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哭了丫头，听我的，我教你什么叫科学炼丹
她哭声一滞，布满泪痕与黑灰的小脸僵住了。
谁？
谁在说话？
她猛地抬起头，环顾这间家徒西壁的破屋。
除了她自己，再无第二个人影。
难道是……鬼？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尚有余温的丹炉。
就在此时，那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清晰了一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不是鬼……我在……你怀里。”
秦梓月身体彻底僵硬，她缓缓低下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这尊刚刚才炸了炉的破烂玩意儿。
丹炉……在说话？
“我是此炉的‘炉灵’。”
那声音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却依旧精准地传递着信息，“你若信我，我便指导你，炼出丹药。”
炉灵！
秦梓月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传说中，某些传承久远、品质极高的法宝，在机缘巧合下会诞生灵智，是为器灵。
可……可这尊丹炉明明是从废品堆里淘来的，破烂不堪，怎么可能会有炉灵？
但，脑海中那清晰的意念，又做不得假。
她己经一无所有了。
药材没了，希望没了，三天后，连她自己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
没有了。
一抹决然，在秦梓月满是泪痕的眼底深处燃起。
死马，就当活马医！
“我该怎么做？”
她在心中默念，不知道对方能否听见。
“去院子角落。”
那声音立刻回应，“挖出你之前丢掉的那些。”
秦梓月一怔，按照指示，跌跌撞撞地跑到院角，在潮湿的泥土里刨挖起来。
很快，几株比之前品相更差，甚至带着泥土和腐烂痕迹的备用药材被她挖了出来。
这……这也能炼丹？
“拿去清洗。”
方源的指令简洁明了。
秦梓月端来一盆水，正准备像往常一样随便涮涮，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对。
像淘米一样，用手搓洗，换水三次，首到水不再浑浊。”
淘米？
秦梓月满心困惑，炼丹师处理药材，讲究的是用灵力温养，去除煞气。
这种粗鲁的物理清洗法，她闻所未闻。
但她没有反驳，只是咬着牙，照做了。
一遍，两遍，三遍。
当盆里的水终于变得清澈时，那些药材竟出奇地干净，连根茎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石磨，研磨。”
“麻布，过滤。”
一条条匪夷所思的指令接连下达。
秦梓月机械地执行着。
她看着那些曾经被她视为“垃圾”的药材，在自己的手下，经过一道道古怪的工序，最终变成了一堆细腻、干燥、颜色无比纯粹的药材粉末。
她捻起一撮，粉末从指间滑落，没有丝毫的滞涩感。
“这……这是‘物理提纯’，能最大限度去除无用杂质。”
方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在陈述一个真理。
秦梓月看着手中的药粉，再回想古籍上那些玄之又玄的“灵力净化法”，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原来……还可以这样？
“生火。”
第二次炼丹，开始了。
“木炭分三堆，左、中、右，依次点燃。”
秦梓月手忙脚乱地照做。
“控制火势，让炉壁的温度……嗯，你伸出手掌，离炉壁一尺远。”
秦梓月照做。
“感觉到温热，但不烫手。
对，维持住这个热度！”
方源的指令变得急促而精确。
在他的意识中，一个虚拟的反应模型正在飞速运转，炉内的一切，温度、压力、分子活性，都化作了精准的数据流。
秦梓月则完全是另一番体验。
她的人生中，从未有一刻如此专注。
她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倾听脑海中的声音，执行那些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命令。
“左边的火堆，加一块炭！”
“就是现在，投入一号药粉！”
“稳住！
炉内化学键合能正在重组，别让温度掉下去！”
方源的内心在咆哮，传递给秦梓月的，却是冷静到极点的指令。
秦梓月满头大汗，脸颊被火焰烤得通红，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手忙脚乱，却一次都没有出错。
一人一炉，在这间破败的小屋里，达成了一种诡异而完美的协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奇迹发生了。
那尊每次炼丹都会剧烈震动，仿佛随时会散架的丹炉，此刻却异常的平稳。
炉身不再冰冷，而是散发出一种均匀而温润的热量。
渐渐的，一股与之前刺鼻焦糊味截然不同的清香，从炉盖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这股香气很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仅仅是吸入一口，就让秦梓月那因熬夜和紧张而疲惫不堪的身体，涌上一股暖流。
又过了一个时辰。
“熄火。”
方源的指令传来。
“自然冷却，数一百息。”
秦梓月立刻撤掉了所有木炭，跪坐在丹炉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脏在胸膛里狂跳。
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
一。
二。
三。
……九十八。
九十九。
一百！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搭在了滚烫的炉盖上。
开！
炉盖被掀开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霞光从炉内一闪而逝，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轰然爆发！
香气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白色雾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将秦梓月笼罩其中。
她贪婪地呼吸着，感觉西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都在欢呼。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炉底。
在那里，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的丹药，正静静地躺着。
它的表面并非光滑一片，而是萦绕着一圈玄奥而神秘的淡金色纹路，仿佛是天地大道亲自烙印下的痕迹。
秦梓月伸出手，指尖因为过度激动而不断颤抖，她试探着，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枚丹药，才敢小心地将其捏起。
丹药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生命。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泪水，再次决堤。
这不是废丹，不是劣品，甚至不是凡品丹药。
这是……传说中，只有上古丹道大能，在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的巅峰状态下，才有微乎其微的可能炼制出来的——完美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