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回家后,父母嫌我粗鄙,哥哥厌我愚笨,所有人都只疼爱假千金妹妹。
一场大旱,国师断言需以侯府嫡女之血祭天,方能求雨。
父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
在我被推上祭坛,烈火焚身时,假千金依偎在母亲怀里,对我露出得意的笑。
我死后,怨气不散,竟重回被接回侯府的第一天。
这一次,看着哭哭啼啼的假千金,我笑了:“妹妹别哭,这福气,还是给你吧。”
1我重生在被接回侯府的第一天。
眼前,顾清浅哭得梨花带雨,那张脸,曾是我前世最大的噩梦。
母亲,也就是侯夫人,冷漠地递给我一套绸缎衣衫。
“换上,别给侯府丢人。”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嫌恶。
前世,我珍宝似的接过,以为这是亲情的开始。
这一世,我看着那光滑的料子,只觉得讽刺。
我接过衣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扔在地上,用沾满泥土的脚狠狠踩了上去。
“这衣服,配不上我这身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清浅最先反应过来,她提着裙摆,想要上前体贴地为我捡起。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母亲也是为你好。”
我直接一巴掌挥开她的手。
“滚开,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看着恶心!”在农家学会的粗鄙语言,此刻成了我最好的武器。
哥哥顾泽厌恶地皱起眉,厉声指责我。
“顾明月,你简直粗鄙不堪,给我向清浅道歉。”
我心底冷笑,就是要他们厌恶。
我挺直了背,冲他吼了回去。
“我就是粗鄙!嫌弃我?行啊,现在就把我送回乡下去。”
父亲,永安侯,一直沉默的脸终于气得铁青。
他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来人,把她带到后院的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我被下人粗鲁地拖着,路过顾清浅时,她哭声一滞,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
很好,一切都如我所愿。
我被关进柴房前,回头冲着他们喊。
“我不住的那个精致院子,就给妹妹吧!那福气,我可消受不起。”
顾清浅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委屈地哭泣。
我知道,她心里正高兴得发狂。
柴房阴暗潮湿,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开始仔细回忆前世发生的一切,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每一个关键人物。
尤其是那个国师的弟子。
前世,就是他算出我的命格,将我送上祭坛。
而这一世,我要让他,把顾清浅的命格算进去。
夜深人静时,我推开柴房吱呀作响的窗。
庭院的另一头,一处偏僻的院落里亮着灯。
一个身影站在窗前,隔着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我这个方向。
是那个被软禁在侯府的敌国质子,萧衍。
前世我被烧死时,他是人群中唯一为我落泪的人。
此刻,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早已注定的将死之人。
我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无声地做出口型:这一次,死的人,不是我。
2侯夫人还是没有放弃改造我。
第二天,她就派了府里最严厉的教习嬷嬷来教我规矩。
我坐在蒲团上,听着嬷嬷念叨着“行不露足,笑不露齿”,只觉得昏昏欲睡。
于是,***脆头一歪,当着她的面打起了瞌睡,还故意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嬷嬷的脸都绿了。
“大小姐,请您自重。”
我揉揉眼睛,用乡下话大声抱怨。
“俺在乡下都是天亮就起,天黑就睡。”
“哪有大白天坐着不动的道理,困死俺了!”顾清浅适时地端着一碗参汤进来。
“嬷嬷,您别生气,姐姐刚从乡下回来,还不习惯,我替姐姐给您赔不是了。”
她说着,就要对我行礼。
我一把将她推开,参汤洒了她一身。
“谁要你假好心!”“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多贤惠,我多粗鄙吗?”顾清浅的脸瞬间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看着嬷嬷。
教习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拂袖而去。
“朽木不可雕也,夫人,老奴无能为力。”
很快,我刁难教习嬷嬷,还欺负妹妹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哥哥顾泽怒气冲冲地闯进柴房。
“顾明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清浅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我靠在草堆上,懒洋洋地看着他。
“她哪里都对不起我,她偷了我的人生,这还不够吗?”顾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最后只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了补偿清浅,明日的京城诗会,我会带她去散散心。”
京城诗会。
我心中一动。
前世,顾清浅就是在这场诗会上一举成名,坐实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而那首让她名声大噪的诗,是我在乡下时,随口念给邻家小童听的打油诗。
被她偷去,润色一番,就成了她的原创。
这一世,我怎么能让她如愿。
我开始盘算如何出府。
侯府的下人见我失宠,一个个都对我爱答不理,这反而给了我机会。
我换上最破旧的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些锅底灰。
趁着夜色,轻易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我凭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那个被顾清浅盗用画作的落魄画师。
他穷困潦倒,住在城南的破庙里。
我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他面前。
“这些钱,买你一幅画的原稿,和你这个人情。”
画师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毫不犹豫地将一卷画稿交给了我。
“小姐放心,以后这幅画,就是您的。”
我收好画稿,又给了他一些碎银。
“记住,时机未到,不要声张。”
做完这一切,我并未立刻回府。
我记得,顾清浅最近经常偷偷溜出府。
我躲在暗处,果然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鬼鬼祟祟地从侯府侧门出来,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我悄悄跟了上去。
马车在一家偏僻的茶楼停下。
我看到顾清浅和一个男人进了雅间。
那个男人,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我的前世未婚夫,吏部尚书之子,李彦。
我贴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3“清浅,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跟那个农女退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是李彦的声音。
顾清浅娇羞地回应。
“彦哥哥,这怎么可以……姐姐她毕竟是侯府的真千金……”“什么真千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
我心底一片冰冷。
前世,我就是听信了这些甜言蜜语,最终落得那般下场。
我没有冲进去,只是从门缝里,看到了李彦送给顾清浅的一枚玉佩。
那是我母亲给我的及笄礼,前世,被顾清浅哄了去。
我悄悄记下了玉佩的样式。
回到柴房时,天已经快亮了。
桌上,放着一本关于京城势力分布的密卷。
我认得,这是萧衍的字迹。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动,在用他的方式,无声地帮助我。
我握紧了那本密卷,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侯夫人为了炫耀顾清浅,特地在府里举办了一场赏花宴。
她破例让我参加,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用我的粗鄙,来衬托顾清浅的优秀。
我被嬷嬷们强行按着梳洗打扮,穿上了一件华丽却不合身的裙子。
宴会上,宾客云集,京城的贵女公子们都来了。
顾清浅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裙,如同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央。
我则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无人问津。
我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点心。
酒过三巡,到了才艺展示的环节。
顾清浅在万众瞩目下,缓缓起身,娇羞地开口。
“小女不才,近日偶得一首小诗,想请各位品鉴。”
她念的,果然是那首偷我的打油诗。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诗念罢,满堂喝彩。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此诗意境深远,顾小姐大才!”哥哥顾泽脸上满是骄傲,父母也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顾清浅享受着众人的赞誉,准备行礼退下时,我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
我好像没事人一样,用手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诗,俺好像在哪听过?”顾清浅的脸色一僵。
我装作一副努力回想的傻样子。
“哦!想起来了,俺们村的王二狗,放牛的时候就爱念叨这个。”
满场哗然。
一个贵女捂着嘴笑出声。
“原来顾二小姐的诗,是跟乡下放牛娃学的?”顾清浅的脸瞬间惨白,她急忙辩解。
“姐姐,你……你别胡说,这诗是我自己作的!”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我模仿孩童字迹写的诗稿。
“俺没胡说,这是王二狗写给俺的,不信你们看,字都不一样。”
我用最直接,最愚蠢的方式,将顾清浅的诗词来源彻底模糊化。
没人会相信一个侯府千金会去抄袭一个放牛娃的诗。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顾清浅的才女人设,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匆匆跑到宴会门口,高声喊道:“城南破庙的张画师,有要事求见侯爷。”
我安排的后手来了。
张画师的仆人,带着那幅画的原稿,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这个时间点,这个人物的出现,足以让在场的人产生联想。
顾清浅的画作,也是抄的?京城贵女们开始窃窃私语,投向顾清浅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鄙夷。
顾清浅摇摇欲坠,试图用眼泪和柔弱来挽回局面。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接下来,才是重头戏。