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空气中飘着旧书页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翻开书，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喵”声。
低头一看，一只橘白相间的猫正蜷在他的椅子底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这只猫是图书馆的“常客”，没人知道它从哪来，馆员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会有人带猫粮来喂它。
林砚认得它，上次听苏棠说砸到脚趾的那天，它就蹲在旁边的书架顶上，悠闲地舔着爪子。
他刚想伸手摸摸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书架后绕出来——苏棠抱着一摞书，正西处张望，好像在找座位。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头发扎成低马尾，发尾有点自然卷。
林砚下意识地朝她挥了挥手。
苏棠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把书轻轻放在桌上：“这里有人吗？”
“没有，”林砚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谢谢，”苏棠坐下，刚要翻开书，椅子底下的猫突然“喵”了一声，吓了她一跳，“呀，是你啊。”
她认出了这只猫，伸手去摸它的头，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它好像很喜欢你这里。”
“可能因为这里暖和，”林砚看着猫把脑袋往苏棠手心里蹭，觉得有点好笑，“你经常来图书馆？”
“嗯，我们专业的书好多都在这边，”苏棠一边撸猫一边说，“你呢？
看的是……建筑史？”
她瞥了一眼林砚摊开的书。
“对，”林砚点点头，“有点难啃。”
“我上次看到有人在书上画小人儿，把建筑里的柱子画成机器人，”苏棠噗嗤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专业的。”
林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笑了：“说不定，毕竟对着一堆图纸太枯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就各自安静看书了。
阳光慢慢移动，猫在椅子底下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林砚偶尔抬头，会看到苏棠蹙着眉做笔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像春蚕啃食桑叶。
快到傍晚时，苏棠突然“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怎么了？”
林砚抬头问。
“我约了社团的人排练，差点忘了！”
苏棠把书往包里塞，“先走啦，下次聊！”
她说着，抓起包就往外跑，马尾辫在空中甩了一下。
林砚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刚想提醒她什么，人己经跑远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低头时，发现桌角放着一个浅蓝色的笔记本——是苏棠的，上面还画着和上次小组作业时一样的小表情。
椅子底下的猫懒洋洋地抬了抬头，又把头埋了下去。
林砚把笔记本收起来，夹在自己的书里。
他看了看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脚步声和翻书声交织在一起，有种踏实的热闹。
晚上在咖啡店***时，林砚把笔记本放在吧台后面。
打奶泡的时候，他不小心把牛奶溅到了手背上，烫得他缩了一下。
旁边的同事笑着说：“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砚摇摇头，擦掉手背上的牛奶，“在想明天怎么把东西还给同学。”
同事挑眉：“女同学？”
林砚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咖啡机“嘶嘶”地冒着热气，浓郁的咖啡香漫开来，和记忆里图书馆的味道，奇妙地混合在了一起。
快打烊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和那天傍晚很像。
林砚锁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空，路灯的光穿过雨丝，像撒了一把碎金。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