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我们分手吧。”

高档西餐厅里，苏晴放下手里的刀叉，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她精心描画的眼线上跳跃，语气冰冷得像盘子里的生蚝。

我握着柠檬水杯的手指紧了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闷得发慌。

“为什么？”我问，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在一起三年，从大学校园到步入社会，我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

苏晴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的地摊货。“为什么？林默，你看看你，再看看我。”

她抬起手，亮出腕上一块崭新的女士腕表，表盘上镶嵌的碎钻闪烁着刺眼的光。“认识吗？江诗丹顿，十五万。你一个月的工资，连这根表带都买不起。”

我沉默了。我每个月工资八千，除了房租水电，剩下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她身上。她喜欢的包，她想吃的餐厅，她随口一提的化妆品，我哪一样不是想尽办法满足她？

“你再看看这儿，”她环视着这家我预订了半个月才订到的餐厅，“人均三千。你知道我同事的男朋友，带她去的是哪儿吗？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的。”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我拼尽全力的终点，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林默，我二十五了，我没时间再陪你耗下去了。”苏晴从她那个香奈儿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万块钱，算是我对你这三年的补偿。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乞丐。

“你找到下家了？”我盯着她的眼睛，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苏晴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她靠在椅背上，像是炫耀战利品的女王。“对。张伟，万恒资本的投资总监，年轻有为。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而你，给不了。”

她顿了顿，补上了最伤人的最后一刀：“说白了，林默，现在的你，配不上我了。”

配不上。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三年感情，在她嘴里，被简化成了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没有去碰那张卡，站起身，理了理身上这件为了今天特意穿上的西装。

“林默……”苏晴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有些意外。

我没再看她，转身就走。尊严是我最后的东西，我不能把它也丢在这里。

走出餐厅，初秋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心里那团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手机震动起来，我木然地接起。

“林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小陈恭敬又兴奋的声音，“成了！‘天启’项目，A轮融资全部敲定！领投的是红杉和高瓴，我们现在的估值，五十个亿！”

我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灯，眼前浮现出苏晴那张轻蔑的脸。

“知道了。”我淡淡地回答，挂断了电话。

苏晴，你说我配不上你。

那你等着瞧，很快，你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