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再次贴上太阳穴,金属的寒意几乎要刺穿皮肤,渗进颅骨。
陈阳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指尖碰到裤兜里那张硬挺的银行卡,冰凉的塑料壳子,里面装着女儿的命。
“最后一次提取,确认项:‘女儿暖暖七岁生日派对全程记忆’,情感附着度:高。
协议金额:五十万信用点。
陈先生,请再次确认。”
穿着白大褂、表情同样白得毫无波澜的操作员用平直的语调念着,声音像手术刀刮过玻璃。
“确认。”
陈阳的声音干涩,几乎挤不出来。
他闭上眼,不去看旁边屏幕上那些跳跃的、代表他脑神经活动的光点。
视野陷入黑暗,只有那金属贴片的存在感愈发清晰,像两个即将钻入他大脑的活物。
启动的嗡鸣声细微却尖锐,直接钻进耳膜深处。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更像是一种…抽离。
有什么东西正被蛮横地、一丝丝地从脑髓深处扯出去,带着粘稠的阻力。
脑海里,画面开始晃动,失真。
是暖暖的笑脸,蛋糕上摇曳的七根烛火,她戴着纸质王冠,小脸兴奋得通红,大声唱着跑调的歌。
奶油沾在她鼻尖,她咯咯笑着朝他扑来,那股奶香和甜腻似乎还萦绕在鼻端。
可是,颜色在褪去,声音在拉远,暖暖的脸开始模糊,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他拼命想抓住,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那感觉却如同攥紧一把流沙,流失的速度更快了。
嗡鸣声停止。
贴片自动收回。
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仿佛颅腔里某个重要的部分被永久地挖走了,只剩下冰冷的回响。
“提取完成。
款项已划拨。
谢谢惠顾,陈先生。”
操作员递过来一张流水单,上面冰冷的数字印证着这次交易的完成。
陈阳撑着座椅扶手,慢慢站起来,腿有些发软。
他走出“忆栈”公司那间纯白色的提取室,走廊墙壁光滑得能映出他模糊而苍白的倒影。
外面下着雨,灰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