这麻辣香锅,外边一百多一份,咱们这儿随便吃。” 我看着他餐盘里堆成小山的食物,
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穿着朴素制服、埋头吃饭的工作人员,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异世界的闯入者。
这就是我和沈倦的婚后生活。没有名媛下午茶,没有奢侈品购物,更没有勾心斗角。
每天早上,他骑着那辆破车送我去报社,然后自己晃晃悠悠去上班。中午,
他会准时出现在我单位楼下,再用那辆破车载着我,穿越大半个京城,去他的食堂蹭饭。
晚上,我们回到那栋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小洋楼里,他看他的历史纪录片,我写我的调查稿,
井水不 phạm 河水。我们的交流,仅限于食堂。 “今天食堂的狮子头不错,你尝尝。
” “别拿那个,今天的炒豆角有点咸。” “记住,吃自助餐的精髓在于,
永远只拿最贵的。”我开始怀疑人生。
传说中那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飙车泡吧无所不能的沈倦呢?难道是同名同姓?还是说,
我嫁的这个,是个冒牌货?直到那天晚上,我半夜口渴下楼喝水,
看见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他的侧脸隐在黑暗里,声音低沉而冰冷,
和我白天在食堂里见到的那个傻乐的吃货,判若两人。 “……让他收敛点,
别把手伸得太长。我爸那边,我来处理。告诉老爷子,我还活着,就让他安分点。
” 挂掉电话,他转过身,看见了我。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冰冷瞬间融化,
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还对我俏皮地眨了眨眼:“哟,江记者,梦游呢?
”3我决定试探一下这个男人。 第二天去食堂的路上,我故意说:“沈倦,
我最近在跟一个选题,关于几家大型企业涉嫌非法集资的,但我找不到突破口。
” 他蹬着自行车,风吹起他的衣角,声音懒洋洋地传来:“哦,哪几家?
” 我报了几个名字,最后一个,是沈氏集团的死对头。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以为他没放在心上。结果,那天下午,我的报社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财务报表,清晰地指出了那几家公司资金链的致命漏洞。证据之确凿,
逻辑之清晰,让我这个老记者都叹为观止。 我立刻冲进主编办公室,主编看着邮件,
激动得手都在抖:“燃燃,这是谁给你的?这可是惊天大料啊!” 我看着窗外,
沈倦正靠在他的二八大杠旁,低头玩着手机,像个等待女朋友下课的青涩大学生。
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暖而无害。我的心,第一次乱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是那个骑着破车、贪恋三块钱自助餐的“国家蛀虫”,
还是那个弹指间就能搅动资本风云的、真正的“京圈太子爷”?食堂里,
我把餐盘推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邮件是你发的?” 他正埋头对付一块巨大的红烧肉,
闻言抬起头,嘴上还沾着油光,一脸茫然:“什么邮件?” 看着他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差点就信了。 我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法:“你到底在哪个单位上班?
别告诉我是什么保密单位,我不信。” 他终于咽下了那口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慢条斯理地说:“一个研究历史的地方。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书,喝喝茶,
写点没人看的报告。”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狡黠的落寞:“江记者,你是不是觉得,
我应该在***顶楼的办公室里,签着几百亿的合同,身边围着八个美女秘书?
”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那种生活,多累啊。”他夹起一块糖醋里脊,
放进我碗里,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远不如这里的红烧肉来得实在。
”我看着碗里的里脊,心里五味杂陈。我开始觉得,我和他的这场婚姻,
或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选择的这种近乎“隐居”的生活,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伪装。
他在躲避什么?或者说,他在保护什么?
44就在我以为我们这种奇特的“食堂夫妻”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一个女人的出现,
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她叫林薇薇,是京圈有名的名媛,也是传说中,
沈倦唯一爱过的“白月光”。 她找到我的报社,直接包下了楼下的咖啡厅。
她穿着高定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正宫”的优越感。 “江小姐,
”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语气优雅却带着刺,“我和阿倦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感情,
不是一纸婚约就能改变的。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我笑了。果然,豪门宫斗虽迟但到。
“林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婚?”我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千万。
离开他,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心里冷笑。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就值这个价。 我没有去碰那张支票,只是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林小姐,你知道沈倦每天带我去哪里吃饭吗?” 她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他带我去他单位食堂,三块钱的自助餐。”我端起面前的白水,
喝了一口,继续道,“他说,一起占国家便宜,最能促进感情。所以,你觉得,我和他之间,
是五千万就能买断的吗?”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那天晚上,
沈倦破天荒地没有来接我。我一个人回到那栋冰冷的小洋楼,第一次觉得,
这里大得让人心慌。 深夜,他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酒。
他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中看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来找你了?
”他问,声音沙哑。 “嗯。” “她跟你说的,别信。” “我该信什么?”我看着他,
“信你每天带我吃食堂,就是爱我?” 他沉默了。 那晚,我们第一次分房睡。
我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不得不承认,
那个每天骑着破车、说着冷笑话的男人,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
而林薇薇的出现,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那块地方。5周末,沈家的家庭聚会,
我作为新婚的孙媳妇,必须出席。 沈家老宅,坐落在西山脚下,
是一座真正的、戒备森严的王府。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京圈太子爷”这个名号背后,
所代表的滔天权势。 沈倦换上了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又变回了那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疏离而矜贵的沈家继承人。他走在我身边,
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家宴上,我见到了沈家的核心成员。他的父亲,沈氏集团的董事长,
威严而冷漠;他的爷爷,一位退下来的、真正的元老,不怒自威。以及,
他那个笑里藏刀的二叔,沈明远。 席间,暗流涌动。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机锋,
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算计。这简直是活人版的《继承之战》。沈倦在饭桌上,几乎不说话,
只是安静地给我夹菜,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阿倦,”沈明远突然开口,
目光转向我,“听说你最近,天天带着新媳妇去你那研究所的食堂吃饭?怎么,
我们沈家的家产,还不够你挥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我感到一阵窒GAME,正想开口,沈倦却轻轻按住了我的手。 他抬起头,看向沈明远,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二叔,您是知道的,我这人从小就没什么大志向,
就喜欢占点国家的小便宜,踏实。” 他加重了“踏实”两个字,眼神却像刀子一样,
刮过沈明远的脸。 沈明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司机把我们送到小洋楼门口,就识趣地离开了。 “你二叔,他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
沈倦松了松领带,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疲惫。
“没什么,”他说,“家族企业,总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些人,野心太大。
”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江燃,你是个好记者。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离沈家的事远一点,尤其是沈明远。”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意识到,沈家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危险得多。而他,
一直用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将我隔绝在这潭深水之外。6那次家宴之后,
沈倦有好几天都没有带我去食堂。他说单位有重要的项目,要加班。 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发现,我竟然开始怀念那三块钱的自助餐,怀念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
怀念他跟我炫耀今天食堂又出了什么新菜式的、傻乎乎的样子。 一天晚上,我给他发信息,
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他过了很久才回了一个字:忙。 我鬼使神差地,打车去了他的单位。
夜晚的大院,比白天更显肃穆。我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徘徊。深夜十一点,他办公室的灯,
还亮着。那束孤独的光,从那栋古朴的建筑里透出来,像一座灯塔,莫名地让我感到心疼。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我……路过你单位门口。
”我撒了个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
他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江记者,
查岗?” “我给你带了宵夜。”我把手里打包的粥递给他。 他接过去,没有立刻吃,
只是看着我。路灯下,他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郁墨色。 “江燃,”他突然说,“跟我结婚,
后悔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谁嫁给我这样的,都得后悔。” 他打开粥的盖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像个饿了很久的孩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说。 “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
“比食堂的还好吃。”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那三块钱的食堂,
是他为自己构建的一个避风港。在这个港湾里,他可以不用做那个运筹帷幄的沈家太子,
只需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会为了一块红烧肉而开心的沈倦。 而他,
竟然愿意把这个避风港,分享给我。 “沈倦,”我看着他,
“你二叔……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 他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
眼神变得锐利:“我跟你说过,别管。” “可我是记者!”我的职业本能让我无法退缩,
“我的责任就是报道真相!” “真相?”他冷笑一声,把吃完的餐盒扔进垃圾桶,
“有些真相的代价,你付不起。”77我那该死的、作为记者的正义感,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沈倦的警告,反而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开始暗中调查沈明远,以及他名下的几家公司。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的“商业帝国”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黑幕。
我找到了我的恩师,报社里最资深的调查记者,季老师。他是我入行时的领路人,
教会了我如何用笔作刀,去揭露社会的不公。 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季老师,但他听完后,
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燃燃,收手吧。”季老师掐灭了手中的烟,“沈家的水,
不是我们能蹚的。你现在是沈家的媳妇,更应该避嫌。” “老师,
就是因为我是沈家的媳妇,我才更不能坐视不理!”我说,“如果沈家真的出了一个蛀虫,
那将是多大的社会丑闻?沈倦他……” 我说不下去了。我发现,我做这一切,
竟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沈倦。我不想看到他被他那个野心勃勃的二叔拖下水。
季老师看着我,叹了口气:“你这脾气,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吧,我帮你查。但是,
你必须答应我,一有危险,立刻收手。” 有了季老师的帮助,调查很快就有了突破。
我们发现,沈明远利用一个海外的皮包公司,常年进行洗钱活动,金额之巨大,触目惊心。
而且,他还涉嫌***,非法侵吞了大量国有资产。 证据链越来越完整,
我和季老师都感到一阵兴奋。这将是我们记者生涯中,最重磅的一篇报道。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